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隔墙有耳
我发现对于当年的事情,江慕尧到现如今都还是一知半解,忍不住疑惑起来:“这么多年你都查不到事实的真相吗?为什么很多事情你都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盯着他看了太久,我突然觉得这张脸有点陌生,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周怀瑾的笑脸。脑子突然一阵晕眩,我晃了两下脑袋后,被江慕尧搂在了怀里。
“当年发生了很多事,伊伊,你不懂的。我们江家人几乎在一夜之间死绝,我根本就没机会查……”
此时此刻,我多想在他耳边说一句:带我走吧。
自从跟杨乔结了婚之后,我就一直处于心累状态,有时候真的很想逃避这一切。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
我不敢太放肆,估摸着有半个小时了就赶紧推开了江慕尧。他的眼里有火苗在跳动,我每看一眼心跳都会不正常地漏半拍:“够了,我……我要出去了,不然小周哥会怀疑的。”
他并未餍足,但还是克制地点下头去。
我匆匆清洗身体的时候,总感觉他还在某个角落里盯着我看。
好在出去的时候周怀瑾正在聚精会神地画着画,我远远地看了一眼,他好像正在回忆石洞里的布局。
江慕尧说我刚才突然听到周叔跟苗苗姐的对话不是他在捣鬼,所以我略一思索,便把刚才听到的事情跟周怀瑾说了。
我是有考量的,不管他会不会把这事告诉周叔,于我都没有坏处。我只是觉得周叔他们要做的事情跟我有关系,周怀瑾作为他们之中的一分子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可他居然很诧异:“怎么会?师傅和苗姐的房间都在对面,压根不相邻,你怎么也不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还这么清晰?”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确定刚才是不是幻听。
“这像是隔墙有耳,厉害些的鬼物有这种本事……不过我插在门窗上的阴铃都没有反应,这房里不应该有鬼物作祟的。”听他这么嘀咕,我忍不住撇了下嘴,刚才江慕尧在洗手间里待了那么久阴铃都没响,可见这阴铃不够灵。
不过在这房里的厉害鬼物,除了江慕尧还会有谁?江慕尧并没有承认是他。
我想得头疼:“小周哥,你说我听到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周叔和苗苗姐说的第二套方案是什么?会不会跟我有关系?”
周怀瑾艰难地扯了个小脸,眼神闪烁,但隐约瞟了下我脖子上挂的小玻璃瓶。浓浓的不安立马覆上我的心头,我颤着手摸了下瓶身:“是不是心心相印这道蛊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有什么副作用,你们千万不要瞒着我。”
周怀瑾笑了:“不会的,师傅总下符蛊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伊伊你放心吧,可能有鬼物在挑拨离间。”
他略带怀疑地看了一下我的右手,提醒我那里还藏着红眼龙,有可能是它在捣鬼。
后来想想,这一晚发生的事情绝对是暗中有谁在提醒我,可惜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
秦叶杳的招待所先前因为山魈的缘故,每夜都会闹鬼,正如之前有人敲门给我送黑包裹一般。自丛山魈被我们抓住后,那种怪事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苗苗姐出山采购装备的这两天,周叔每天都懒洋洋地晒太阳,周怀瑾跟我则尽量多在鬼楼里转,除了把江家人的大合照完全画出来了之外,储藏室里的灵牌也被他一一记下。不过,鬼楼的第三层我们始终上不去,江慕尧说可能是我潜意识里极其恐惧那一层楼。
第三天,苗苗姐带带了两个帮手过来,一男一女。
男的打扮很潮,鬓角头发只有板寸长,唯独刘海耷拉下来可以遮住一只眼。不过他把刘海扎成一个小辫往后堆,有一种日式花美男的感觉,很吸睛,他叫画溟。
女的叫李宝扎,二十五岁左右,短发精练,瘦削,但面部轮廓很帅气。
“吊爷~”俩人看到周叔后立马正色打招呼,都恭敬地微微弓腰,伸手跟周叔握了下。
苗苗姐挂上标准的微微笑,跟周叔解释:“正好碰到他们,有羹大家一起分一杯。”
周怀瑾悄悄告诉我,别看这俩人年纪不大,他们的上一辈都干过盗墓的营生,周叔看风水看相多在地面之上进行,进石洞这种事,有这俩人多多少少算是加了一重保险。
画溟吊儿郎当地跟周怀瑾打了声招呼,看向我的时候,眉头微微一挑就把手伸了出来:“这位美女是谁?”
