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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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牧悠哑然:“你们这是怎么了?”

徐常林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他鼻头都哭得发红,跟小媳妇儿似的抽抽噎噎的说:“郎主,昨日竹屋塌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呸,他皮糙肉厚的,有我们家郎主细嫩吗?”

殷牧悠嘴角一抽,抱歉,他细嫩真是对不起了。

顾遥眼看着就要同徐常林起了争执,两人都看不得自家将军/郎主受欺负。

“昨夜定是你们郎主拖累我们将军了,这才害得将军受伤!”

“放屁!我们郎主谋智十分厉害,怕是你们将军拖累我们郎主了吧?你到会反咬一口!”

徐常林气红了眼,还剩最后的理智,便是征询殷牧悠的意见:“郎主,他们欺辱我们温家无人,咱们是否要干一架?好让他们知道温家的本事!?”

褚也看了过来,可殷牧悠却见着他默默的捋高了袖子。

殷牧悠憋着笑,肩膀也一抖一抖的,方才压抑的心情,瞬间就被这两活宝给逗乐了。

“万一咱们干不过呢?”

褚闷闷的开了口:“干不过也要干,断不得让郎主受了委屈。”

顾遥缩了缩身子,气焰瞬间消散下去了。

这群蛮人,武夫,头脑简单的粗鄙之人!

所有人都等着殷牧悠发话呢,可他却再也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

就连齐岚淡淡的说道:“看来,你有一群好下属。”

不过他们这般护着殷牧悠,足矣说明殷牧悠平日为人。

齐岚叹了口气,这一次着实是他冲动了。

殷牧悠笑够了,这才吩咐徐常林:“我没事,昨天的确来了妖兽,一并把我和齐将军打伤了,才有你们看到的这一幕。”

徐常林懵了:“那齐将军为何说是他的原因?”

“齐将军大约是觉得没能力保护好我吧。”殷牧悠微微眯起眼,“你说是吗?齐将军。”

现在从他嘴里说出的齐将军几个字,齐岚只觉得对方是在调侃和嘲讽他。

可真是坏心眼,大约是和那只猫妖在一起久了,也染上对方记仇的坏习惯了吧。

齐岚苦笑道:“是。”

这样一来,便已经承认了他的无能。

“是什么妖兽这么厉害,竟然连齐将军也束手无策?”徐常林讪讪的说,若非郎主提醒,今日可就酿成大祸了。

徐常林没什么心眼,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刀一个准。

齐岚脸色难看,并不多言。

倒是殷牧悠,在朝着徐常林说:“等雨停了,把我们存着的那些粮食,分发给温庄的百姓吧。”

徐常林朝着殷牧悠使眼色,齐岚还在这里呢,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殷牧悠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我已经告知了齐将军,他也同意帮我们了。”

徐常林这才呼出一口气,伸出手去拍了拍齐岚的肩膀:“齐将军,看来你和王上派来的那些臭征粮的不一样,是个好人!”

齐岚受了伤,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拍,差点吐出血来。

这声好人,可真是承担不起。

殷牧悠眼里带笑,心道一物自有一物磨,他的心里彻底没了火。

徐常林在此处也挺好,他正巧有事情吩咐徐常林。

殷牧悠悄声在徐常林面前说了什么,让他去某个地方取昨夜的灵泉。

末了,殷牧悠还暗暗警告徐常林:“听好了,只可取十分之一,若是多了,止不得会出什么乱子。”

徐常林吞了下口水:“乱子?”

“那东西是百座群山孕育,临靠山脉灵髓,若取走太多,轻则山崩地裂,重则……”

徐常林一听天崩地裂都算轻的,再也不敢听那后半段。

他身体抖了两下,连忙朝殷牧悠保证:“我是个粗人,一定将郎主说的话铭记于心!”

殷牧悠露出一个笑容:“你去吧。”

此事交给其他人殷牧悠不放心,害怕他们会起歹心。但徐常林却不同,明明之前那么厌恶褚,后来得知是一场误会后,还在训练时格外尽心尽力,时常关照着他。

这样的人,心思单纯,不可能起什么贪念的。

很快,徐常林的身影就没入雨中,他走得急,连伞也没带,小跑着没入了蜿蜒的小径里面。

顾遥忍不住多嘴问道:“你们刚才悄悄在说什么呢?”

