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黎萌萌的献身
我看到碎片的瞬间,顿时大惊失色。
我刚到理发店的时候,打破了所有的玻璃,重新装修。
现在刘子陵给我的,就是碎片。
即使其他神秘力量,这面镜子镇压着,镜子碎了。什么妖魔鬼怪,应该会一溜烟都跑光了,就像是大坝决堤一样,补救,有什么用?
而且,理发店能存在,不只是这么简单。
“你打碎了镜子,我找来了萨满师家族所有同龄的族辈,方能拿回阴生的内丹,我本意是想再得到阳长的内丹,如此可修复镇魂镜,可你再次作死,盗走了内丹。现在我问你,在此时此刻,你信任的叫什么黎萌萌的女孩,她还会管你吗?你只不过是一枚可怜的棋子,能苟延残喘已经是大幸,即使身死,也是你自作自受。”
“我,相信黎萌萌。”我底气十足地说道。
阴生阳长的内丹,已经转移到薛麟身体里的这件事,我并不能告诉刘子陵,否则,我就是将灾难带到他的身上。
黎萌萌愿意舍弃这么重要的东西,让我怎么再怀疑她。
刘子陵抬起脚,猛地踹在我的肩膀上,“你他妈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冥顽不灵。”
我在地上滚了半圈,反而看清了周围人的脸。
站在我面前,一共五个人。
刘子陵、陈晓悠、打晕我的男人、以及上次和刘子陵视察的假小子,和龙衣男。
“哥,需要通知长老吗?”打晕我的男人问。
“不用,都已经压了这么久。别给老爷子们,填堵了。”
“可是二哥他……。”
刘子陵瞪了一眼,“他又起了什么幺蛾子?”
打晕我的男人低着头,不言语。
“刘子恒,说话。”
打晕我的男人眼神游移着,“回来的时候,二哥似乎想要找长老叙旧。”
“你不早说?”刘子陵恼火地推门冲了出去。
我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四个人。叫刘子恒的还有些闪躲。其他人倒是面无表情,扫视到了陈晓悠,她却笑了,弯下腰,将我再度挪回成了之前跪地模样。
我就一直用这样一个姿势煎熬着时间的度过。
绑在我身上的绳子,过于结实,即使之后没有人看守我,我也挣脱不开,无法逃离这里。
就在我感觉绝望的时候。
我的身边,忽然传来了淡淡的香气。
我的头脑一震,“黎萌萌,是你吗?”
一只温柔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和我对视着。
“你是来救我的?”我问。
黎萌萌却摇了摇头、“这是萨满师家族的聚集地,如果是我自己,能脱身,但带上你,我无能无力。”
她说到这,让我的心里有几分悲凉。
“我说过同生共死。是因为我身上,有你的心头血。所以,我现在要取出心头血,将它还给你。”
我沉默着。黎萌萌的手心上,浮出一颗血珠。血珠高速地旋转着,然后就像是从中心爆炸了一样,扩散了开来。
我不能责怪黎萌萌什么,既然要我死,我怎么能拖她的后腿。
“萨满师的做法也无可厚非、”黎萌萌说道:“你之前见过的人影的猫,以及李江说过井底之光,都是因为理发店的原因,引起的异象。”
“那只鹰呢,也是吗?”
