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停尸间
我的脑袋现在变得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该想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她的脸庞明明就在我眼前，可渐渐的她变得模糊，变得像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死了吗？真的死了？
各种问题困惑着我，而且当我想到小乔的时候我又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不真实，哪怕眼前的事情确确实实就是明芬的。
“我……”
莉莉的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始终不相信明芬已经死亡这个真相，更别说“死”这个字出自我的口。
所以我没有回答莉莉的话，反问她：你来干嘛？
莉莉说：“昨天晚上通宵没有回去睡觉，你猜我来干嘛？”
她的意思就是在办案，这一点我很清楚。
她和大多数的警察一样，每当有突发事件或者重大的案件她们都会通宵办事，甚至几天几夜不睡觉，目的就是为了把案子能快速的侦破。
所以每次她不回来对我来说是比较正常的事情，毕竟这就是她的工作。虽然我希望她能经常回家，这样对我或者对这个社会都是好事。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所以我回答她：“你在办案。”
莉莉笑着说：“你真聪明。”
这个家伙……摆明就是在嘲笑我。
“昨天有个案子也许你会有兴趣。”莉莉突然道。
我有兴趣？开什么玩笑。
我才不相信莉莉的话，因为我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破案之类的更不是我的强项，所以这种事情千万别预我的份。
但是莉莉明显不是这样想的，她招手让我过去，拉开了第六号柜子。
我过去了，柜子里面躺的是一个女的，大约十九岁的样子，很年轻，长得很漂亮，属于清秀的那种。
这种女的会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那是因为这种女人内心纯洁，为人简单就像明芬和吴婷。
那个时候的明芬就像这个女孩一样，就像湖水看一眼就能清澈见底。
看到她，我又想起了旁边躺着的明芬，心里又是一阵悲伤。
我的内心其实是无助的，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相信那个闭着眼睛躺在柜里的是明芬。
“你猜她是怎么死的？”
莉莉的话让我回过神，我开始打量，然后才黑着脸看着莉莉。
“上次那件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和我没有关系，那些人溺水身亡的原因你也知道了，所以现在我也不许多证明什么。”
这个女的是溺水身亡，现在莉莉说我会感兴趣，明显就是在指上次我被逮捕的事。
“面部青紫肿胀，双眼充血，口腔鼻孔和气管充满血性泡沫，这种死亡和水有关，不是淹死就是溺水。”
“但是尸体呈现挣扎状，体态扭曲，这些是溺水的症状。所以女孩是溺水身亡。”
莉莉点了点头说：“想不到你还多少懂一点。”说完她又接着道：“上次逮捕你其实也是和这些案子有关。”
“这些？”
我听出了莉莉词里的意思，看来这是一个连环案。
果然很快我就从莉莉嘴里得到答案，这确实是一个连环案，凶手是谁？是男是女，身高多少，这些她们都没有掌握证据。
但是，从十年前到现在死在这个人手上一共有二十个人。
也就是说，凶手每年杀两个人，用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手段。
莉莉还说，凶手杀人是有规律的，每半年一个，目标对象都是大学女学生。
这些女学生也有共同性，那就是外表看起来都很单纯，清秀。
听完莉莉的话，我连忙说道：“那么上次的溺水事件明明就和我没关系，你都说这个连环案的凶手主要对象都是大学生，还都是女人，上一次明明死的都是男的，你也把我抓回来？”
我有些生气，提起上次的事情我怎么也不会忘记。
那是我第一次进警察局，并且因此我的人生就等于多了一个黑点，尽管我是无辜的，可是落在别人眼里会怎么看我？
莉莉说：“这叫有杀错，没放过。”
说完还没等我反驳，莉莉沉着脸道：“我只是想破这个案子，因为凶手太可恶了，并且连续杀了二十个人依旧逍遥法外。”
“十年了，凶手已经在外面逍遥了十年到现在我们进去连半点线索都没有。”
“这是一个陈年旧案，三年前我进警局之后就发生过一起这种案件，然后我就一直在追踪这个案子，整整追了三年，可依旧是没有任何线索。”
“三年里他又杀了六个人，他就像一个不存在的人，杀了人就走，什么都没有留下来，这样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查……”
莉莉说到这里，低头不再说话。
可以看得出来，她内心是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所以我理解她当时看到那几个倒地死亡并且是溺水死亡的时候莉莉为什么会那么激动，把我当成犯人。
就是因为她太想破案，太想把凶手惩治于法。
所以我没有再说话，停尸间也在瞬间变得安静，可怕。
最后莉莉说话才打破天时间里的安静。
