圣骸

林默忍不住微微的吸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如果……圣裁会真的有神灵……

李睿思看着林默的神色，脸色严肃缓和了缓和，笑道：“你知道一个宗教凭借什么才能够招收到门徒与信者么？”

林默压下心中瞬间升起的惊疑，不动声色道：“门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李睿思也沉浸在一位门徒陨落的感慨中，因此没注意到林默刚刚转瞬间的神色变化，听到林默的这声问才转回神来，怔了怔，才摇摇头，道：“我无法叙述。”

对于李睿思的这个相当直白的回答，也在林默的意料之中，门徒涉及极深，李睿思能真的说出来才怪了，不过，林默引出这个话题的目的其实也并非是打探门徒们的底细，而是希望将话题引导到他最为关心的如何遏制极端变异这一点上。

不过，对方死死的咬住任何口风，林默在这个话题上自然再无可乘之机，他在心里叹口气，他实在不是拐弯抹角套话的料儿，他想了想，干脆问道：“圣裁会……的神灵，有没有能够遏制变异体的方法？”

李睿思微微皱起眉头，他想了想，才缓缓道：“神以此惩罚世人，又怎么会亲手遏制变异？”

神灵以此末日惩罚世人，这一条早在末日当天岳远山来到林默家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过一遍了，李睿思的回答虽然仍显得神棍，但翻译过来，再结合林默已知道的情况，他想遏制变异的方法便简单与明了起来了。

那就是加入圣裁会，成为类似门徒的存在，自然可以享受遏制变异的待遇。

不过，林默眼下是没有加入圣裁会成为门徒的意愿的，但从信仰上他就很难成为圣裁会的门徒，更别说达到奥博·豪森那样的程度。

李睿思淡淡的看了林默一眼，忽然道：“极端变异，有两种遏制方法。

“第一，很简单，成为神的信徒，接受神的洗礼；第二……”

李睿思深吸了口气，看着林默的眼神有些微妙也有些莫名。

林默却若有所觉的与这样一双目光紧紧对视。

等待着那个下文，他隐隐有所猜测，觉得对方说出来的可能是他已经知道的减少变异的使用与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又隐隐觉得，对方即将说出来的，必将是一个真正对他有用的讯息。

李睿思看着林默，缓缓吐出那个仿佛有万钧重量的名词。

“圣骸。”

这是林默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他忽然之间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或许已知道了他的变异。

但这个名为李睿思的司铎并未如奥博·豪森一般将他视作猎物、也并未如岳远山一般将他当作拉拢的对象，他只是充作不知，也谨慎的尊重着林默的意见，并尽可能的给出可能的帮助。

而此时此刻，李睿思的话已经说完，更多的不是他能说的、也不是他能知道的，因此他只是深深看了林默一眼，没再多说一句话，而是直接转身离去。

林默看着对方的背影，忽然觉得圣裁会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

而李睿思来找他的真正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将这两个“方法”告诉林默也未可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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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但那头猩红藤蔓的领地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近的，更何况，奥博·豪森最后被林默钉死在废楼的墙壁之上，而那栋楼更是整个儿被从上而下碾下的猩红藤蔓巨锤生生碾塌，那个魁梧的白种男人的身体只怕也早已变成了一滩肉泥——难道当时就有圣裁会的人亲眼目睹了奥博·豪森被干掉的一幕？

被目击的可能不是没有，林默当时肋生双翼，带着那个白种人振翅高飞天穹的一幕，只要是有心人，必能目睹到，不过，当时林默处在变异状态，又满脸是血，最大的可能是给人当作一头普通的极端变异体。

林默的心里微微一动，试探着问道：“怎么……”

“有一位陨落在了新京。”李睿思露出感慨的神色来，很显然这件事情对他的冲击不小。

而林默的心底却掀起波澜来——在新京陨落的门徒，必是奥博·豪森这个人形自走炮无疑了，然而，圣裁会是通过什么渠道、什么方式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知道奥博·豪森陨落了的？

李睿思想了想，道：“那你对于圣裁会……有什么想法么？”

林默道：“我听说过圣裁会大概的情况——说实话，我有点儿难以相信。”

李睿思好奇道：“难以相信？”

林默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儿失态了，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突然转变话题道：“我听说……圣裁会有八位门徒？”

“门徒？”李睿思很显然没料到林默的话锋陡转，但林默这一招确实有用，直接将这位司铎的思路给转到门徒上来了，他忍不住道，“门徒啊——以前是八位，现在只有七位了。”

李睿思却笑着摇摇头，随即脸色微微一板，看着林默肃然道：“我要是说我见过真正的神灵呢？”

林默看着这个人，看着对方眼底坚定不移的神色，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感觉——对方的这句反问，绝非妄言。

“这世界上真的有神灵么？”林默问道，他相信这个问题并不会越界，因为这个问题只怕是所有对圣裁会神罚世间论断有质疑的人都会问的一个问题，也是这个组织必须面对的问题。

但李睿思斩钉截铁的答道：“有。”

而这一回，李睿思算是彻底相信了林默的这番经历，至于林默遇到的那个传教士的最后结果嘛——林默直接说对方被一头变异体杀死了，李睿思甚至还为此露出惋惜的神色来。

这是一个与奥博·豪森、岳远山都不同的圣裁会高阶信徒，他尊重生命、也重视生命。

林默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为这份斩钉截铁的语气感到微微的纳闷儿。

李睿思很显然相当清楚林默的想法，他挂上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道：“你肯定在想，我不过是一个狂信徒罢了，什么神灵，顶多是杜撰出来的而已。”

林默想了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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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圣骸

林默在心中呼了口气——他没露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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