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蒲大人不靠谱

“嗯?”女孩偏头，“我认识你吗？”

“不……不认识吗？”郝仁哑了一下，他在记忆中快速搜索着四年前那个女孩的外貌信息，对比之下确信自己不会判断错误才是。

“我都没见过你，怎么可能认识。”女孩冷冷的说，顺带着用抗拒的眼神示意想要靠近的郝仁迈不开步子。

郝仁不知道女孩这次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打击，他咬牙发力，将身边稀微的妖力全部用上一个俯冲拉住女孩的手，他用脚紧紧的扣着狭窄空间的璧面作为支撑。

女孩选择的这块空间实在是太狭小了，不容机器作业和更多人员的施救，只能凭靠郝仁独自的力量来解救。

郝仁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出警可以动用的妖力会这么少，准确来说是这次身边能够用来作为转化的正气太少了。

不应该啊，楼下这么多围观群众，加上消防队员战友们的支持，我的身边应该聚集不少的正气啊。郝仁吃力的拉着女孩，汗水都开始渗了出来。

“哥，别救我了，你做不到的。”

那女孩仰面对郝仁笑了笑，笑的坦然。

郝仁呆了一下，他记得四年前女孩临别前对他的称呼，“哥”。

“绝对是你，我知道是你，你赶快给我上来!”郝仁奋力拉扯着，但女孩拼命的挣脱。

郝仁这是第一次感到救人如此乏力，他感觉自己的妖力派不上用场。

他为劣等的妖族，但转化正气引用时依然可以达到小妖级别的实力，拉上一名人类应该轻而易举，但是郝仁不明白，他这一次拉着这个女孩会无比的吃力。

“你真的救不了我的……”女孩开始啜泣，带着深深的责疚。

不可能，不可能。郝不断的尝试，但拼了命也无法察觉到身边再有的任何一点多余的正气。

“还记得吗？那一年我救过你诶，可惜今天好像救不你了，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郝仁也急得哭了起来，“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没有给予我希冀的力量呢……”

女孩扭打着是手在郝仁瞳孔极速收缩的一刻瞬然滑落，她的身体开始下坠。

这一次，是真正的下坠了，蝴蝶，飞走了啊。

“谢谢啦，其实我知道你是个妖怪呢。”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人’，其实是个形容词呢！”

郝仁痛哭悲嚎，为她一个人类，也为无能的自己。

他终于探查到了这次施救失败的原因。那女孩在最后挣脱之际释放出了妖力，那是暂存的一种妖力，应是别的妖怪给她的。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再拥用稍稍足够的正气情况下完完全全可以保住那个女孩。

但是，他的身边没有多余的正气。高高的楼层下，密布笼罩的只有满满的怨念与指责，与稀薄正气相抵触着的力量吞噬着那一张张人类的面孔，吞噬着那女孩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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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女孩陷入了极度的疯狂之中，她瞥了一眼这个世界，惊然的纵跃。

“可恶!”

“那真好，我为她感到高兴，也为你感到骄傲。”女孩轻轻的说完这句话，然后面色大变，像是突然发疯了一样指着楼下，“不要气垫，我真的想离开这里啊！”

郝仁立即明白，他又像四年前一样让下方停止了铺设充气垫。

“好了，好了，那种东西我们不需要。”郝仁双手轻轻的做按压姿势，尽量想让女孩的情绪不再亢奋。

正当值班的郝仁与战友听闻着警铃大作，他们迅速整备出发，并且在车上听着队长简要概述此次事发地点的主要情况。

当郝仁一听到“跳楼自杀”“女孩”这类的名词时脑海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面色阴郁，仿佛被低压下来的乌云笼罩了。

抵达现场后，那密布在郝仁脸上的乌云彻彻底底压了下来，压到了他的心底。

“哦，那……那我可能记错了。”郝仁平复着心绪，他能透过女孩的眼神辨认出那一抹熟悉，她在撒谎，但无论如何目前稳定她情绪才是最重要的，郝仁索性放弃了纠结他们是否认识的话题，“我曾经救过一个和你很相像的女孩，她当时也是想不开要跳楼，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美好没有享受呢，在听劝之后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你呢？看你的年纪应该刚刚十八岁吧，这么美好的年纪干嘛想不开呢？”郝仁语速平缓的像是四年前救下女孩后与其坐在楼顶叙话时一样，目光迷离之间，亦是眼前飘到了四年前的画面。

“是啊，很漂亮。”女孩点了点头，搭在狭窄空间外缘的双腿轻松惬意的甩了起来，如是在海边踢水一样，“这个世界很漂亮，也很肮脏。”

郝仁这句话是听得明白的，但他现在不能依着女孩的话题往负面方向往下顺话，于是他说：“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这样的吗？怎么变卦了？”

真的是她。郝仁抬头望着高高的大楼外坐在狭窄空间上的女孩，那张成熟了的变得更加漂亮了的女孩。

“队长，这次需要营救的女孩是我四年前曾经搭救过的，我请求这次由我打前锋进行近距离的谈话。”

……

20X8年，6月51日。

这是郝仁下车后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得到批准后的他立刻奔赴到了女孩所在的楼层外。

那个他曾经搭救过的女孩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裙，裙角在风中微微拂动让她仿佛化身成一只黑色的冷艳蝴蝶，很是漂亮。

“嘿，你学会化妆了呢！很漂亮啊！”郝仁站在女孩的身后，脱口而出的夸赞。

第一次出警的事况，郝仁记忆尤新，至今都难以忘怀。

他救下那个女孩后在楼顶上与她聊了好久，但都是气氛不像之前女孩所问的那样沉重的话题，女孩貌似真的被劝导敞开了心扉，并答应了郝仁不再自杀。

郝仁初次体验到自己亲手拯救下人类的美好感觉，但也初次品尝到了人类社会的复杂从那个女孩所问的自相矛盾的问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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