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二零三和**山
其实洪涛还能来更早,他这一宿几乎就没怎么合眼。兴奋啊,就像小时候说第二天要春游去一般,脑子里总是在幻想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景,时不时还得爬起来去看看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准备好没有。
不光他没睡,莲儿和紫菊也跟着一起倒霉。为了这次出行,洪涛可算把箱子底都抖落出来了。酒精、煤焦油之类的急救药品自是不能少,羽绒被、毡毯、皮褥子也得准备好。
这些都是他在渭桥镇没事儿的时候设计出来的行军物品,目前还未量产,这次正好试试功效如何。
“大人威武!”富姬和黄蜂早就适应了这位的嘴无遮拦,不以为意。其他人却不知道帅司大人还有这种毛病,不答话怕冷了场惹大人不高兴,强忍着各种鄙视也得装出很崇拜的表情,嘴里还得不住称赞。
“哎,这可不成,驼队里哪儿有大人啊,这么一叫不就露馅了嘛。咱们起个代号吧,从现在起我就叫二零三,在外人面前一律称呼本官的代号。来,大家都多叫几次,免得忘了!”
一想起山间的皑皑白雪、葱葱树林,洪涛就有点到了林海雪原的感觉,起名字又是他的弱项,干脆再剽窃一把,不叫***是因为懒得和他们解释谁是***。
“二零三……二零三……”在他的淫威下,富姬带头,众人一边吃早饭,一边把这个毫无头绪的名字叫了一遍。有几个蕃人口音不太准,洪涛还进行了特训,伸着舌头示范每个字的发音位置。
估计除了富姬之外,连黄蜂都算上,心里肯定不是叫的二零三,而是二百五。但洪涛假装不知道,自得其乐。
“我提个建议,以后大家吃饭不许比我慢,谁再慢嚼细咽就等着挨饿吧。好了,收拾收拾兵发威虎山!”
洪涛本来吃饭就快,再加上太过兴奋,肚子里根本就不饿,凑合咬了两口就放下了粥碗,很没德性的用筷子敲着桌子,逼着这群人狼吞虎咽般的把早饭吃完。
富姬刚喝完最后一口粥他就忍不住了,起身开始往外轰人,嘴里还念念有词,瞬间就又多了一条规定。
“官……二零三,威虎山在南宗堡西,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大通谷。”富姬没有走,她必须要搞清楚驸马是不是还有其它打算。
“真有威虎山?那有没有**山?”洪涛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楞给说中了,看来起名字这个活儿也不是光他不擅长,后世隔了一千年,这种俗气的名字不还照样上电影电视嘛。
“登徒子!呸!”富姬突然脸红了,啐了一口之后扭头跑了出去。
不仅是她,还没出屋的几个人皆面带囧色,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了。黄蜂更是使劲攥着拳咬着牙,就像憋着宿便屙不出来似的。
“想笑就笑,何必忍得如此辛苦。我就随口一问,是你们自己想歪了!”洪涛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走嘴了,后世里这种名字除了俗点之外没啥特殊含义。
可在宋代直接把女人器官叫出来,说不定就是大忌。但他是谁啊,输人不输嘴,自己脑袋上有屎可以,别人也不能太干净,都来点就谁也别嫌弃谁了。
洪涛觉得自己就算闭着眼画,也比那些需要想象力才能看明白、但永远搞不清比例尺的古代抽象派地图强。
宋朝的将军们可能不在意,但他不成,要是连张靠谱的地图都没有,还打个毛胜仗,非常不利于自己这种靠数据取胜的战斗方式。
没错,他这趟出行不仅仅是为了游玩,还要把沿途的坐标记录下来,顺便在纸上勾勒出大概的图形。
这个工作自打从开封城出来就在做,而且一般不许外人染指,都有由他带着儿童团里的几个大孩子亲自操作。为此马背的褡裢里还有好几件形怪状的木尺,就是专门为了画图特制的。
