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礼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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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口气!杨庭虎真的很为女人惋惜,她们总是能抓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亦或是总是能抓住生活中最主要的东西。

而这些东西,通常确是男人们不懂的,或者是不在乎的。

不去想那些。常年制作烟花爆竹和火药打交道,静心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那时候师兄费越还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看到风光的杨庭虎后眼红不已,极力窜和杨庭虎和他一起开办烟花爆竹厂。

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和他也有心要干出一番事业来,所以就答应了。

等真正把厂子办起来后,费越二世祖的特质暴露无遗。啥也不懂的他全无用武之地,一天到晚顶着厂长的名头到处吃喝嫖赌,厂子一切全然不顾。

他有工厂70%的股份,是大股东。杨庭虎干好了功劳全是他的,干不好,全是杨庭虎的错,而且杨庭虎这身手艺也全是他家的,他只负责定时拿钱就好。

杨庭虎看在师父的恩德上也就没有计较,对于孤儿来说,拥有目前的这一切便足够了。所以就只是默默付出承受,对工作越发的努力。

想不到这次,师兄却是欺负到他的头上了。

工厂早上宣布放假,现在厂里除了他们三个,就剩下一个看门房的老头。今晚上杨庭虎可要仔仔细细问个清楚了。

出了小巷,四面八方的冷气朝杨庭虎涌来,打了个寒颤,让杨庭虎越发的清醒了。

小巷外是一块足球场大的空地,空地中间一座五百平米的大仓库就是今晚的目的地。里面堆满了厂子生产的火药粉末。

仓库南北朝向,大门正对着北面。墙上“易燃易爆严禁烟火”八个鲜红大字杨庭虎视而不见。这大字还是他让人写上去的呢。工人们平时进这仓库,必须要严格的检验一番才可以。鞋上不能有金属,静电测试、不可携带易燃易爆物品等等。但是此刻却是他第一个打破这个规矩。

无所谓啦,反正明天这里就什么都没了。也许今晚就没了。

推开杨木做的大门,迎面扑来的刺鼻火药味非常刺鼻,好比在鼻腔中塞入了新鲜的大蒜一般。

但杨庭虎闻着这味道却十分沉醉,这味道比女人还香。他喜欢这股子劲道。。。。闻了二十多年依然不够!

仓库内堆满了深灰色袋装的火药,通风口把整个空间切割出一个一个的小方块。

杨庭虎绕过右边那个格子后径直往北走,走过三个格子后停下了脚步,这里有火药袋子堆砌出一个大概只有六平米的小空地。而地上扔着的就是那对狗男女!那对让杨庭虎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奸夫**!

看着地上明明已经吓的瑟瑟发抖,但还是强装昏迷紧紧闭着眼睛的两人,杨庭虎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这狼狈的两位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一个是他工作上的战友?一个是他生活中的伴侣?

听到杨庭虎的笑声,俩人颤抖的越发厉害了。身下的水泥地上也慢慢印出了两坨湿润的痕迹。

杨庭虎瞧了眼地上的水痕。恩,一块像是美国,一块像是日本。愣了愣不由感慨道,都是高手啊!

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红色包装的中华香烟,边拆边戏谑的说道:

“师兄,别装了!是我!”

“恩第!嗯嗯无!。。。”

“嗷嗯!嗯无”

地上的两人听到杨庭虎的声音后,突然坐起,嘴上贴着胶带呜呜的像杨庭虎求救!

“向我求救?救你们?那我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杨庭虎拿出两个中华香烟,拉过角落的椅子坐下看着两人继续道:

“把你们俩绑到这里可不容易,我怎么能前功尽弃呢?是吧!亲爱的师兄,亲爱的老婆?”

听到杨庭虎的话,挣扎的两人突然一僵,然后就是呜呜呜的使劲摇头,好像是在辩解。

但这些辩解杨庭虎会听么?

“错了便是错了,多说无用!还不如想想怎么做才能消除我的怒火来的合适呢!再说了,奸夫**的话,你们以为我会信么?”

