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客

“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人选，”苏南愣了下，葛垣抬着下巴看向张旭，“他父亲当年不也是电瓷厂的高级工程师吗，现在在大学做教授，如果有他的帮忙，肯定事半功倍，”她又蹙了蹙眉，“不过，张旭未必愿意吧，他和他爸几乎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我知道，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过手就好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这就敬语都不用了，”葛垣这个时候路露出少有的温情，她细细打量她，“张旭心思不定，这么多年也没稳定交往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苏南的睫毛被就像被露珠青睐着一簇一簇的，上下拍打的时候挥霍着明灭的暗影，她一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满意什么啊？冷死啦！”

张旭的双手不老实的伸进她的衣服里，“一会儿就不冷了。”

第二天大早苏南醒过来的时候朦胧间看见张旭倚在床头眼里带笑看着她，昨晚的凶残还历历在目，苏南嫌弃的翻了个身，又被张旭翻了回来。

“醒了？”

苏南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大概吧，今天怎么还在啊？”

“你这态度不太对啊，在家养汉子了？”

苏南撇撇嘴，不管他恶人先告状，“是啊。”

张旭又死皮赖脸的笑笑，“快点起来，还有正事。”

苏南想了想，将被褥没过脑袋，闷声说，“我没什么正事。”

“你没有我有，别人都带着家眷，你要让我孤家寡人一个啊？”

听着是挺惨的，苏南没等张旭继续就起身打开柜子找衣服穿，张旭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补充了句，“多带几套换洗的，我们可能要多住几晚。”

苏南也不听张旭指挥，到了床上将他一脚踹了下去，“不清楚你什么场合，我的衣服大部分都在隔壁衣橱里面，你拣合适的拿上几套，我再睡会儿，”她按了下手机看着刺眼的屏幕，脑袋立马充血，“昨晚折腾了那么久，现在才几点你看看？才四点半！”

外面依旧黑漆漆的，窗户上笼罩着一层白雾，张旭这一摔的的确够力道，他上到床上重重的拍打她的屁股，恨恨道，“你这个泼妇转身一世琉璃白！”

早上依旧起的很早，张旭叫了辆车等在楼下，两个人一道下楼的时候也才七点钟，苏南熬了碗粥，随便吃了点就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车子驶上高架桥，苏南一遍看着窗外明媚绚烂的朝霞，一边听着张旭简明扼要的讲解注意事项，苏南听一遍基本也就顺了，回头抵着他的鼻尖，“怎么没发现你还挺有耐心的？”

张旭啃了下她的嘴唇，色眯眯的说，“我的优点可多了，以后慢慢让你发现。”

“是吗？”苏南拍下他随意游走的大手，笑盈盈的，早上不愉快的心情很快消散殆尽。

时祁作为主办方将一切策划的低奢流畅，主办地点在西城著名的休闲度假场馆，占地面积巨大，被时祁包场三天，闲杂人士难以近身。

会场上的人数不多，而且大都是技术行业出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多也相互熟悉，苏南只负责跟在张旭身后，沿途他也人模狗样的和不少人打了招呼，最后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气场是做够了，花的钱也够多，苏南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了会儿，一长排澄澈琥珀蓝的泳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泳池边上懒洋洋的躺着几个比基尼美女，差强人意的是极个别美女边上都是个油光满面的胖子，眼神都带着猥亵感，还秃顶。

青山远黛深处有黄鹤成排飞过，那地方应该就是西城唯一的自然保护区，一年中有大半时间不对人开放。

苏南将窗户拉上，随手拿起时祁的简章看了下，“正式的投标在明天，那接着干嘛，一直就待在这儿吗？”

“你待得住吗？”

“待不住啊。”

张旭走到她边上，拉开窗帘看看又把窗帘拉上，“要不要下去玩会儿？”

“不去，都不认识，一马就把人得罪了。”

“嗯，说的也对。”

说着张旭从包里拿出一套衣服，大概有些微褶皱，他便叫了客服过来取件，客服敲门进来，张旭将整套的阿玛尼交给她，“能干洗吗？”

客服犹豫了会儿，不好拂了客人的意思，只能说，“可以。”

张旭看出她迁就，嘱咐说，“这套衣服明天就要用，你们局部干洗或者湿洗一下都可以，熨的时候用半干湿的白布，铺平在要熨的西服表面，按顺序熨平熨干。”

