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瞳

“褒斑是谁？和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问褒姒是因为我觉得苏晨的嘴巴绝对比她要难撬开不知道多少倍。

她开始说起一些往事：

我是褒姒，姒姓，是褒国人。褒国礼制妇人称国及姓，我因是褒国人，姒姓，故称褒姒。

那年，他年至束发，白皙好看的侧脸已渐渐有些经年的脉络。那天，我鬼使神差的被他喊去了村外的湖边，春意盎然，一抹抹的绿色环绕在我们周围。天却是阴沉着，仿佛人心深处的阴霾，跌宕起伏。

他拂袖坐在巨大的青石上，我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他轻笑着向水里扔去一颗石子，咕咚一声，湖面上生出一圈圈的涟漪。他说：姒，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跟美色无关！

我望着他的侧脸，迟迟没有回答，等他转过脸看我的时候，我竟然情不自禁的吻上那薄薄的唇，他呆愣了一下，其实我也愣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良久，他环绕的手臂将我瘦小的身躯揽进了怀里，我也静静的依偎着，好想这种感觉可以一直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一生一世。

可是，乱世之中，谁能容忍我们如此幸福的生活着？或许，这个世界本就容不下经不起考验的美好，或许，我本就是祸水。

那些回忆，成了我深宫之中唯一的精神支撑。

苏晨仿佛也来了兴致，终于开口：

《东周列国志》把她的身世说得很神奇，但是实际上估计也就是“褒”部落的一个美少女，出于政治原因被献给了周幽王，入宫后深得周幽王宠爱，但却终日郁郁寡欢，周幽王便下令谁能使褒姒一笑，赏千金。

后来奸臣虢(guo)国石父献出“烽火戏诸侯”的馊主意，点燃烽火诸侯见到以为敌人进攻便发兵救援，来了以后才发现并无一敌，褒姒不觉启唇而笑。周幽王从此失信于诸侯。后来西夷犬戎进攻周朝，周幽王再次点燃烽火，诸侯不来救援。

西周灭亡。褒姒虽说是西周亡国的红颜祸水，但是比起前朝的妲己她只能算是一个冷美人，只是终日闷闷不乐，史料记载褒姒在宫中也没有做过蛊惑周幽王的举动，周幽王是在褒姒入宫前就已经相当昏庸。

而褒姒除了深得周幽王宠爱外，却几乎没有其他劣迹记载。只能说西周气数已尽是必然，而褒姒只不过是这个事件的导火索。公元前771年，申后之父和曾侯联络犬戎入侵，幽王再燃烽火报警，诸侯们以为又是他搞的恶作剧，不再出兵救援，幽王和褒姒被杀，西周遂灭亡。

我成了个听历史故事的，褒姒又补充道：“其实有很多地方被史官改过笔的，我并没有和姬宫湦（周幽王）死在一起，发动政变的时候，褒斑世袭过他父亲的衣钵身为一方诸侯也混战了进来，后来战死在沙场，见了我最后一面。就是之前我传达给你的记忆中的那一幕。”她说着看向我，我这才真正的明白原来那些看似南柯一梦的情景竟都试着真的。

她接着道：“本来我是要和他死在一起的，却没想到他不知从何处找了一个方士于混乱之中带走了我，并告诉我说，只要跟他走就还有再见的机会。我怀着满满的期待跟着他来到了沙漠深处，原来这里还隐藏着一个强盛的国家，国王非常喜欢我，当时正值其七公主夭折，于是换了我冒名顶替，改名为穆拓因。在这里一等，就是几千年。”

“时间没有带走我的青春和美貌，反而还给了我一种奇怪的力量，我后来才发现，是那个方术给我戴在脖子上的碎片起的作用，等我想摘下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块东西已经嵌入了我的身体，再也拿不出来，我于是变成了世人眼中的怪物。再然后，一场离奇的风暴毁了国家的一切，我被方士软禁在这里躲过一劫。他把我放进棺材里，再醒来的时候，你们就来了！”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我大概有点懂了，说的都是她惨淡的一声，妈的跟我有毛关系啊！真能转移话题！

我刚想说一句的，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像地震一样，头顶上落下来的沙子跟筛灰一样，所有人都惊醒了过来。

郑尘猛地一坐起来，随即道：“我靠！地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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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诸侯的儿子，我只是一介平民，穷的连饭都吃不饱，衣着更是粗布。其实当时他若想要我，一声令下即可，大可不必费这周章。

一个春秋之后，我开始渐渐对他有些好感。

别的大人都说我是祸害，不许他们的孩子跟我一起玩耍，从小到大，我也很少出门，久而久之。我便极少有笑容，总是坐在房间的窗脚呆望着天空，直至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像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从来不顾那些流言蜚语，带来的是不离不弃的陪伴。

其实一开始，我也很是反感，觉得那只不过垂涎美色而已，总对他不冷不热，让他离我远些。

突然发现自己站起来也无事可做，随即又坐了下来。苏晨看着火堆在发呆，我实在觉得这个气氛有些压抑，就找他说话。

“你在想什么呢？”

他连抬头看我一眼都没有，盯着不断跳跃的火苗入了神，我不觉得这堆火有什么好看的，也不觉得像他像我这样一个年轻人有什么无形的压力能变成过不去的坎，毕竟年轻才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的养父母说我是他们捡来的，我深信不疑。是的，因为我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而他们，只是一介长相并不出众的平民，怎么可能会生下我这样的孩子。

金钗之年，我遇到了他。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朝夕相处。

“如果是他说的那样，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因为那样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的东西，我不想你重蹈褒斑的覆辙！”

他们很显然因为某种默契达成了一致，我也不是个孬子，我知道自己再这么直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东西，便开始打小算盘旁敲侧击。

“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呗，说出来不定就好了！”我接着臭不要脸。

“他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褒姒坐了起来。

褒姒就睡在边上，长袍当被子盖在了我身上，怪不得说怎么这么暖和。

我无心去惊醒她，掀开长袍站了起来，环顾一周发现这里是个山洞，地方不大，跟我老家窖藏红薯的那个差不多，外面没有光，漆黑一片。

苏晨这时才看向我，但那也只是很简单的一瞥，眼神很快就落到了褒姒的身上说：“如果你不想他承受和我一样，那你还是少说一些为好，有些东西是他背负不了的！”

他们两个望着对方数十秒，我在边上莫名其妙，怎么就成背负的问题了！他们到底合起伙来隐瞒了我多少东西，说着来这不就是为了碎片吗？

“什么情况？”我转头看着她，除了对他们隐瞒的不爽，我甚至有些抓狂，这么久以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们竟然把所有的秘密烂在肚子里，一个词都不想提起。

我闭上了眼睛休息，默默的感觉到这堆人中要是我不说话真的相当安静，周围散发着火堆燃烧的温馨气息，我很快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一觉睡了多久，只是觉得格外舒畅，醒来的时候一屁股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身体已经恢复了非常多，他们坐着的坐着，靠着的靠着，见我醒了过来也只是稍微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低了下去。

我撇了一眼自己睡过的地方，地下有一摊黑色的污渍，原来之前吐的是血，真是不可思议，都伤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能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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