说着话,杨庭虎起身拽住师兄嘴上的胶布,“刺啦”一声,也不管师兄疼不疼便恨恨的扯掉了。

也不理会费越疼的眼泪花转圈,拿出香烟说道:

“来,师兄,抽烟,”

不等费越有所表示,便径直讲两根点燃的香烟插到了费越鼻孔里。

突一接触,费越被呛得直想打喷嚏。这时杨庭虎却慢悠悠的说道:

“师兄,这周围全都是火药啊,如果把烟喷到火药上,咱们仨可是都得死在这里!”

“还有,别掉下来哦?不然我可是要上硬菜了”

费越虽然不着调,但是现在已经知道这里是堆放火药的仓库了。而他和何佳不出意外就在仓库内的小空地上。想想狭窄的小空地,费越打了个寒颤,生生的讲喷嚏憋回了肚子里。

杨庭虎仔细看着他的表情,看到他憋回喷嚏后才满意的点点头,给他也点上了一根烟。他原来可是很讨厌抽烟的,这次却想尝尝这烟草的味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顺着喉咙直冲肺里,刺激的味道在肺里分散开来。

“轰“

胸口猛地好似堵了一块石头,不由自主的蹲下使劲咳嗽,呛得鼻涕眼泪直流。

脑袋懵懵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思维断片。天旋地转,好似整个人都慢慢升腾而起。。。

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好抽的,居然那么多人喜欢。以前他可从来不抽过这东西

半晌之后杨庭虎才缓过来,擦掉眼泪,自嘲的笑了笑道:“好与坏只有他试过了才知道,瞎听别人乱扯哪门子的酸甜苦辣咸!“

瞧着师兄的窝囊样子,杨庭虎看着挺无趣的,原本准备来折磨他的千般手段也没心思用了。

看了看他一直悄无声息的老婆,伸手死掉她嘴上的胶布和眼睛上的布条。沉默不语。怔怔的看着夹在指间的香烟一缕青烟,半晌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为什么要被判我?或者。。。”杨庭虎沉默片刻后又低声说道:“或者是他逼迫你的?”

齐丹还算干净,全身上下只是沾了点尘土。虽然没有受罪。

听到后面那句后,突然一怔,双眼瞬间变得通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默默告诉他,她必须坚强!为了女儿,只能再次对不起他了。他死不足惜,但是为了女儿她不得不这样做,杨庭虎是孤儿,作为他的妻子,她对这方面关注的也比较多。所以,她知道一个孤儿在这无情的社会里生存,是多么的艰辛和艰难!

何佳沉默半晌后毅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费扬后,平静的说道:“没有!他没有逼迫我,你很好的!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回答杨庭虎心中最后一点儿希望也破灭了。他真希望妻子告诉他,她是被强迫的。这也是他心里最渴望得到的答案!

“我要听真话!我不想对女人下手,虽然我真的恨你!”杨庭虎怒火中烧,这贱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忘不了那杂种!他的手猛地捏住齐丹的脖子,阴沉的脸能滴出水来,喝道:

“说!”

齐丹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有点儿困难。但是她却没有挣扎,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平静的道:

“你放了费扬,你放了他,我就告诉你!我这条命也给你。”

杨庭虎听罢,整个人都愣住了,茫然的盯着齐丹,身体就像根木头一样戳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之后,杨庭虎才缓过劲来,双眼通红,布满血丝,犹如地狱爬出的恶鬼一样。

猛地撕住齐丹的领子,将她拉到面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缓缓抬起左右指向还在小心维护香烟的费越,狠狠的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就是这个废物?就是为了这个废物?”

不等齐丹回答,抄起地上的一截胳膊粗,40厘米长的凳子腿劈头盖脸便超费越砸去。

“砰!”

杨庭虎边骂遍打,胳膊粗的棍子无要钱的朝费越身上、脑袋上招呼,遇到那打哪。棍子挥的呜呜作响,空中血迹翻飞如同一曲奏鸣。

费扬四肢被绑的结结实实像个死狗一般动不了。狗急了乱跳墙,但他只能在地上蛆虫一样无目的滚来滚去,以希望能躲过呼啸而至的棍子。嘴里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和求饶声,这次他真的后悔了,这次他真的知错了。

但是仍凭他怎么告饶,怎么认错,怎么骂他不是人。杨庭虎就是像疯子一般,拼命的在他身上发泄怒火!

