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命

我和胖子没打扰他，静静的站在一边。

“我叫张淼，在县里开了一家殡葬用品商店，之前你们说的老张头，是我亲爹！”

过了半分钟，他回过神，开始自我介绍。

“不能吧！”胖子嘀咕道。

要么是老路太太撒谎，要么是张淼撒谎，现在看来，张淼撒谎的可能性很小，马上就能证明。

如果他没撒谎，老路太太忽悠着我和胖子买寿衣是为了什么？

没给我们哥俩太多思考的时间，我们仨很快到了老路太太家，张淼在前面带头，进屋之后直接喊道:“大姨？”

没人回应。

张淼直接走到棺材前，向里面望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俯下身去探了探老路太太的鼻息。

我和胖子凑过去，棺材内，老路太太双手自然垂放在身体两侧，眼睛闭着，嘴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人死了！”

张淼收回手，淡淡的说道。

说完，他从随身的布包内掏出一些香烛纸钱，摆放在棺材前，将香烛点燃后。对着棺材鞠了一躬。

我和胖子有点不死心，先后伸手试了试老路太太的鼻息，没有气息，老太太真死了。

“不能啊，之前老太太还烤土豆给我们俩吃呢！”胖子一边嘀咕一边回身去里屋。

里屋的炉子还燃着。炉子旁边还堆着土豆皮。

“张哥，你看着，这有土豆皮，我没撒谎！”胖子指着土豆皮说道。

“我没说你撒谎！”

张淼上完供，走过去瞟了一眼炉子。说道:“我和你们说了，永平村不太平，最好赶紧走！”

“走是不可能走的！”

我和胖子一时间搞不清张淼的路数，只能先拒绝离开，看张淼怎么说。

“命是你们自己的。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张淼还是那副淡淡的态度，意思很明显，我劝你们一句是情分，不劝是本分。

对于只见了一面的我和胖子，张淼劝了两次。已经算是很可以了，我和胖子无可指摘。

张淼说完又回到棺材前，将棺材盖合上，对着棺材再鞠一躬，然后自顾自的向外走。

“张哥。你去哪啊？”胖子赶忙问道。

“我回家！”张淼回道。

“我们能跟你回去看看吗？”胖子堆着笑脸问道。

“来吧！”

张淼盯着胖子看了半响，淡淡吐出两个字。

“张哥，你说你家老爷子一年前就死了，那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位，是怎么回事啊？”胖子倒是拉的下脸。也没管张淼冷着的脸，给个台阶他就上，堆着笑脸，凑上去问了起来。

“村里不太平！”

张淼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明显不太想说太多。

“张哥。你说永平村从表面上看挺正常的啊，咋成了如今这副摸样？”胖子继续问道。

张淼一顿，一句话也不说，冷眼盯着胖子。

“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胖子讪讪的笑了笑。张淼这才转身往回走。

沿着村头的青石板路，张淼走的很快，似乎是很着急，也就走了三分钟，我们到了老张头家。

进屋之后，里面的情况有些出乎我的预料，老张头没在炕上，炕上很干净，除了光滑的炕席，之前来时看到的那件半成品寿衣不见了。

张淼进屋之后。径直走到棺材前，弯腰俯身，将合着的棺材推开，凝神向里面望了望。

看了半响后，张淼将中指放在嘴中。一口咬破后，伸手向下点去。

我和胖子赶忙凑过去，张淼眉头皱了皱，没说什么，中指依旧向下点。

棺材内。老张头面容平静的躺着，只不他的眼睛挣着。

张淼一指点在老张头的眉心，血珠散开，老张头的眼睛缓缓合上，张淼见状舒了一口气。缩回手，从包里拿出一盒线香，取出三炷，点燃后插在棺材头。

“张哥，我们之前来时是怎么回事？”

胖子略显磕巴的问道，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惊恐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还有一点淡淡的兴奋。

不得不说，胖子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起尸了！”

张淼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将挎包重新挎好，便向外走。

我和胖子继续跟着他，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张淼的举动让我和胖子看不懂，他挨家挨户的窜着，每到一家。必定打开棺材看一眼，有的在眉心点上一个血点，有的不点，但是烧香是必须的，他一家都没落下。没一口棺材前都要烧上三炷香。

我数了一下，前后一共有十七户人家内有棺材。

有一点老路太太没撒谎，永平村的老人确实是葬在自己家里。

张淼似乎对我和胖子有点偏见，哪怕胖子拉下脸皮，也没问出什么！

在这些烟囱不冒烟的人家转了一圈后，张淼去了那两户烟囱冒烟的人家。

这两户人家，还活着的都是男人，看上去岁数都不小了，一个姓杨，一个姓胡。

这两位虽然活着，但是看上去和死了差不多，神色呆滞，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神，明显是在熬着，等着死亡的降临。

张淼告诉他俩老路太太死了，他俩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吭声，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发呆。

张淼也没在意，过来只是例行通知。

“你们两个，确定不走吗？”

从老胡家出来后，张淼又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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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路大娘和我们说，他三个儿子不孝顺，孙子还不错，还说她孙子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胖子一边走一边说道。

“孙子？老路大姨那三个孙子，一个比一个不像话。还能给她打电话？每天给她打电话的是我！”张淼冷哼一声说道。

“张哥，你说的真的假的啊？路大娘刚刚还烤土豆给我们吃呢！”胖子瞪圆了眼睛，确实有点被吓到了。

“是不是真的，看一下就知道了！”

张淼也没废话，带着我和胖子往回走，去老路太太家。

“直播？真的假的？”他不太信，还在打量着我和胖子。

“哥，抽烟不？”

胖子抽出一根烟递过去，他没客气，伸手接过来，胖子适时的打火，帮忙点烟。眼见着对方吸了一口后，胖子说道:“哥，我们哥俩真是搞直播的，老路大娘可以给我们作证，还有村头的老张头。我们刚从那买了两套寿衣！”

“张哥，我叫任长亮，熟悉的都叫我胖子，职业主播，这是我哥，顾北，香店店主，兼职主播！”胖子正了正容，也开始介绍。

相互介绍完毕，张淼面色一整，伸出两根手指道:“我只和你们说两点，一，永平村不太平，你们最好马上走！二，我爹一年前就死了，你们口中的那位路大娘，我上午给她打电话，她说她不行了，可能要死了，我才过来的！”

“要出事啊！”

他没回答，嘀咕了一句后，望向村头的方向。

“你们在我爸那买寿衣了？”

听到我们提老张头，他脸色骤变，连忙问道。

“旅游？跑到永平村旅游？”他狐疑的看着我和胖子，嘴角向上扯出一个弧度。

“我们哥俩做直播探险的，听说这地方挺邪门的，就过来看看！”我给胖子使了一个眼色，半真半假的说道。

“买了，我们去的时候，老张大伯正在炕上缝寿衣！”胖子愣了一下。连忙说道。

“你亲眼看见我爸缝寿衣了？”他一把抓住胖子的胳膊，脸上的神色更急了。

“看见了，怎么了？”胖子故意做出一副惊诧的表情问道。

旅游的！”

胖子下意识回了一句，人已经到了跟前。

有些意外的是，这人没穿寿衣，年龄看着也不太大，也就比我和胖子大上那么五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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