“你来干吗？这个地方一般人都不会来，难道……”
她们说到这里，眼睛开始张望，然后她看到被我拉出一半的柜子，那个属于明芬的柜子。
“这……”
她指着那边，然后说话。只是始终没把话说完。
莉莉伤心的说道，不好意思。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内心难受难过，还是实在憋在心里不舒服，于是我开口说道：“她叫明芬，心里那个单纯美丽的女孩，也是我的初恋情人。”
莉莉还是那句话：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
我摇着头说：“没事，这有什么？”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也并不好受。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偏偏眼前的莉莉再一次证明，这就是现实。
“叫什么名字？”
莉莉突然来了一句。
我愕然看着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但我还是重复了一遍：“明芬。”
莉莉瞪大眼睛，接着把明芬的模样描述了一遍。我越听越是惊讶，因为她描述的人正是明芬！
她见过明芬吗？还是和明芬生活在一起，为什么能准确的描述出她的模样？明明现在距离柜子还有两米多，不可能从这个角度看清明芬的模样。
我惊讶的同时，莉莉已经走到明芬的柜子前，然后她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惊讶。
想到这里，我松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可是让我整个人绷紧的事还是发生了。
莉莉道：“这就是我做警察时办的第一个案子，她叫明芬，北天大学大三的学生，因为年纪和我相仿，当时我也是刚毕业，所以见到她的尸体时我记住的东西比别人要多很多……”
莉莉还在说着，可是我听不下去，我的脑袋空白，嗡鸣作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三年前？
三年前我们刚到毕业的季节，毕业的季节，大家都各奔东西。我和明芬约好了毕业的时候一起吃个饭。
记得约好见面的那一天她没有来，我打她电话也没人接，我甚至去找她，结果她宿舍的人说她早已经离开。
“林丹，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这也正是我想问她的，不过很显然，她身穿制服，身后两名警察也都穿着制服，所以她们是为办案而来。
想到这里我猛然回头，因为我身后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
我看到了莉莉，和莉莉在一起的还有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莉莉还在和那两名警察说着什么，我现在她也看到了我，正抬头眨着眼睛，做出一副很疑惑的模样。
结果明芬回头很生气的样子，说道，我是一只家猫。
当时她那可爱的模样深深的吸引了我，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爱上了她。
如今感觉我已经回到了过去，她就在我面前，我站在她身后，此刻我的心情很激动，她刚刚才冲我笑。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莉莉的声音。这样我很困惑，莉莉？
我肯定是出现错觉了，这里是停尸间，怎么可能会有莉莉的声音？除非她是来查案子，看尸体……
前几天我们才见面，而且她就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会说会笑，怎么转眼间她就躺在这柜子里？
我呆呆的看着她，仔细的打量她，她比前几天见面要更年轻更漂亮，仿佛就是多年以前的她，一直没有改变过。
我想追上去，告诉她一直以来我都不敢说的那句话。但是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就变成渺小的点，她离我而去……
“不要！明芬等我！”
我的眼中出现了明芬在我前面走的身影，那是在大学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出去逛街，她就这样走在我前面，手上提着一个hellokitty的小包，踮着脚，一步一步的走着。
那个时候我说她是一只野猫，因为她走起路来就像一只猫。
我连忙说道，结果我的声音不断的回荡着，然后我看到了眼前冰冰冷冷的柜子，以及四周毫无生气的环境。
我才发现原来我还在停尸间，刚刚只是幻觉而已。
明芬怎么可能死了？她不可能死的。
“明芬……”
明知道不可能，可我还是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直到我喊完发觉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人应答我，在我眼前安详的明芬也没有偷笑我才再一次陷入彷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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