“草你妈的,让你勾引我老婆!哪儿都是你!全都是为了你!他么怎么又是你这个杂种?啊!说呀,你不是牛逼么?你不是厂长吗?你老丈人不是有钱有势么?你瞧瞧你这个怂逼样,这傻逼样?哪里比老子强了?”

杨庭虎越说越愤怒,下手越大越狠!眼睛变得通红,胳膊上青筋毕露,凳子腿挥舞的呜呜作响,每一棍子都能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残影来。

杨庭虎专门朝着费越命门的地方下手,下手之狠毒,让亡命之徒都毛骨损然。

齐丹着急的看了眼发了疯的杨庭虎,又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知道杨庭虎阳光的表面下其实有极其阴暗的一面的。那是童年的孤儿生活造就的。这一切他虽然影藏的很好,但是作为妻子的她,哪里能不知晓呢。

现在他的那一面终于暴露了。再打,费越真的就会被活生生的打死了。心一横鼓足勇气猛地朝费扬身上扑去。

“砰”

“砰”

“砰”。。。

打了好几下后,杨庭虎才发现身下的人是齐丹。这一下他算是彻底绝望了。

“哈哈哈!”

惨笑一声,声音泣血,听着费越毛骨悚然,连忙讲脑袋紧紧贴住双腿,生怕杨庭虎注意到他。

当杨庭虎再次看向何佳的时候,眼中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情感,比看着陌生人还要冷漠,冰冷的问道:

“哦?心疼了?心疼了那就说吧。好吧,我答应你!”

说完,杨庭虎拉过旁边的一条凳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顺便再次点上一根烟,这次他没有再被呛得死去活来,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尝试过了,知道了它的真面目,你就会慢慢习惯它。

“应为他才是果儿的亲生父亲!”何佳坐起来,眼窝再膝盖上蹭了蹭,终于不再那么狼狈。盯着杨庭虎的烟头上缓缓升起的青烟,片刻后,回过神来干脆的回答到。

杨庭虎浑身一震,手中的烟头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后悔了,他后悔逼着何佳说出这一起,他后悔吧他俩绑到这里来,他甚至后悔发现何佳和费越的奸情!。。。

女儿果儿,乖巧伶俐可爱,有时候他都觉得翻遍所有新华字典,找出所有赞美的词语都赞美不了他可爱的女儿。女儿是这世界上唯一和他留着同样血的人,一个孤儿有了亲人不知道该有多亲近、多珍惜。

但是这一刻,却被眼前这个女人生生的打破了。梦想碎了,希望破灭了,杨庭虎疯了!

猛地扑向何佳,双手紧紧撕扯住何佳的领子,死死咬住牙,任它献血直流,任它牙碎舌烂,杨庭虎只是死死盯着何佳,像个受伤的野兽一样低吼:

“女儿是我的!”

“我才是果儿的亲爸爸!”

“说!你是骗我的”

。。。。

整整问了十分钟,齐丹还是紧紧抿着嘴,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杨庭虎晃来晃去,晃的眼泪纷飞。

“砰!”

看着何佳不说话,杨庭虎双膝跪了下来。

颤抖的双手笨拙替何佳整理着衣服,就像一只讨好主人的狗一般,嘶哑的声音,眼中满是祈求和渴望,小心翼翼的再次问道:

“求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保证不杀那废物,不,费越,不,我保证不杀师兄!我该死,我是人渣!”

说着说着,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朝齐丹磕了几个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此时此刻,他愿意用生命去换取那一句话。磕完头又举起手用力朝他的脸上扇去,扇的他鼻血纷飞,扇的他脸肿的像气球。

一连扇了几十下才轻声细语的小心问道,生怕声音大了会影响到何佳:

“求你了,告诉我,果果是我的女儿对吧!你刚才是骗我的是吧,只有我才能生出那么可爱的女儿对吧”

何佳看着拼命求他的男人泪水直流,悔恨他当初的天真,悔恨他伤害了这个男人。她怕面对他,或者她认为他无颜面对他,侧过脸去不再看杨庭虎,也不再回答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那年,我刚好满20岁,过生日的时候认识了费扬,通过和他接触,我慢慢迷失在了他的甜言蜜语中了。后来我怀孕了,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有老婆,我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做了小三!他让我打掉孩子,说他老婆家非常有势力,非常不好惹。如果让他们知道,他就完了!”

