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好在赵南钰对她穿衣服这件事不感兴趣,他什么都没说,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移步去了隔间。
宋鸾终于不用提心吊胆,她从被子里钻出来,找了套石榴红色的襦裙,不急不慢的给自己换上,她这才发现,原来之前觉得身体有什么地方疼不是错觉。
她的腰上有几个明显的掐痕,这具身体又娇嫩,瓷白细腻的肌肤上轻易就被留下了印子,还十分明显,青青紫紫的看着都疼。
小眼神偷偷的瞄他的母亲,昨晚还是他第一回住在母亲的屋子里呢,尽管隔了一道墙,睡觉的时候仿佛还是能闻见母亲身上的香味,
吃饭的时候,气氛无比沉闷,父子两个用餐姿态文雅,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们不吭声,宋鸾自然不可能自讨没趣的说话了。
桌上的饭菜不是很合她的口味,宋鸾味同嚼蜡,吃的很少就放下了筷子,赵南钰默默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点倒是没怎么变,为了保持纤细的身材,她素来都吃的很少。
倒是赵识好像欲言又止,不过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开口让他母亲多吃一些,昨天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像是做梦。
赵南钰侧过身子,出声温柔,“吃饱了吗?”
赵识点点头,“父亲,我吃饱了。”
赵南钰起身,随即将他抱在自己怀里,识哥儿两个胳膊熟稔的搂过他的脖子,将小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顺温和。
他淡淡的对宋鸾说:“我先带他回前院。”
宋鸾也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多是不放心孩子待在她身边,其实他放心不下也是对的,毕竟原主之前对这个孩子非常不好。
她虽然很喜欢识哥儿,想好好待他,这会儿却也还是不敢开口挽留的。
“嗯…好。”
从后院到前院要经过一条鹅卵石铺的小道,赵南钰抱着他,怀中的孩子忽然揪紧了他的衣服,脸埋在他的衣服上,瓮声瓮气的说:“母亲昨天抱我了。”
赵南钰脚下的步子停顿了一瞬,“是吗?”
态度极淡,不甚在意。
赵识有些委屈,明明自己以前都很怕很讨厌母亲的,仅仅因为昨天她忽然对他好了一点,自己的心就动摇了,可是他也不觉得母亲是装的,是有所企图的。
他继续说:“小叔说母亲……心思不纯,可是我…”他有些结巴,“我…我不这么认为,她身上好香我好喜欢。”
赵南钰那双淡薄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还太小了。”
他还是不相信宋鸾那个女人会真心实意的改过,这四年里她一直都变本加厉,做过的恶不计其数,心思恶毒。思及此,赵南钰的眼神冷了下去。
赵识虽然只有四岁,但是每天该做的功课一样都不能落下,赵南钰将他抱到书房里,言辞不能说严厉,但是那股子不容抗拒的气势犹在,“好好写字,写满十张。”
“是。”
识哥儿从来都很乖,很少会哭也很少会问他要东西,不用他操心,听话的不像是个四岁的孩子。他摸了摸识哥儿白嫩圆满的脸蛋,“若是写的让我满意,过两日便带你去马场,让你挑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驹。”
“谢谢父亲。”
赵南钰离开书房并没有立刻回淮水居,而是将安排在院中的人叫了过来。他站在院中的玉兰树下,斑驳的光影恰到好处的洒在他俊秀的脸上,月牙白的衣服衬出了几分飘逸出尘的气质,远远看去便是个芝兰玉树的儒雅公子。
他背着手,启唇,淡淡的问:“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夫人可做了些什么事?可有人来找过她?亦或者她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丫鬟低头站在他跟前,不敢看他,低声回话,“夫人这回不曾做过什么,也不曾有人上门找过。”她仔细回忆了一番,继续说:“就是前两天,夫人忽然病倒了,昏迷之前还说自个儿胸口疼,睡了一天才醒过来。”
赵南钰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眸光微敛,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刻意退下了。没有继续问下去。
生病了是吗?这不奇怪。
他的唇角往上扬了几个弧度,抬步朝淮水居的方向去,宋鸾以为他一时不会过来,脱了鞋子和袜子正趴在软塌上无聊的开始看话本。
赵南钰进门时,便看见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在空气中乱晃。
他眼神一暗,挑了下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我听人说,你前些日子病了?”