“那是刘子陵派来的,所以你当时找不到咖啡店。”
我轻轻“嗯”了一声。其实此时针对我而言,这些谜团没有多重要。我有点怕黎萌萌离开,只剩下我自己面对这无尽的黑暗。
黎萌萌终究是站起了身,和我告别,我有种像是死刑犯一样的感觉,垂头丧气地听着她离开脚步声。
整整一天,我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这种绝望地等待着时间度过,过于煎熬。
第二天夜晚九点,刘子陵拉着我离开的时候,我已经行将朽木,如快要死的一样,无声无息地任由他们摆布。
刘子陵以及陈晓悠,带着数十人,穿过了一片林子,然后到达了一座小山上。
山顶光秃秃的一片,没有一颗树木。
绕了几圈后,大队人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山洞。洞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热气袭面,让人还有几分暖意。
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山洞的尽头,不知道是自然还是人为,顶上挖出了直径两米的圆,正好可以看到月光和一小部分天空。
刘子陵就将我放在月光之下,他则坐在我正前方的石椅上。
其他部分人,也围绕着我。
陈晓悠将破碎的镜子碎片放在我的后背上,然后开始念起了一段咒语。
我觉得后背就像是有一团逐渐升温的火焰一样,越来越烤。
“还有什么遗言吗?”刘子陵问我。
“你说是因为我犯过错,所以现在才遭到这样的报应,但是,你告诉我,余武、周通,他们都这样吗?你们需要理发师,我不是黎萌萌的棋子,而是你们的。”
我此时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开始为自己辩白。
刘子陵仰望着月光,“这世间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有其自然存在的意义,有些人就该身死,有些人就该富贵,如同虎食弱羊,风吹落叶一样。没有那么多儒家的仁义道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刘子陵说完转过了身。“开始吧。”
陈晓悠从我的身边退了下来,和其他人一样,站在我的周围。
他们念动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而我的痛苦感则越来越高。
我忽然间,竟然能站起了身,望着月光,如同血红的眼睛一般恐怖渗人。
再低下头,我才知道,自己的肉体已经和灵魂相互分离。
死亡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我缓缓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着这一刻。
破碎的镜子,此时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原状。镜子里面隐隐约约有一只手,在向外扩散。
而就在这时,月光之下,一个身影将其完全遮盖了。
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我觉得,应该是黎萌萌。
黎萌萌缓缓地降落在我的身边,她的手一拍,我的灵魂就再次回到了身体中。
“你逃不了。”
刘子陵身边的几个人,围住了黎萌萌。
“萨满师信奉万物有灵,亦尊崇道法自然。如今却要杀害个普通人吗?”黎萌萌淡淡地说。
“这是他的因果,你既然得到了阴生阳长的内丹,我们互不侵犯。否则,即使今天拼上所有人的性命,也要在这里诛杀你。”
“你觉得我代替他,如何?”黎萌萌边为我解开绳子,边对刘子陵说道。
刘子陵瞪大了眼睛,他满脸疑惑地问。“为了这样一个废物?”
“他不是废物。”黎萌萌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几分深意。
“黎萌萌,你要做什么。”我有些不理解她此刻的行为。
“我曾经说过,我将希望留给你,我也坚信,我们终有相见的一日。”
黎萌萌笑着,她手一抬,我便向开始天空上方飘去。
“黎萌萌。”
我眼睛里顿时流满了眼泪,“我不需要你替代我。你快给我滚回来。”
“张群,去咖啡店,那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该做什么样的抉择,我不左右,希望没有我的日子,你要过得开心。”
一种空灵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这声音温柔舒适,却让我痛彻心扉。
紧接着,从镜子中冒出来一只巨大的红手,抓住了黎萌萌的身躯,想内拉着。
“黎萌萌,你快逃!”
说起来这不对啊,阴生阳长逃走了,现在内丹在薛麟身上。留下来的,不过就是一缕残魂,为什么还说有灾难?
我想起了之前的梦境,以及胡永生提到的逆道刑天,是因为地下埋着的还有其他神秘力量?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至今日。我就老实告诉你,这镜子是萨满师家族祖传的法宝,原本镇压着阴生阳长。你将其打碎,让阴生阳长从地下逃出。如今大难在即,我也只能用你的命挽救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惊,刘子陵,竟然准备要杀我。
这捆绑的方式,极其特别。我双膝跪在地面,头颅向下,无发抬起。
犹如古代,即将被行刑的犯人般,屈辱着。
“是谁,你们要做什么?”我嘶吼了一声。
它原本放在黄木架子上。前段时间理发店,叫余武老人登门,也曾经提及过。
我不知道刘子陵为什么,要从垃圾场,将其一块一块地捡回来。
刘子陵,弯下了腰。
在我的面前,推出了一盆玻璃碎片。
一双皮鞋出现在我的眼前。
“张群,我数次为你选择了生路,可你非要寻死。你知道我为了救你,付出多少?”
我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就晕了过去。
等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被结结实实地捆绑着。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刘子陵。
“你他妈说这话,能要点碧莲吗?”
所幸我还能发出声音,反驳着他。
我惊愕地停了下来,将头缓缓地转了过去。
“什么后果?”
男人轻蔑一笑,他忽然走到我身边,扬起手,在我毫无准备的前提下,打在我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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