褚如山一般挡在了殷牧悠面前:“这是郎主和温庄的事。”

意思是就和顾遥不相干。

顾遥哼声道:“得了,也算我自讨没趣了。”

他扶着齐岚,很快便一步步的走到了屋子里。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变得缠绵起来,细如针线那般。外面的池塘里的水早已溢出,雨滴拍打在上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殷牧悠坐到了栏杆上,有些失神的望向了那边。

昨夜的事情实在太惊险,到现在他都未能回过神来。

来这个世界的日子,每一天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的,现在多思考一会儿,殷牧悠的头就会疼起来。

褚一直伫立不动,守在他的旁边。

殷牧悠转过头来,微怔的问:“褚,你找了我一夜,又淋了雨,快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早早休息吧。”

褚瓮声瓮气的回答:“郎主,你就让我在这里守着吧,以前当奴隶被牙婆大江南北的找卖主时,再多的苦我也受了,这点并不算什么。况且……”

“况且什么?”

褚古铜色的肌肤上面晕染了红晕,他格外认真的说:“况且这是我心甘情愿!”

这份心意,确是难得。

殷牧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多了嘴:“若有朝一日,我和齐将军发生冲突,你尽量袖手旁观,别来帮我。”

谁知褚一听这话,紧抿着唇,扑通一声跪倒在殷牧悠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

“褚一定是做了什么让郎主不开心,褚跪到郎主消气为止。”

殷牧悠头疼扶额,不知该怎么劝他:“你没有惹我不开心。”

“不,一定是我粗手粗脚!”他非认定了是自己的责任,脾气固执如牛,谁劝都不听。

殷牧悠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你懂吗?”

褚抬起头,黝黑的眼瞳里倒映的全是他:“褚愚昧……不懂。”

殷牧悠绞尽脑汁的解释:“齐将军文韬武略,样样出众,他又这么欣赏你。你看看我,身体又不好,万一哪天……你你也有个庇佑不是?”

听了他的话,褚眼眶都红了,大喊了一声:“郎主不会有事!”

殷牧悠:“……”

完了,这下越解释越说不清了。

“褚绝不是那种忘恩背主之人,倘若……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褚也不会投靠齐将军。郎主故去了,褚也一辈子守在郎主墓旁!”

殷牧悠一时震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大约他当奴隶的时候,从来都没人对他施放过善意。

所以,接收到一丁点儿的善意,便会全心全意的回报。

他认定了他为主!

知晓了此事后,殷牧悠便再也不敢轻易多言了。

“起吧,我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褚微怔,不相信的确认:“可是真的?”

殷牧悠露出一个笑容:“自然。”

褚终于傻傻的笑了起来,这仿佛是殷牧悠第一次看他笑,仿佛全身心都松懈了下来,嘴角也不自觉的朝上。

放任不管,他反而惴惴不安,殷牧悠便给褚交代了一个任务。

“你和徐常林也学了几招了吧?去打探打探消息。”

“打探什么?”

殷牧悠眼神微微一沉:“这方圆百里之内,可有什么地方出过异象,尤其是两年前!”

凶兽现,上天自有警告。

别人的锅,可不能让尧寒来背。

齐岚虽然也受了伤,但自觉愧疚,反倒是把房间让了出来。

这里清净,旁人知晓是齐岚住的地方,自然不敢随意走动。

正好,方便了殷牧悠照顾尧寒。

他迟迟未醒,殷牧悠尤为担心,也更加厌恶起使了诡计的容缇。

容缇今日失了血,又强行和齐岚开打,已经损耗了大半的力量,他脸色苍白的蜷缩在角落里,意识都有三分模糊了。

“容缇。”

听到殷牧悠的喊声,他下意识朝着殷牧悠望去。

这个人又要让他做什么?

容缇对他已经心生了怕惧,嘴里发出求饶的话:“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鲛人生性残忍自私,对于看上的孕体绝不会让给别人,他来到岸上这么久,殷牧悠是他第一个起了心思的人。

殷牧悠可不知他在想什么,眉头紧拧:“你过来。”

容缇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身旁,就这么伏跪在他的腿旁。他仔细观察着殷牧悠的脸色,竟学着舞姬献媚的样子,轻轻舔了下他的指尖。

鲛人的样子格外柔弱,眉眼间都乖顺得不像话,透着楚楚的韵致。

像小动物的舔了一下,还真的不敢有任何攻击的举动,全身心的讨好着眼前的人。

殷牧悠却下意识的挪开了手,脸色瞬间一黑。

“要挑/逗勾/引,朝别人去,别找我。”

容缇眼底缀满了泪水:“主人,不喜欢?”

“……不喜欢。”

“容缇,可以做,主人喜欢的事。”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这话一出,惹得他长睫微颤,眼尾都被晕红了一片,像是被欺负得不轻。

殷牧悠强行硬着心肠,不断告诫自己,鲛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现在的样子,不过是容缇做出来给他看的,想让他心软的。

“这些,都是容缇学着妓人,每次她们这么做,她们的主人都会很高兴。”

“……你想讨我欢心?”

