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它住墓地四区十二道
“这女的情商低,比较愣,她不可能帮咱。老头儿不是晚上十点上夜班吗,咱们晚上再来。兄弟,老鬼的资料是整件事的命门,必须弄到手,晚上给老头儿包个大的。”郭大师说。
我明白他意思,晚上让老头帮忙查资料,不能小气。给他包个五百的红包,外加这两条烟,不信拿不下他。
既然来了,总要有点收获吧。我们走进墓地的一区,每行每列每一块墓碑都仔仔细细的看。老鬼是小鬼的奶奶或婆婆,它死的时候应该在五十至六十来岁的样子,我们边走边看,把一区所有的碑都过了一遍。
我抹干眼泪,把东西拿到客厅给他,郭大师调好墨汁在黄纸上画符。我凑过去看了两眼,弯弯扭扭看不懂的图案被他一笔一笔认真的画下。
看不懂,我这个外行当真看不懂。
他匐在桌边画着,我去把刘欣卧室收拾出来。她不在了,这间先让大师住。我把床单和枕巾撤下换上新的,郭大师那边画好了几张,在客厅和刘欣卧室的四面墙上找好位置,将八张黄色的符纸贴了上去。
“这样就能把屋里的鬼湿除掉吗?”我问他。
“当然能,可别小看这几张画上符的黄纸,鬼见了它们都要皱眉头。”他说。
转眼到晚上,我用手机订餐。郭大师说中午吃的太多,他那份要清淡些。我给他订了份素菜,自已订了份荤的。吃饱喝足,他又在那里画,画好之后用一个小小的玉戳在符的四个角用力盖上。
我问他盖戳有什么用,他说那只披麻袋的鬼保不齐哪天就跑到这里,多画几张法力强的符,装在包里备用。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让麻袋鬼灰飞烟灭。
他让我回屋休息,说现在是晚上六点,九点准时开车去墓地,哪怕睡三个小时也能补些精力。我让他也抽空休息,昨天赶了一夜路很累了。
我洗个澡,回到屋里给手机定时,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呼哈……呼哈……”我身边寂静一片,黑漆漆的不见五指,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强子,是我,李峰!”
李峰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可周围漆黑一片,我看不见他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好像我自已掉在一个黑洞洞的虚无里……
“李峰,生日我和刘欣前天去墓地给你过了,你没去投胎?”我问他。
“呜呜……”李峰突然哭了起来。
“强子,你和刘欣都是好人,是我永远的朋友。前天你们给我过生日我看到了,我就在不远处站着。可是,它们拉着我不让我过去!”
在这漆黑一片看不到五指的空间里,听着李峰哭泣的声音,我头皮发麻冒冷汗。
“李峰,这是你给我拖的梦吗?”我大胆的问他。
“是,我偷偷跑出来给你托梦。前天我就站在旁边的树林里看着你们,可是,它们按住我不让我过去。强子,蛋糕是被那个淹死的老太太孙女吃的。”
“老太太生前名叫刘桂芬,死时五十九岁。她孙女叫小馨,四年前淹死的时候才两岁,而且,小馨活着的时候眼睛有问题,是个瞎子。它们住在四区十二道,你可以去那里找墓碑。”
“强子,安民公墓里有个老婆婆,每天晚上都会拉着一个铁桶在墓地里走。那婆婆很诡异,我们这些鬼,在安民公墓住了好几年的鬼都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眼前一晃她就出现了,再一晃她又没了。她好像在这里住的最久,对公墓里所有的事情……”
“坏了,它们来抓我了。我走了。任何事情都可以去问她……”
“呼……”一阵冷风把我吹醒了。
“李峰,李峰!”我全身冒着冷汗,挺身从床上跳下来。
这是一个梦,一个我弄不清是真是假的梦。
不,不对,这个梦我是可以去验证的。李峰不是说那老鬼叫刘桂芬,小鬼是个瞎子叫小馨。它们四年前淹死,骨灰埋在……
四区十二道!
我赶快拿出纸笔记下来。
“郭哥,郭哥!”
得到如此重要的信息,我几乎冲出卧室来到客厅。客厅里开着灯,空无一人,郭哥不在。刘欣的卧室门半开着,敞着一条门缝,从里面传来轰隆隆的呼噜声。
郭不凡睡了,他赶了一夜火车累的睡去了。
去墓地无非是找老头儿查个资料,问个信息。不用面对鬼,我一个人去就能解决。郭哥画了那么多道符,累坏了,就让他睡吧。
我把纸条的下半面撕下来,写上我的手机号放在桌面,穿好鞋匆匆下楼。现在是八点五十四分,我十点开到墓地时正好大爷上班。
我要让他帮我查查,四区十二道的两个“住户”,是不是叫刘桂芬,小馨……
我去卧室拿,看到桌上的黄纸和半瓶黑狗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昨天中午,郭大师还问我要不要爽一把,让我自己抓鬼,可现在只过了不到一天,鬼就把刘欣带走了。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连郭大师都没想到老鬼会突然动手。
郭大师点点头,我们回到车里补水。虽然没查到老鬼资料,但知道它的骨灰不在一区,再查的时候至少缩小了范围。我发动车子,带郭大师回家。
到家开门,刚进客厅郭大师就皱起眉头。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家屋子很潮,每个角落都让他感觉湿乎乎的,不干爽。
我说可不是,一老一小两个淹死鬼在我家待那么久,拖着湿乎乎的鬼体满屋乱走乱摸,不潮才怪。他说他要画几张“去鬼湿”的符贴在我家里,问我狗血和黄纸笔墨买了没有,我说买了,就在屋里。
这女的真行,说话大喘气。她跟老头儿有隔阂,可把我俩吓到了。我们要打听老鬼和小鬼的信息,老头儿不在就问她吧。
我问她,大姐,我们想查埋在这里的两个逝者的资料,能不能帮下忙?
她坐在那里狠狠瞪我们,问我们跟逝者什么关系。我撒了个谎,说是逝者家多年前的朋友,逝者搬家了我们找不到他,但知道他家人埋在这里。
可就是没有一个老太太和小孩挨在一起的两块碑,它们的骨灰不在一区。从车上下来没拿水,顶着头顶的大太阳走完一区,我俩都快虚脱了。
“郭哥咱们撤吧,晚上再来。只要攻破老头儿一切都好办了。”我昨晚在雨里趴了一夜,好像感冒了,脑袋晕沉沉的,鼻孔里也不住的流汤。
我和郭大师好说歹说也不行,我甚至塞给她二百块钱她都不要,瞪着眼说我们再不走,就喊保安了。我俩无语,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中年妇女。
郭大师从身后戳戳我,我俩转身出来。
“你们想查逝者的资料,得到家属联系方式?”女的问。
“嗯嗯,没错。”我俩好像看到了曙光,连连点头。
“没错,他快把人烦死了。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们闲扯,那是我的气话。他晚上10点上夜班,你找他干什么?”
我去!
“这可不行,亡者的信息哪有说查就查的,把这儿当什么了,菜市场吗?不行不行,查不了!”她凶巴巴拒绝了我们。
卧槽,这个女人!
现在整件事的命门就卡在老鬼资料这里,得到它的资料才能去找它的家人,后面的一切才有可能继续下去。
“他死了?”
我惊恐的问道,郭大师也用惊恐的表情看着她。
仅仅两天前,老头儿还给我开门给我铁桶,告诉我不要跟老婆婆说话。可现在他却死了,是那婆婆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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