“但是我不肯!我打定主意他一定要养大这个孩子,绝对不会打掉!后来我俩大吵了一架后就分开了。他还威胁我说如果不听话,就让我后果自负”

“没过几天他又来找我,原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让他的孤儿师弟娶我,反正他师弟是个傻小子,啥也不懂。而且他父亲还自作主张给这个孤儿分了15%的股份。正好将来让我的孩子继承。我那时候一心想着能生下孩子,就稀里糊涂答应了。”

说道这里,齐丹缓缓伸出手,想要摸摸杨庭虎的脸庞,但是动了动手又放弃了。继续说道:

“后来我和你认识了,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么?其实那是费扬故意灌醉你的,应为孩子在肚子里越来越大,那时候已经2个月了,不能再等了。所以,那晚之后,污谎称怀了你的孩子。。。。。。。”

“在孩子将要出生的时候,费越谎称有一大单生意让你出差。你走后我就生下了孩子,谎称早产,其实果儿在我肚子里呆了整整十个月。”

“后面的我就不用说了吧!我知道我没脸求你,只求求你放过费越,我不想果儿和你一样成为孤儿。费越虽然是人渣,但是他好歹也是果儿的亲生父亲。”

杨庭虎听到这里之后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默默的起身朝门口走去,驼着背,踉跄的脚步宛如暮年的老人一般。

杨庭虎走到门口顿了顿,说道:

“果果会由师父会照顾好的!男人的话,你也别太相信”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外是一根梯子,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爬上梯子来到房顶上。

月色真美,拿出打火机,“呲”的一声点着一根烟,深深吸一口。拿出手机给师父发了个短信:

“师父,果果是你的亲生孙女,不信你可以验DNA,请善待她。您的恩德,我来生再还!”

发完短信后,讲手机扔掉,用烟头点燃早就拉好的火绳。任由它如同小蛇一般发出“呲呲”的声音迅速远去。

杨庭虎静静的看看天空,突然奋力扔掉烟头,朝老天挥舞着拳头大声吼道:

“如果有下辈子,老子一定要有他的种!”

“轰!”

“轰!”

“轰轰!”

杨庭虎本来是个孤儿,在十五岁那年,承蒙师父费古看得起传授给了他一身制作烟花爆竹的手艺。

杨庭虎全得费古的真传。手工制作的烟花远近闻名,好多活动主办方慕名而至,这让他身份地位提升的同时,也越发的感激老爷子一家。

那对狗男女早早就被杨庭虎绑到了这里,扔在了堆放火药的仓库里。可笑的是那对狗男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绑架了他俩!这满屋子刺鼻的火药味还不能说明一切么?

或许,他们是在装傻?

想起那奸夫蒙着双眼被带到这里时,那屁股尿流、眼泪鼻涕横流,磕头如捣蒜的样子!杨庭虎真为他这些年的付出不值!

他爱她,他可以给予她一切,满足她的一切需求!每月生活费至少10万,车、别墅、名牌样样不缺,连丈母娘家的狗都吃的是牛排。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有一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儿。

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背叛!

师兄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静心才能让人放松。寂寞才能让人思考。

好在这些问题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青梅竹马啊!多么珍贵的感情,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杨庭虎很是为她和他赶到惋惜。

所以,他杀了她!

到底是这个女人太贪婪欲壑难填,还是那个垃圾师兄的筹码太重?重的足以让她放弃眼前的美好生活?

为此,他在绑架了这对狗男女后专门又去夜店做了一个实验。

但这点儿寒意却浇不灭唐庭虎的怒火!

他的妻子背叛了他,趁他出差的时候和他最亲密的师兄搞到了一起!

那个女孩真的好清纯,好漂亮,重要的是和结婚时的何佳很像很像,无论是气质、身材还是脸庞。

当他拿出10万元时,女孩挽着他的胳膊亲密的撒着娇儿,那时他们俩聊的很开心,几乎无话不谈。

当他拿出保时捷钥匙时,女孩当场和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分手了,头也不回的跟着他上车走了。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背叛?

难道所谓忠诚,真的只是应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吗?

天空月色清凉如水,地上夜色微冷似霜。漆黑的小巷内微风拂过,带着深秋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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