相比海图而言,陆地测绘更复杂。洪涛要画的也不是普通地图,而是带等高线的军用地图。至于说能不能画准确他哪儿知道,凑合来吧,画不好还画不坏嘛。只要坚持不懈,早晚有一天会用上的。
反正这段时间自己在州城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新政策刚刚公布,无论成功与否也得发酵一段时间。现在不去以后恐怕就会越来越忙,认识自己的人也越来越多,想去也没机会了。
原本黄蜂还是可以拦住驸马不让他瞎折腾的,但自打通川堡一战之后,这位大内高手内心也有点发怵了。
这位驸马虽然不是武人,也没上过战场,但他狠起来比百战之将还厉害。上百名伤号,其中还有厢役,一句话就全给补了刀。生怕有没死干净的,连埋都不让,直接学着蕃人就给烧了。
最奇特的就是一身花里胡哨的作训服,和儿童团的作训服还不太一样,兜更多,从小腿到胳膊,全身上下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了,大大小小就和补丁一般,每个兜里还都装的满满的。
外面倒是入乡随俗罩了一件蕃人常穿的毛毡斗篷,但比蕃人的斗篷多了一个大兜帽和很多小机关。比如说斗篷里面有好几个挂钩,可以用来悬挂蝎子弩、望远镜、六分仪什么的。
“怎么样,官人我这打扮挺给力的吧?假如做官做不好,以后我带你去占山为王,那也得是草寇里的头一号。江湖绰号人见人爱、车见车载、鬼见鬼愁、钻山鼠是也!”
第二天一大早洪涛收拾停当,来到州府后苑与驼队汇合。这时富姬她们才刚刚起床,看着驸马的打扮直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天生胆大,他连尸横遍野的场面都不怕,亲自带着工匠们去观察死者的中箭情况。工匠们都顶不住了,他却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站在死人堆里仔细讨论箭头的形状该如何改进,以便造成的伤口才会更大、流血更多。
面对这么一个怪物不仅黄蜂心里打鼓,苗魁也好不到哪儿去,从此再也不敢小觑驸马了,甚至从心底把驸马这个头衔给淡忘掉,掌握一州生杀大权的朝廷重臣才是新身份。
俗话讲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现在湟州的禁军和厢役都有可能和自己是死敌,把他们想的再坏也不为过。
处于这么危险的环境不出去不成吗?不成,洪涛就是个为了玩啥都能忍的性格。当一回走私犯,多好玩的事情,有条件干嘛不去呢?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得去!
既然都手握生杀大权了,且杀起人来豪不眨眼,说不怕那真是假话。只要怕了,态度自然就会转变。黄蜂也不敢和驸马硬顶,既然劝不住那就退而求其次,把安全保卫工作做好,然后祈祷尽量别出事儿。
既然是微服私访,箱车肯定不能带,但一窝蜂必须带,蝎子弩也得保证最少人手一把,弩箭更别吝啬,装吧,能带多少带多少。别人不清楚,反正洪涛马屁股上的褡裢里塞了四捆,足足八十支。
盔甲更不能少,此时还是初春,穿的也比较多,可以把胸甲藏在外衣里面,除了稍显臃肿之外,也看不出太大异常。
“换完衣服再帮周娘子把头发打理好,来书房见我……不要被外人撞见!”洪涛可没想趁此机会赖皮赖脸的占便宜,虽然他也挺想看看周一日盖在衣服下面的躯体到底如何,可还是君子了一回,背着手出去了。
为什么要让周一日扮作自己?洪涛可不是打算来个变装秀,他想跟着富姬去边关看看,但又不想让州城的人知道自己离开了,生怕这里的禁军或者厢军会派人截杀自己。
这种事不是不可能,自己在朝廷里树敌太多,刚到湟州又宰了通川堡的守将,还要大力整顿军纪、取消军队回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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