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马三国

真定县，赵家村。

茅屋之下，一名长相俊朗的少年手持一杆银枪，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神出鬼没。

“不行，再来！”少年暴喝一声，他身上的布衣已经浑身湿透。

“白大人，你怎么来了？”赵云笑道。

自从得知是赵云在闹市为自己解围，白渊多次前来拜会赵云，二人早已是混得非常的熟了。

白渊眉头一蹙道：“说了，叫我子才就行了。”

子才，是白渊给自己取得表字。

“对了，子龙这是我新结交的朋友，华佗，有他相助赵风大哥的病情，一定能够早日痊愈。”白渊说道。

狂犬病的死亡率在现代也是极高的，但是如果在这个年代，连华佗都治不好，那赵风可就真的没戏了。

赵云微微颔首，笑道：“二位快请进！”

赵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白渊第几次带人来给赵风看病。

因为赵风惧怕光线，屋内但凡透光的地方都被黑色布条塞得死死的。

“子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白大人……”

“大哥。快让华大夫给你看看。”

赵风说话的气息很弱：“既然白大人看重你，你就随白大人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赵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哥，即便你不说，白大人于我们兄弟的恩情，我赵子龙虽肝脑涂地，岂能报效万一？”

“是大哥拖累了你……”

华佗一把抓住赵风的手，把起了脉。

白渊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子龙，我们先出去吧。这里有华兄。”

二人在屋外从枪法谈到剑法，又从真定民情谈到朝堂之事，赵云都有着独特的见解，对于一名十几岁的少年而言，这已经十分难得了。

过了足有二个时辰，华佗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华兄，赵风的病情如何？”白渊略带着期望的说道。

华佗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华佗直截了当的说道：“实不相瞒令兄此病已经药石罔顾，恐怕……”

“果然还是不行吗？”赵云一脸失望之色。

自己大哥的病情，赵云心中清楚，患病数日以来，赵风根本无法正常交流，而今天竟然突然能开口说话了，看来是大限将至的征兆。

“不过，我有一个针灸和开刀并行的医术，不知道子龙，你可愿意让令兄一试？”华佗犹豫的说道，事实上他对开刀并没有十分把握。

“开刀？”赵云惊讶道。

虽然在古人看来，给人开刀根本就是闻所未闻，但是白渊对作为“外科鼻祖”的华佗是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赵云看了一眼白渊，坚定的道：“但凭华大夫做主。”

“多拖一日，令兄便多一分凶险。还请贤弟为我准备些药物、刀具，二个时辰后，我们就开始吧。”华佗说道。

白渊说道：“华兄但说无妨。”

赵风的生死，就在今日！

白渊惊叹道：“不愧是常胜将军！”

看到赵云满意地收住了枪，白渊和华佗二人才叩响了柴门。

白渊一路上讲解了赵云大哥的病情，让华佗心里有个底。

“好！”

一杆银枪在赵云手中，仿佛一下子风云突变。一枪一人几乎融为一体，白渊看着为之咂舌，自己蹩脚的枪法和赵云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道不同不相为谋，华佗又怎么会甘心违背初心，转而为一县之长的白渊效力？

白渊笑道：“我虽是区区一名县令也明白一个道理，华神医不会不明白吧？”

华佗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道：“什么道理？”

如果不是自己的大哥得了狂犬病，奄奄一息，现在他很有可能已经投了军。

半个时辰前，白渊就带着华佗朝着赵家村而来，不得不佩服白渊的嘴皮子，只是这一会功夫，二人从“华神医”和“白县令”变为“华兄”和“贤弟”了。

“华佗愿从此追随白县令，见证天下再无刀兵之日！”

白渊笑颜逐开：“华神医快快请起。”

白渊的条件太诱人了，他等着白渊说服自己，一个足够让自己心安理得留下来的理由。

“何为官？何为武？”

为官者杀伐果断，可是而医者确是医者仁心，这一生一死本身就是相悖的。

现实就是这样，一名大夫要想救活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很难，可是为官者要想杀死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白渊自问自答道：“为官者。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白渊正色道：“武者，止戈也。无论官者用武，还是医者悬壶济世，都只是为了让天下更少的人流血。终有一日，天下将再无刀兵，中原百姓再不用受战祸离乱之苦！”

华佗恍然大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华佗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个细微的动作被白渊立刻捕捉到了。

白渊沉声说道：“华神医，是觉得你悬壶济世救的人，还不如白某这个县令一生杀的人多吧？”

白渊的话正中华佗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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