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命

我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四十八，一下午过去了，再过几个小时，天黑下来，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

我想了想，敲了敲病房的门，对老郭勾勾手，示意他出来。

老郭似乎交待了郭燕一句什么，才走向我。

“他要是不交代呢？”老郭反问道。

“那我继续保着你，一天一万，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值也行，我回市里！”我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吧！”老郭想了想，同意了这个价码，也没理我，径直返回病房。

“哥，你还真想保护他啊？”

老郭一走，胖子从下面露出头来。

“他花钱，咱们办事，再说了，你不是要攒钱买房吗，一天一万，多轻松啊？”我笑着说道。

“也是！”胖子砸吧砸吧嘴。

时间转眼而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八点，天黑了下来。

几个小时的时间，李志国没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宋智还没招。认真算起来，已经连续审了他五个小时。

郭雯的尸检报告出来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惨，她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割掉了胸部。然后泼了硫酸的，宋智也承认这一点。

郭家的人，老二已经领着媳妇回了，郭燕老公也回了，病房里只留下郭燕还有老郭。

病房是单间。可以加床，还有沙发，放下我们几个是绰绰有余，我和胖子打算在沙发上熬一宿，一宿一万。这个价钱算是不错了。

老郭媳妇处于半昏迷状态，手上打着点滴，大夫说得住院观察几天。

郭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几次想要和老郭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老郭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顾忌着什么！

看这对父女的样子，我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有隐情。

时间就这么滴答滴答的流过，转眼又过了两个小时。来到了十点。

这个时间点，医院特别静，尤其是我们这个楼层。

人民医院住院部的形状是一个开口的回字型，单间正好位于回字形的两个廊臂上，尤其幽静。

可能是环境的因素。也可能昨天带来的阴影，老郭开始坐立不安。

其实我能看出来，最开始的时候，老郭是想让郭燕走的，可能是想到了小女儿郭雯。也可能是想到了右眉尾的黑斑，他把郭燕留了下来。

我和胖子没反对，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吧，反正都是老郭消费。

“咚咚！”

打破沉默的是一阵敲门声，老郭悚然而惊。顿时紧张起来。

“谁啊？”

郭燕从旁边的小床上爬起，一边问道，一边去开门。

“我来吧！”

我从沙发上起身，抢在郭燕之前，拉开了病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四五岁大小，团脸上有一双大眼睛，很可爱。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我蹲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小朋友，你找谁？”

“我找爸爸！”小女孩脆生生的回道。

“这里面可没有你爸爸！”我笑着答道。

“姐姐！”

小女孩皱了皱鼻子，踮脚向里面望了望，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郭燕，脆生生的叫了一句。

“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真可爱！”郭燕喃喃了说道。

“姐姐！”

小女孩又叫了一声，绕过我钻入病房，一把抱住了郭燕的大腿。

我站起来，向着走廊两侧扫了扫，走廊的光线很暗。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也没在意，拿出一张符贴在门上，转身关上门，回到房间内。

胖子这会正紧张的看着那个小女孩，看到我进来。递过来一个探寻的眼色。

我回了一个眼神，表示没事，蹲下来一把将小女孩从郭燕的腿上抱过来，慢悠悠的来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

郭燕和老郭略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除此之外，我在郭燕和老郭的眼中还看到了一丝熟悉感。

“小姑娘，你得的什么病啊？”

我没理会他俩，把小女孩放在腿上，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不知道！”

小女孩可爱的摇摇头，在我腿上扭了扭，先是看了一眼郭燕，又看了看老郭，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老郭身上，叫了一声:“爸爸！”

叫完。她还伸出一双小短手，想要老郭抱她。

“什么爸爸？”老郭听了脸色顿时变了。

“爸爸，你就是我爸爸！”

小女孩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异常的可爱。

胖子咧咧嘴。向一边靠了靠。

“小朋友，爸爸是不能随便叫的，这样吧，我带你去找家人！”郭燕皱了皱眉，走过来伸手想要抱走小姑娘。

我一只手固定小姑娘，另外一只手挡住郭燕伸过来的手，笑着道:“这孩子，不适合你抱！”

“我要姐姐抱，我要姐姐抱！”小姑娘见状开始撒泼，在我腿上左摇右晃的。

郭燕扫了一眼病床上的母亲，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我就要姐姐抱，就要姐姐抱！”

小姑娘不听话，还在扭着。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让我哄哄她，把她哄不闹了再带她去找她妈妈，再闹下去，把我妈都吵醒了！”

郭燕压着嗓子，对我喊道。

“燕子！”老郭一口喝止了自己闺女，脸上浮出的是一抹难言的恐惧，他在这小姑娘身上感受到了什么！

“怎么了，爸？”郭燕愣了一下，喏喏的问道。

“爸爸，抱抱！”小姑娘没管那些，又伸出手，想要老郭抱她。

“要不抱抱吧，你可能从来没抱过她吧？”我侧头看向老郭，笑着问道。

“不要，不要！”老郭连忙摇头。

“爸爸，你不爱我吗？”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之色，眼泪从眼角滴落，只不过她滴落的是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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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考虑！”

我摇摇头，说道:“郭哥，我不和你玩虚的，只要宋智交代了，祁队长把另外一个凶手绳之以法，你就安全了。所以我没找你多要，只要一万！”

“郭哥，咱不说那些虚的，我也不是要敲诈你，也不找你多要，一万块钱，我保你今晚平安！”我竖起一根手指，淡淡的说道。

“我给！”

老郭没有迟疑，立即答应下来，又道:“小顾，我之前说的话，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没事！”我瞄了病房一眼，反而是有点担心小黑了。

来县里没开车，把小黑自己留在铁西，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哥，和我说说，面相十二宫，真那么准吗？”胖子指了指自己的右眼角。说道:“我可是看到了，老郭眼角那块黑斑好像更亮了，他大闺女不会也要出事吧？”

“楼梯间说去，那里肃静！”

出了病房，我扔下一句话，便在前面带路，老郭没说什么，跟着我进了楼梯间。

胖子刚走，李志国从病房里走出，拍了拍送他出来的老郭。

“行，你去吧！”老郭叹了一口，抬头扫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转身回了病房。

“好的不灵坏的灵，你记住这点就行！”我小声说道。

“嗯！”

我和胖子在病房里待了一会，便出来在走廊里聊天。

“哥，我咋觉得有点不妙呢？”胖子一出来就和我嘟囔起来。

胖子吧嗒吧嗒嘴，左右扫了扫。说道；“哥，我去抽烟，你去不去？”

“我不去了！”我摇摇头。

“老郭，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嫂子。我回局里盯着点，万一有信了，也好通知你！”

郭燕没出事，老郭的媳妇倒是进了医院。

我们几个着急忙慌的赶到医院，发现是虚惊一场，老郭媳妇是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老郭看着脸色苍白的妻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更加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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