宋鸾耳边猛然传来他的声音,吓得七魂六魄都胡乱飞。
嘤嘤嘤,赵南钰忽然出现真的好阔怕。
宋鸾悠悠转醒,原本睡在她身边的识哥儿不知道去哪儿了,穿好鞋朝外间走去,赵南钰端坐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杯茶,他背对着她,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出声道:“你醒了。”
宋鸾喉咙有些干,哑着声音回道:“嗯。”
赵南钰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朝她看来,解释了一句,“识哥儿去祖母那边用饭了。”
“哦。”她低声回,每回和他独处,宋鸾就不是很自在,说到底她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害怕他的。
赵南钰站起来,一步步超她走来,站定在她跟前,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她眼前的大片光,他比她要高出不少,低眸细细打量着她,抿了抿唇,沉默了一小会儿,他说道:“天气很凉,你还是多穿些衣裳吧。”
刚睡醒的她只穿了套了单薄寝衣,小脸素净,神情懵懂,似乎是还没怎么清醒。
宋鸾还有些恍惚,她睡醒时都这样,就是觉得还困,丧失了思考能力,她又回了里屋穿好衣裳才出来,乌黑的细发还随意披散着,她也不会弄复杂的发髻,随便盘了起来插了个簪子便没有去管。
她以为赵南钰今晚不会过来了,毕竟他从来没有一天踏足过她的屋子两回。所以这里到底有什么还吸引着他!?想不通还真是想不通啊!
赵南钰看她若有所思,笑了笑,“在想什么?”
“没什么。”宋鸾迅速回神,反应极快。
他眼中的锋芒暗了暗,手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他忽然笑了下,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识哥儿这孩子很喜欢你,前些日子没有带他过来,他还念念不忘,很含蓄的告诉我想来看你,果然,母子连心啊。”
即便以前她待识哥儿那般不好,只要给他一点甜头,孩子就眼巴巴的看着她了。
赵南钰这话多半是在试探她,或者是敲打她。
宋鸾紧握着手,掌心已经冒汗,被他这么专注的看着,她不紧张都难,头皮阵阵发麻,她抬起脸,露出一抹乖巧又讨喜的笑容,“我以前也没发现识哥儿这么可爱,太招人稀罕了,我忍不住就想对他好。”
“是吗?”赵南钰神色不定,看不出信了她的话没有。
其实他心里存了五分的疑心,不太信她说的。当然了,如果这是她的真心话,那最好不过了。
宋鸾的脸有些烫,垂着脑袋,声如蚊鸣的“嗯”了声。
赵南钰没有细细追问下去,似乎就这么饶过了她,他缓下语气,“你饿了吗?”
“有一点点。”
宋鸾其实很不情愿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她每回只敢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盘菜,也不敢多吃,紧绷着背不能乱动,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赵南钰点点头,随后便叫丫鬟摆饭了。
今晚的菜色尤其丰盛,桌上还摆了一坛子清酒,酒坛子里散发出阵阵清香,宋鸾瞄了好几眼,舔了舔唇,心里头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她本人还是很喜欢喝果酒的,古代的酒味道闻起来比她之前喝过的还要香,当真是有些馋了。只不过宋鸾的酒量不太好,酒品也不太好。
她坐在赵南钰边上,也没有去动他手边的酒杯,低头默默吃菜。
赵南钰这个人细致的可怕,察言观色的本领又是一流,轻而易举就能从她脸上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眉头一扬,他问:“要一起喝一杯吗?”
宋鸾没忍住诱惑,点了点头,心里头小心翼翼,表面上还非要装的理直气壮,高冷的吐出一个字来,“嗯。”
赵南钰替她倒了半杯的酒,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喝吧。”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赵南钰并不是毫无察觉,外出一趟回来,宋鸾变了不少,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宋鸾放心大胆的抿了小口的酒,唇齿留有余香,味道清甜,这酒比她想象的要好喝许多,一小口的喝,不知不觉半杯酒都灌进了喉咙。
烛火昏黄,照在她精致的脸上。原本白皙莹润的小脸慢慢腾起一抹红色,倾世的容貌添了几分迤逦。
赵南钰默不作声的将她的酒杯给满上了,宋鸾毫无察觉,又灌了自己一杯酒,还小声了说了句好喝。
几杯酒下肚,她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后来发现自己的脑袋是越发的沉,满面红晕,她眼前赵南钰的人影好像也多出了几个来,努力瞪大了眼睛都看不清楚。
宋鸾迷迷糊糊也意识到她可能是喝醉了,她站起来,双手扶着桌边才能勉强站稳,上半身还摇摇晃晃,仿佛会随时倒下。
“嗝”,嘴里满是酒气。
宋鸾一动不动,睁圆了双眼盯着他看,眼角微红,眉头紧皱,在沉思。
赵南钰被她这样盯着看,竟然也不恼火,轻笑一声,“喝醉了?”
