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转入敌后
当时抗日联军,除了组织了抗日队伍而且把10—13岁的少年组成了儿童团,负责站岗放哨,把14—18岁的青年组成了青年义勇军,任务是和大部队一同参加战斗,只是在二线,战斗胜利了就跟着摇旗呐喊、壮大声威,如果在失利的情况下,青年义勇军就先撤退。爸爸当时17岁,因为有点文化,所以就担任了义勇军秘书。
当时,义勇军人数由一开始30多人,后增至80多人。爸爸的职责是:不打仗时,组织青年们学习宣传抗日救国道理。同时组织文化学习,教他们读、认、写字。整个青年义勇军建制为连级,有时也帮助连长做些政治思想工作,实际就是做指导员工作。爸爸19岁就成为正式的抗日联军战士,爸爸在军部担任文书工作,编写一些战报、宣传单,写一些报告、信件等工作,随部队转战各地。
爸爸后来经常和我们讲以前的那些事,一直到解放后,省抗日烈士纪念馆来人采访时回忆,当时赵尚志人长得虽然不是英武高大,但骑着高头大马,别人指挥拿着手枪,可他蝇甩子常年不离手,好穿青色大褂,打着绑腿,冬季带着长毛狗皮帽子,工作战斗时非常严肃,闲暇时却是平易近人,很和气的样子。打起仗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总是身先士卒、冲在前面,为此,部队的干部战士非常爱戴敬佩他。爸爸跟着赵尚志枪林弹雨,打了数不清次数的战役,像打宾州、打五常、大烟囱、*吉密、激局所、打杨木岗、大小野猪圈等重要战役。从而打击了日本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阻碍和牵制日本鬼子进关,占领全中国的狼子野心。
虽然是这样,但爸爸妈妈还是提心吊胆的度过了那一段时光。
这里很可惜的是,因为没有想到写这些东西,竟没有和爸爸深入的去了解记录下那段可歌可泣的抗日史实。后来,由于敌强我弱,前面都已详细交代过了,爸爸妈妈由于当时特殊原因,提早结了婚,与爷爷一起到了二爷爷和三爷爷住的勃利县居住,在那里,度过了一个十分困苦的冬天。
第二年春,爸爸与爷爷种了从地主那租的一垧地,挂锄期又盖了三小间秫秸夹泥的简易房后,横道河子铁路招工人,爸爸去报名考试,最后被录用,分配到新成立的治山车站当扳道工人,当时妈生了大女儿,生下不久就生病死了。现在的大姐秋菊就是在治山出生的第二个孩子。
日本帝国主义在东三省又建立了所谓的满洲国,更使人们的生活雪上加霜。这时的爸爸已渐成熟,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共产党派抗日将领赵尚志、赵一曼、冯仲云同志,到了我们这里,时常住在我们家,把我家当成抗日的基础户,爷爷那么倔强的人,都认同了抗日救国不当亡国奴的道理,爸爸是有文化的热血青年,自然就融入了抗日救国的革命洪流。
妈妈除了每天照看大姐,还给爸爸送饭,因扳道房都是在离住宅房很远的车站边上,每次送饭都要往返几里路。在大姐两周岁时,有一次送饭路上,捡到一面日本膏药国旗,那时生活很困难,妈妈就用这面旗给姐姐做了一件贴身穿的小衣服。姐姐虽然人小,也有爱美之心,自己竟把它穿在外面跑到街上,却被日本站长夫人看见了,这还了得,立刻报告了警察署和宪兵队,将妈妈抓了去,进行了严厉的审问,妈妈当时知道是日本国旗,审问时矢口否认知道是日本旗。
经审问后,知道妈妈不识字,又是家庭妇女。接着将爸爸从扳道房押了回来,进行突审,爸爸确实不知道妈妈用日本国旗做了衣服,最后,因家中有孩子,先把妈放回家,爸爸还是被拘留了几天,这期间,给爸爸用了刑,问是不是抗日逃来的,是不是共产党,但爸爸始终没有承认,最后问了家住地址,并立即派人去调查,也没调查出什么问题,加上警察署的高警尉从中讲了情,说了不少好话,还是由他担保,才把爸爸放了出来。
事后妈认了高警尉老两口子干爹干妈,两家人处的关系非常好。后来,由于妈妈娘家亲人仅剩下二姨一个了,所以,妈妈就真的把高姥爷、姥姥当成娘家亲人了。直到解放后,高家的舅舅在辽宁营口市卷烟厂人事工资科工作,还与爸爸妈妈有书信联系。自打认了高姥爷以后,真是:是亲三分向。高姥爷做了很多工作,把爸安置到警护队,也就是巡查保护铁路的警察,这样不但比扳道工的工资高、待遇好,爸和妈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干这项工作还能隐瞒自己的抗联历史身份。
父子的和谐就是生产力,自然地种的、耕的、铲的、收的都及时。种一样多的地,秋收的成果比自己过去年份和别的人家比都多打了很多粮食。正谓之:“人勤地不懒”和“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没白说。家中的日子与前后村屯、左邻右舍相比,也红火了许多,有时没过门稍带孩子气的儿媳妇,也蹦蹦哒哒的到家中玩,更给全家增添了无穷的快乐。
全家人过着相对幸福的生活的时候,日本鬼子强占了东三省,一下子便打乱了人们以往的正常生活,虽然我家住在山高林密的山区,可日本鬼子毕竟占领了铁路交通要道——滨绥线上的乌吉密车站,而乌吉密又是通往哈尔滨、亮珠河子、黑龙宫、宾州(现宾县)及我们家三股流、龙头、明德、土豆垫子、小山子、五常等地的必经之路。
农民种的粮食及各种副食品、山产土特产品的出售,统统受到的阻碍,加上除了要给地主交租,又要给日本鬼子交出荷粮,正常年景,除了这些租子和出荷粮,仅能够吃的,一遇灾害,全家就得挨饿,吃椴树叶子、榆树皮、橡子面等。还要抓去给日本鬼子出劳工,起个好听名叫勤劳奉事。弄不好,非打即骂,不知能否活着回来。到处烧杀抢夺,强奸妇女无恶不作,封建社会的统治就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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