苏南倒是没见过张旭这么井井有条的，就躺在一遍佯装看杂志顺道看他，他也知道她看他，等到客服出去了，他打趣的问她，“看什么呢？”

“是不是还挺正式的？”

“大差不差，”张旭看她有点心虚的样子也好笑，“放心，即使你丢脸丢的也是我的脸，我皮厚着，丢几次我都能扛得住。”

“嘿嘿，”苏南在绵密的被褥上来回蹭了下，小确幸的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张旭上床就倒在她身上，柔软的胸脯蹭着她的，他疲惫的将脑袋以惯习的姿势窝在她的肩膀里，闷了会儿像是在想事情，苏南的指尖插*进他乌黑利落的短发里，开始的时候刺啦的，痒痒的，她来来回回一下一下散漫悠闲的顺着，终于，张旭将脑袋抬起来，冲着她的嘴巴一顿猛啃，又捧着她的脸细细看了下，叹了口气说，“真舒服啊。”

可是他脸色很快的沉静下来，“算了，还是去吧，不然又是多少闲言碎语。”

“都聊了什么聊到这么晚，”苏南不开心了，“男的女的？”

“女的，”张旭料想苏南起势就要开问，索性托住她的身体将她囫囵就抱了起来一起进了卫生间，苏南挣了几下淋了点冷水也就醒了，两个人都是*的，张旭调笑着看她，“这下满意了？”

苏南就在客厅等张旭，等到深夜还是没有回来，她就迷迷糊糊的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客厅里有时钟，苏南若有似乎的听见它来回敲打了两下，她有一丝意识的觉醒，一个熟悉的亲吻蹙在她光洁的额头，还带点陌生的名牌香水味道。

苏南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看见张旭脱掉了上衣，她睡眼朦胧的问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张旭也没想到她会醒，愣了下，笑笑说，“碰上了熟人，聊了会儿就到现在了。”

张旭也就在窗户边上往外看着什么，窗帘被风吹起来，他也时隐时现，他定定注视着什么，最后离开的都悄无声息。

两个人也不大注意他，苏南开口问，“其实我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的，您看是先吃饭还是先说问题？”

葛垣瞧了眼苏南，“咱们开门见山吧，我晚上还有事，不大可能留在这里吃饭。”

“有几个月了。”

“才几个月的时间啊，”她深看苏南一眼，“暂时就先这么处着吧，说着她就站起身来，随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苏南，“有事给我电话。”

“……”葛垣顿了下，“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么这样，你做个事实申请，如果你不是出于商业目的或者见不得人的勾当的话，我有办法把一部分数据调档出来，我能做的应该也只有这么多，那些名单上很多人已经过世了，要说时效性，应该也剩多少夜凉汝喜。”

苏南嗫嚅了下嘴角，“您说的对，是没剩下几个人了。”

苏南也是个爽快的人，不去计较她话里有话，直接说，“您之前一段时间都是防治所的院长，电瓷厂有上百个尘肺病人，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这些病人的资料？”

“你想问什么？”

葛垣已经年近40，但是保养的仪态万千，气质什么也不缺，一看就是没吃过什么苦头顺风顺水过来的，“哦，”她精致如弯月的眉毛一挑，“难道之后还住在这里吗？如果时祁的案子接到手，再住在这里也不方便吧，刚才过来的时候司机都抱怨这个地方太过脏乱差了。”

“张旭应该没那么矫情，况且小时候又不是没住过。”当时不也没意见，苏南心里冷哼一声，嘴巴都不灵敏了。

“我想知道这些资料能不能拿到手？”

“不大可能，一来，这些文件属于保密文件，涉及别人的*，你作为个人，如果没有正当渠道的话拿不到电子资料或者纸制资料，另外，来防治院的其实很少，他们这些人肯定首先拿到了电瓷厂的名额，这部分人的资料我即使给你了，对你应该也没什么用吧，毕竟是一些既得利益者。”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想只有这些人才可能接触到电瓷厂的管理层，他们之间未必没有纠葛。”

葛垣的出现让苏南猝不及防，苏南一时吃惊，连忙打开房门让她先进去，嘴巴上还不时的说“久等了”，葛垣和张旭对视一眼，也笑眯眯的进了门，进门后四处打量了下，最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苏南连忙的给葛垣倒了杯茶，葛垣解释说，“张旭今天破天荒请我做客，听到地址时吓了一跳。”

苏南愣了一下，“吓了一跳？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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