宋鸾下意识摇头,这副模样看起来有些傻气,“没有啊。”
除了头晕眼花,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脑子也是清醒的!
她低头傻笑,笑够了便抬起脸,眼中泛着涟漪,闪闪发光的望着他,宋鸾还记得他是将来日天日地的男主,于是她发自内心的夸赞,“你真好看。”
赵南钰微愣,她忽然朝他扑了上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玲珑有致的身躯紧紧贴着他,朱唇微启,又说了一遍,“真好看。”
两个人的脸都快贴到一起,赵南钰低下眼眸,她的脸粉扑扑的,肌肤细腻柔滑,他伸出手,指腹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感觉还不错。
宋鸾喝醉之后胆子都变得大了起来,身上跟没长骨头似的,软软粘着他,好像也一点都不怕他了,又是抱又是摸,漂亮的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宋鸾是川渝人士,无辣不欢,看着桌上的清汤寡水嘴巴不自觉嘟了起来,有些不太开心。
识哥儿很听话,松开他父亲的手乖乖的爬上自己的位置,挺直了腰板等着吃饭。到底是还小,心思藏的严实,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等到穿好衣服洗漱完之后,赵南钰牵着识哥儿的手从隔间走了出来,父子两个有五分像,倒是气质一模一样,由内到外透出股冷意。
不过赵识的眼睛生的像宋鸾,水灵灵的大眼睛都能看化人的心。
丫鬟们鱼贯而入,很快就布好了早饭。几样小菜还有白粥,菜色清淡。
她刚睁开眼,就不得不与赵南钰四目相对,他的眼睛一如昨晚,澄澈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格落在他的侧脸上,他像个温柔似水的翩翩公子,赵南钰微挑眉头,“醒了?”
宋鸾默默的扯过被子,遮住露在空气中的大片肌肤,出声艰难,“嗯。”
她心里纳闷,竟然都不知道这个伤是怎么弄?什么时候有的?
明明昨晚沐浴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觉睡醒就多了几道掐痕呢?宋鸾也没有往深处想,估摸着可能是噩梦里的恶狼过于可怕,在梦中自己狠狠掐了自己吧。
以至于宋鸾这种女人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宋鸾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她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赵南钰,渴望他能看懂自己眼中的含义,她可不想当着他的面换衣服,还做不到喂!
赵南钰今日沐休,故不用起早,他下了床,也没有唤丫鬟们进来伺候,而是当着她的面脱了寝衣,慢条斯理换上一套月牙白的常服,随即对她说道:“今日要去祖母哪里请安。”
宋鸾点头,“好。”
宋鸾做了个噩梦,梦里面她赤脚在森林里一直跑啊跑,身后有只恶狼逮着她追,她跑的气喘吁吁,还很不幸的跌了一跤,不等她爬起来,恶狼已经到了跟前,目露凶光盯着她看,最后张大嘴巴,锋利的牙齿朝她咬了下去。
然后宋鸾就被疼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真的觉得身体有某个地方泛着细细的疼。
赵南钰眸光一敛,嘴角划过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从前宋鸾可不好这么好说话,随口就应了这件事。
她和老太太不合,十回去有九回要气到老太太,当然之后她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所以每逢初一,宋鸾都要同他甩脸色的,口出恶言,骂够了骂爽了才会和他一起去主院。真真是有趣,也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此为防盗章 床上的女人睡相极差,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几乎将大半张床都给占领了,手脚也还不安分的胡乱放,双腿一直往他边上蹭。
宋鸾此刻衣衫凌乱,乌黑的长发胡乱遮住了她小半张脸,睫毛浓密细长,肌肤细腻吹弹可破,赵南钰的视线渐渐往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露出的腰窝,被子早就被她踢到角落里,一把细腰给人无限遐想。
赵南钰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眼中的光往下沉了沉,窗外的天渐渐有了些许微光,由黑转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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