容缇面容憔悴:“主人开心了,也会疼爱容缇。”

殷牧悠头疼的扶额,这逻辑他竟然反驳不了?

眼前这只可是鲛人皇,和普通鲛人不一样,就不能有点儿皇者的尊耀吗!

伏低卖小的讨好,还如此卑微可怜,倒是让殷牧悠自己欺负了他,无法事后清算了。

殷牧悠只能硬着心肠道:“我也算误会了齐岚,才和你结契,从今日起,你不能对我和尧寒耍诡计。”

容缇瘪着嘴,一副小可怜样:“主人偏心!”

殷牧悠嘴角一抽,这家伙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倒还指责起他偏心来了?

就是偏心,光明正大偏心,怎么着了吧?

“容缇!”

受了警告,容缇身体一抖,又小心翼翼的问:“主人偏心,也会分一点疼爱给容缇吗?”

殷牧悠:“……”

“会吗?”

“主人为何不回答?”

“主人……”

妈的,这只鲛人简直要被他给吵死!

殷牧悠紧咬着牙关:“会!”

容缇眼神一亮。

“一点点。”

他又瞬间搭怂了脑袋。

总算是把这条加之在容缇身上了,还是用的命令的口吻。殷牧悠之前只有尧寒一只御灵兽,可以前他都不会太过约束尧寒,所以并不觉得那么吃力。

现在多了一只,殷牧悠分分钟觉得这儿也疼,那儿也疼。

这两只,吃肉,还吃灵力。

不仅要把他吃穷,还要把他吸干!

以前总觉得顺其自然的好,可现在……殷牧悠却想早早的踏上修行了。他明明穿的是主角,怎么就倒霉成这个样子?

屋内静悄悄的,外面的天空也不知不觉的暗淡了下来。

雨仍旧在下,汇聚在屋外的檐角,逶迤至下时形成美丽的珠帘,透过雨做的珠帘朝外望去,温宅一片寂静。

殷牧悠一颗心都放在了尧寒身上,外面用炉子小火慢煨着碎肉粥。

受了重伤,就不该吃那些生食了。

然而在这段时间,一直乖巧的缩在角落的容缇却有了几分异样。

屋外的雨忽然又大了,还伴随着惊雷闪电。

轰隆一声,阻隔了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殷牧悠没能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容缇向后朝他扑来,仿佛将他当成了食物。

殷牧悠直接被他按倒在了床上,容缇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肉……”

殷牧悠厉声喊:“住手!”

原本以为能用御灵术控制住他,他容缇却全然不为所动,只受本能和生理的驱使。

殷牧悠大惊,这才想起,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给容缇喂食。

——千万不能让鲛人饿着!

殷牧悠奋力的挣扎了起来,可谁知容缇把他按压得极紧,根本挣脱不开。

“好饿……”

他张大了嘴,正要朝殷牧悠的脖颈咬来的时候,却仿佛清醒了似的,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殷牧悠还以为他控制住了自己,正想命令他起身的时候,容缇咬的动作却改为了亲吻。

“不是……食物。”

食欲和情/欲,对于鲛人来说是并重的。

饿着肚子的容缇没有杀了他,反倒动作越来越过分。

殷牧悠紧咬着牙关,已经被容缇粗暴的打乱了他头上的玉冠,长长的墨发便逶迤至下,遮挡着他的病白而精致的眉眼。

殷牧悠的眼神越来越冷,利爪已经撕开了本就破烂的衣衫,里面白皙的肌肤全都露了出来。

容缇留下了一道暧昧的红痕,殷牧悠终于寻到了可乘之机,正想奋起抵抗的时候,床上的另一只妖兽却骤然清醒了过来。

他的身体不断变大数倍,床也瞬间坍塌。

殷牧悠忘记了攻击,睁大了眼望向他:“尧寒……”

那双瞳孔里已经不再是血红,而是恢复了之前的颜色。

殷牧悠心底涌满了喜悦,而尧寒却一口将压在殷牧悠身上的容缇踢了下去,换做自己压了上去。

“吼!”该死的,一睁开眼就看到死鱼在抢他的东西!

殷牧悠讪讪的笑了起来,莫名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有种修罗场的感觉?

容缇还未清醒,狰狞的念了一句:“我的……”

一听这话,那还得了?

尧寒愤怒的望向那边,做出攻击的姿态,一个跃身就冲了上去,想早点咬死这条鱼。

他看中了,就是他的了!

再说了,这个人跟他一起睡过,他喝过他的血,死鱼除了刚才压在他身上,还有什么吗?

