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瞳

天宫大帝这么说的时候，月那边慢慢地看了一眼他，然后缓缓说了一句：“所有人在我们眼里都只是棋子而已，一颗棋子就算再厉害，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就算偶尔会失控，可棋子终究是棋子。”

天宫大帝笑道：“棋子？真是一个讨厌的称呼，来吧，杀了我，让我魂飞魄散也行，我不要再受这轮回道的束缚了，这一世又一世的煎熬，我受够了。”

说着，天宫大帝闭上了眼睛。

此时月就对他说了一句：“紫，如果你不想卷入这场是非，就远远地站开，把那个天宫大帝也带走，那家伙留着还有点用。”

北府仙主点了点头，然后就真的带着天宫大帝退到一边去了。

我不由笑了笑说：“紫，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星和月的话了，我记得上一世培养你的时候，是把你单独来培养的，我就是为了让你成为和星、月不一样的人，没想到你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然后我的脑子忽然出现这样一幕。

我伸手拍出一掌，打在一个人的脑袋上！

他跪在地上，好像是在恳求我的原谅，在我一掌劈在他头上的时候，他没有立刻死掉，而是缓缓地抬头。

我慢慢地说了一句：“阳，你为什么这么做？”

那个人是阳？

他做了什么？

不等我看到那个人的模样，我一下又回到了现实之中，阳长的什么样子，还有他做了什么我非要杀他的事情，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见我隐约有点晃神，星就握着拳头向我冲了过来，我挥了一下四魂剑，“当”的一声，就轻松把星的一击给挡下了。

我难以想象自己竟然如此之强。

星一击击败了天宫大地，可我却轻松挡下了。

我是张牡，可我拥有前世神皇的力量，所以我才这么强。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

星的攻击被我挡下后，他没有急着发动第二次袭击，而是退开几步后说了一句：“张牡？神皇？你现在恐怕自己都分不清自己谁是谁了吧？”

我道：“我是张牡，只不过我拥有了神皇的实力，和他的一些记忆而已！”

月那边也是道了一句：“张牡也好，神皇也罢，你都要死在这里，阳的遗愿，我们会替他完成，三界如果没有了感情，就再也没有眼泪，阳说过，他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哭泣。”

哭泣！？

听到月这么说，我的脑子又闪过一幕，是战乱过后的一个人族部落，大人也好，小孩也罢，他们有的抱着亲人的尸体，有的蹲在路边，有的爬在泥坑里。

可无论他们是怎样的姿势，他们都在嚎啕痛哭。

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缓缓走到一个孩童的旁边，他慢慢地说了一句：“不要哭了，很烦，这一战，我们赢了，我击退了神族，我们应该高兴才对，我命令你笑！”

那个孩子哭泣道：“可是我的父母都死了，我想他们，我笑不了出来。”

白衣男子一下把孩子推到一边，然后看着整个部落里痛哭的人道：“我说了，笑，所有人都给我笑，我们赢了，我们就应该笑，哭什么？”

那些人好像很怕那个白衣男子，便带着眼泪强行笑着。

白衣男子很不满意那些笑容：“你们的笑比哭还难看，一点也不真诚，人类就是这样，要这么多感情做什么，是感情让我们变得弱小，总有一天，我会剥离人类的感情，让人类永不落泪！”

“笑，笑，都给我笑啊！”

那些人笑着，可却又忍不住哭了。

接着那男子身上蹿出一道又一道的白气，那些白气把整个部落活着的人全部屠杀殆尽，一边杀，他还在一边“哈哈”的笑：“你们喜欢哭，你们思念自己的亲人，好啊，我这就送你们去见自己的亲人？”

“请你们记住我的名字，人杰之首——阳！”

“这一生我最讨厌的名字！”

阳！？

阳杀了那个部落所有的人！？

而且是笑着杀完的，可他杀完之后，就跪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们开心一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们要是能开心多好啊。”

阳是个疯子吗？

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阳的样子，他有一张和穆一飞一模一样的脸，那个人是穆一飞？

穆一飞是阳！？

我的脑子里又闪过一幕，是我魂魄在借助漏洞躲到极反空间去轮回的时候，我身边跟着一缕残念，那残念不是别人的，正是阳的。

我是杀了阳，可我并没有让阳魂飞魄散，而是将他的魂魄收了起来，只是我当初下手太重，他少了一魄，所以他一出生就有点笨。

甚至说是有点傻。

好在他遇到他的师父，他的师父给他补足了魂魄，而那一切都是我在进入轮回道之前，在命运的棋盘上都安排好的。

我知道，阳的内心是善良的，只不过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恶魔，我把他的心魔斩除，然后送他去轮回，给了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我为什么要瞒着星和月呢！？

这里面，好像还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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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说话的时候，星已经缓缓向我的左边走去，看样子他和月好像要一起动手似的。

北府仙主原地不动，他好像还在犹豫什么。

说罢，月转身看向我，她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抖了一下自己的长裙，然后缓缓向我走来。

她越是离我近，我越是感觉到极大的压力。

此时我便慢慢地说了一句：“比起当年我神寿耗尽，进入轮回道的时候，你们都强了不少啊。”

“我就算想要饶你一命，现在也做不到了。”

“还记得阳吗？阳的仇，不光是星和月心中的刺，也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当初，我亲眼看着你杀死了阳，你那一拳可没有半点犹豫。”

月只是伸手一指，天宫大帝就被一道白光击中，接着天宫大帝就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我能感觉到，他没有死，只是被月给打晕了而已。

接着就听到月说：“你太吵了，作为棋子，你还有用。”

他没有感觉到绝望，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就听到他大声道：“怪不得我在天宫做那么多事儿，你们都不搭理我，我妄想毁灭三界，妄想杀了下棋人取而代之，原来这一切在你们眼里都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而我在你们眼里，怕是连一直蝼蚁都不如。”

“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也好，星和月也罢，都只是你的工具而已！”

又是那个阳。

我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会帮我。”

北府仙主这才说道：“你在人间的时候，我可以帮你，我是希望你就此融入人的类别之中，可你却慢慢地找到这里来，这就说明，你永远不会是普通的人。”

我问北府仙主：“到底谁是阳，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已经想起了绝大部分的事情，可唯独阳是谁，我记不起来。”

北府仙主、星和月相互看了一眼，没人回答我。

天宫大帝这个时候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捂着胸口，嘴里忍不住又喷了一口血出来。

北府仙主说完那一句话后，我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对着我笑了笑说：“不用看我，我是绝对不会对星和月动手的，虽然你的前世于我有恩，可我终究是人，而你是神。”

我看着北府仙主问：“这么说，你也是赞同星和月的决定，杀了我，或者是让三界失去感情的依托？”

北府仙主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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