我礼貌性地要跟他握手,哪里知道他突然绅士地弯下腰去,捏住我的指尖迅速在我手背上亲了一口。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冰凉的右手碰上他温热的唇,当即刺激得我脸上一顿发热。
周怀瑾拉下脸来,握住我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抽:“伊伊是……我的女朋友。”
苗苗姐噗嗤一声笑了,我也没料到周怀瑾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只好尴尬地抽出手:“小周哥,你开什么玩笑呢。”
可心口又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猛颤了一下,让我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心动来。
周叔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端着架子轻咳了一声:“走吧,都两点了,早点进去早点出来。”
我已经偷偷告诉过周怀瑾,婴灵的尸体也许就在洞里,想到事情终于有进展了,我激动得走路都飘飘然了。
“伊伊,这两天我教你的符咒都记熟了吗?待会儿进去之后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乱碰。”
周怀瑾一路叮咛,可等我们回到山魈的石洞前时,全都傻眼了。
“我想要你。”我长时间的沉默根本压制不住我们之间蠢蠢欲动的情愫,他说完这句话后身上的中山装就突然不见了。左手被他牵引着往他胯部送去,我摸到一把销魂蚀骨的利剑,来不及惊呼便被用力撑开了……
水流的哗哗声掩盖了洗手间里的所有吟哦,多日没有亲近的空虚让我特别渴望他的拥有。我感觉自己就如承钟如暮鼓,被撞击地快要碎掉。
我使劲摇了一下头,茫然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错愕地环视了下周边环境:“你怎么在这儿?”
好像突然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心神恍惚间总感觉刚才那段记忆被一把铁锹给突然挖空了。我看到他咽了下口水,愣神半晌才缓缓回想起刚才的谈话。
“伊伊,你怎么了?”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一道道羞人的焦灼从他眼里汩汩流出。此时此刻,要让我俩好好谈话确实太假正经了。我已经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了,刚才脑子里的一阵恍惚已经把我想问的问题都给弄丢了。
如墨的浓眉正在微微抖动,深邃的翦眸中此时已经没了刚才的激动。我从中看到紧紧捂着毛巾的自己正在仰视他,一分悸动“啪嗒”一声,像朵花儿似的在我心里绽放开来。
等了一分钟,他的喉头突然滚动了两下,抬手摸住我的脸后,沙哑着声音开始叙述往事。
他记不清年份,只知道当年他被尊为少帅。
我们之间只隔了一条毛巾,我后面压根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脑子突然之间昏沉得厉害。不经意在江慕尧身上蹭了几下,他的喘息突然加重了。
等扯下我们之间的那道屏障后,他才发觉我的脸色不对劲:“伊伊?伊伊?”
江慕尧之所以欣喜,是因为他当初把刘珺瑶和他们可怜的孩子葬在了一起。可他后来发现我一直饱受循环被索命的厄运后,曾经回去找过刘珺瑶和孩子的尸体,可当初的棺材已经空了。
在这里发现玉蝉,就表明刘珺瑶和婴灵的尸体很可能都在这里,找到婴灵的尸体便能想办法化解他的戾气。
就在他跟着父亲出战在外的时候,刘珺瑶与孩子就出事了。具体的情况他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母亲写的家书里痛斥刘珺瑶私生活不检点,被骂了几句就要离家出走,结果一不小心摔下楼梯,直接把近怀了近七个月的身孕给摔坏了。
他急着想回家,可吃紧的战事容不得他离开,等打完胜仗准备动身回去的时候,已经过去十几天。他快马加鞭往回赶,半道上得到噩耗--家中女眷全被强暴致死。好不容易赶回去后,刘珺瑶已经服毒自尽。
他很快冷静下来,跟着我一起在莲蓬头下淋着水。
他是板寸发型,十分帅气硬朗,热水浇进他的短发,顺着额头迅速往下滑落,沾了水的轮廓十分性感。
家里幸免于难的人没有一个帮着刘珺瑶说话,偏偏跟刘珺瑶关系最好的丫鬟也不见了。
他以为刘珺瑶失去孩子后精神有点不正常,把所有的怨气都放在了江家人身上,所以才会串通江家的死对头做出那种惨绝人寰的事情。但他也没有尽信家里那些人的话,多方打听下才知道他离家后的那段日子刘珺瑶过得十分凄苦……
个中原因十分复杂,江慕尧只一句带过:“我不舍得你,正好当时我的副官弄到这枚玉蝉,我就亲手将它放在了你口中。”
我捞了毛巾捂住胸前的春光,没关淋浴,赶紧压低声音问江慕尧:“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一次性都跟我说全吗?这玉蝉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世的我已经不在了,尸体保存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江慕尧的激动在我看来特别刺眼,无名的醋意开始在我心里发酵、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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