元气大伤的容缇自然打不过更进一步的尧寒,没过多久就败下阵来。

他愤愤的朝尧寒望去,哪知道尧寒却得意的回到了殷牧悠这边,一屁/股坐在他身上,还舔了他的脸一口。

这意思,完全是宣誓所有权了。

殷牧悠脸都黑了:“好重,从我身上下来!”

尧寒低吼了一声,什么?他竟敢嫌弃他重?

这个人类以前不是这样的!

尧寒越发的觉得他又了新欢,把怨气都撒在了容缇身上。

正巧此时,容缇又直直的朝着尧寒攻击了过来,利爪伸长,在周围的墙上也落下深深印记,尧寒嘴里吐出黑火,非要制服容缇不可。

殷牧悠想阻止已经晚了,这黑火遇物即融,周围的房子全都燃烧了起来。

容缇使了御水术,到底是鲛人皇,竟压制了自己周围黑火。

只是房子却遭殃了,昨天才倒塌了一间,今日整个院子都着了火。

殷牧悠本来就是个穷鬼,现在更是心痛到吐血,朝着尧寒大喊了一句:“不准再吐黑火!”

意思是,打就可以?

尧寒动了殷牧悠的意思,嗷呜一声便冲了上去。

这屋子里已经待不下去了,殷牧悠又连忙从屋子里走了出去。此时顾遥和齐岚也到了外面,齐岚脸色极为难看,正用剑气压制朝四处蔓延的黑火。

“到底怎么回事?”

“容缇饿了,发了狂,而尧寒又在此时醒了过来,他们便打在了一起。”

这一天下来,顾遥也忘记了这茬儿。

鲛人饿了可是贼恐怖的!

“快别让他们打了,再打温家都要被拆了!”

殷牧悠一个激灵,正巧尧寒已经制服了容缇,正要一口咬下去,殷牧悠连忙走到他身边:“尧寒,别吃!”

尧寒的眼神更沉,他们关系好到求情的地步了吗!?

殷牧悠朝着他解释:“我和容缇结契了,他若死了,我也会遭到反噬的。”

尧寒眼中浮现怒火,仿佛是抓住了他移情别恋的证据那般,朝着他愤愤的低吼了起来。

殷牧悠以为他是不肯放过自己口中的食物,便伸出了一根小指头:“要不,用我的血交换?”

而此时,顾遥已经找来了喂容缇的生肉。

小心的给他丢了一块儿后,容缇总算恢复了神志,浑身都痛得被人碾压过似的。

见自己还被尧寒用爪子按压在泥土里,容缇嘤嘤的哭了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格外委屈的喊:“主人,疼……”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便让尧寒的怒意更深。

“吼!”

徐常林睁大了眼,没有因为齐岚将军的身份便就此作罢,反倒咬紧了牙关:“个奶奶的,你们这群人就是看着我们郎主病弱,觉得他好欺负!”

“骂什么浑话?没见着我们将军也伤着了吗?”

这一副全天下都要害他的样子,让殷牧悠哑然。

殊不知,前不久徐常林还对他尤为不服,等山匪抢粮那件事情过去之后,徐常林就彻底成了拥护他的那派了。

徐常林本在怒火上,偏生齐岚紧抿着唇,主动承担了这一切:“是我之过。”

齐岚紧抿着薄唇:“没什么。”

顾遥少有见他伤得这么严重的时候,吓得声音都抖了起来:“这伤口,莫不是什么妖兽所为?”

“顾遥!”齐岚头疼扶额, “别乱猜。”

徐常林骤然一看, 他身上的衣服成了这模样,肯定皮肉也伤着了。

徐常林紧紧咬着牙,愤恨的朝四周看了一圈:“谁!到底是谁要害我们郎主!”

徐常林喉头哽咽:“郎主!”

褚也站在一旁,眼眶湿热。

顾遥只能把想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他撇过头去,竟也看到殷牧悠身上破烂不堪, 还沾染了血污和泥水,那样子看上去比他们将军还凄惨。

还未说出口,顾遥便急匆匆的赶来:“将军,你怎么伤成这样?”

聒噪的顾遥, 将齐岚那轻如鸦羽的声音完全压了过去。

“温亭侯, 你这是……?”

很快,徐常林和褚就赶过来了。

昨夜竹屋骤然轰塌,殷牧悠也不见了踪影,害怕惊动齐岚带来的那些士兵, 他们连连找了一夜, 身上也全都湿透了, 这才在此处找到了殷牧悠。

第十章

薄凉的雨丝快要将殷牧悠的话淹没, 滴答声不绝于耳。

齐岚的脸色泛白,喉咙里艰难的斟酌着那句话:“这第三件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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