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恩公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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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适才行为焦急,也是为了有点在陶商面前表现一下的心理,露一下脸讨点好。

结果脸没露成,倒是把尚书台的尚书郎给得罪了。

就算是许靖当初因为畏惧董卓逃出了京城,但尚书郎的印绶被他给带出了尚书台,而且天子一直没有明诏免去他在尚书台的职务,所以许靖的编制和身份可以说还是保留在尚书台内。

当真是出手不凡。

“陶公子,这一位乃何人也?”许靖指着曹豹问陶商道。

陶商陪笑道:“许公,此事着实是个误会,这一位,乃是我徐州彭城的中军镇将曹豹曹将军,他适才一时情急,误以为许公乃是奸细,因而下手重了些,实乃事急从权之举,还望许公海涵见谅。”

许靖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徐州军的中军镇将,难怪难怪……曹将军真猛将也,果然是有万夫不当勇!出手这般狠辣,揍的老夫现在还浑身疼。”

曹豹头一次被人这么大尺度的夸赞,着实是有些汗颜。

“许公谬赞了,曹某惭愧……”

陶商赶紧转移话题:“许公,您怎么会如此出现在我的营寨外边,还被当成奸细抓起来了?”

许靖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楚哀痛之色。

“孩子,孔公绪当初为孙坚和袁术联手所害,这事,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陶商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了哀痛之色。

孔伷的死,早在陶商的意料之中,但那个时候陶商自己尚且不能自保,又如何能想办法在袁术和孙坚两大强手之中,护得孔伷的周全。

可不管怎么说,孔伷是自己重生在这个时代之后,第一个肯帮助自己的诸侯,就算他很胆小,就算他高谈阔论不干实事,但不能否认的是,孔伷对自己,确实是非常的不错。

包括眼前的这个许靖,也算是自己的恩人。

陶商沉默了许久,方才道:“孔世叔之死,陶某知晓,可恨陶某鞭长莫及,不能在孙坚和袁术的手中护住世叔的性命,心中实在悔恨。”

许靖苦笑着摇摇头,道:“话也不能使这么说,你一介双十青年,周旋在这天下的虎狼之中,已属难得,还谈的什么保护他人?况且如今孙坚已死,你还在濡须坞一战击败袁术,天下闻名,也算是为孔公绪出了一口气,公绪九泉有知,心中亦是瞑目。”

二人回忆起当初的事,感慨万分,不胜唏嘘。

陶商又问起许靖的近况:“许公,孔刺史死后,你自己是怎么过的?”

许靖沉默了一会,方才长叹道:“最近的一年,老夫一直是在交州,交趾太守士燮对老夫颇为敬重,故而权且栖身其下辖。”

陶商闻言,心下暗自默念……士燮。

自己打从接手丹阳郡后,就一直有想跟交州的士燮有沟通的意思了,交州有很多自己想要的资源,只可惜一直没有一个很合适的机会,而且他手底下也没有能够跟士燮相熟的接洽人。

可是看许靖的意思,士燮对于他,似乎是颇有些尊崇之意。

“既然士君对许公尊重有佳,府君为何还要来这徐州之地呢?”

许靖沉默了片刻,半晌方才无奈的道:“交趾郡终归是远离中土,属于边塞之地,那里天气四季炎热,老夫在那边,还是颇不习惯。”

许靖这话倒也不是他矫性,说的是大实话。

交趾郡下辖十城之地,地域包括后世的广西,广东,越南北中部等地区。

东汉末年政权动乱,交州地处汉朝的最南境,远离纷争,虽然是较为安定,但在开化程度上,跟中土的繁华相比,差的着实不是一点半点。

后世的广州在中国境内的经济屈指可数,但在东汉末年,岭南依旧是属于开发较晚的落后地区,而且当地的土著居民比较混杂,漳气的布置也广,山岭中颇多猛兽,像许靖这样的人物,去了交州虽然是受到了礼遇,但在他心中还是有一种被发配到边境的感觉。

找机会回中原,对于许靖来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许靖在交趾郡知道了陶商目前在汉境也是风头正盛,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特别是听说连袁术都败在了他的手中,想必实力已非普通。

想起当年自己曾替陶商举了孝廉,并让从弟许子将把他弄上了月旦评的事,许靖的心中随即便起了小心思……

就冲自己对陶商的恩德,想必这孩子也一定会接纳自己,并对自己尊敬有加的吧?

带着这个想法,许靖拜辞离开了交州的士燮,跋山涉水的前往徐州面见陶商。

没曾想,当他即将抵达徐州境内的时候,正巧赶上陶商率兵前往中原去鏖战董卓和吕布。

许靖倒也是没着急,他在九里山附近的村镇找了个地方住下,静待着陶商凯旋而归。

对手是吕布和董卓,胜负生死着实难料,但许靖这一次也不知是为什么,对着陶商竟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信心。

也不知是因为陶商真的有本事还是许靖的一颗诚心感天动地,陶商居然真的打赢了董卓和吕布回来了。

听闻陶商的军队回至了九里山附近,许靖一时间不能克制心中的激动,居然冒着大雨,连夜赶来其军寨欲见陶商。

好一副绵绵的真挚情意啊,着实是感人肺腑。

当然,被曹豹一顿海扁的结局可以忽略不计,重要的是许靖的这一份赤诚归附之心。

不管是于公于私,陶商都不能将许靖拒之于千里之外。

于私,是他成就了自己“太平公子”的名头,就算是为了报恩,陶商也要好好的安顿他。

于公,许靖既然和交州的士燮之间交情颇深厚,那陶商更是需要借他的这层关系,与交州那边搭起一座友谊的桥梁。

“许公若是不嫌弃,不妨就在我们金陵城住下吧,许公乃是陶某的提携恩人,今后,但凡有陶某的一席之地,便绝不会让辜负许公!”

许靖听到了这里,顿时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这孩子真有良心。

“有陶公子你这一番话,老夫就放心了,你且放心,老夫虽然是庸碌之人,但好歹也有些人脉和手段,日后子度若有什么吩咐,老夫绝不推却。”

许靖把话唠到这,陶商倒是还真有一件事想要问他。

“许公,当年你在颍川,曾答应让陶某往月旦评上走一遭,可是却从没说过要给陶某十句的金评……这事,当真是您在背后有所助力?”

一说到这件事,许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陶公子,说句实话,让你上月旦评,确实是老夫的举荐,但老夫那从弟在月旦评给你十句的评语,却绝非老夫所指使,我那从弟平日里行事本就是颇为古怪,他突然对你这般看重,说实话,也是大出老夫的意料之外……”

陶商闻言不由的愣了。

太平公子和十句金评的操作,原来不是许靖在背后使力?

许子将又不认识自己,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般看重?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背后到底是许子将的一时兴起,还是有什么不为旁人所知的原因呢?

不管许子将对自己看重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眼下,陶商必须要对许靖好,毕竟这也是一种报恩,一种情谊。

这种状况,任凭自己再是能搅浑水,也解决不了。

曹豹这厮,着实也是个妙人呀。

把京城中负责干部人事任免的人事长官和自己未来上司的恩人给揍了……这算是个什么罪名?

想想就头疼的很。

陶商无奈的看着一脸尴尬忐忑的曹豹,再看看幽怨愤怒的许靖,自己也着实感觉有些尴尬。

陶商急忙抬头,望着站在帐篷口,一脸目瞪口呆的裴钱,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医官找来!”

……

曹豹虽然手狠,但刚才也是以出气为主,下手招呼出来的都是皮外伤,医师忙活了好一阵,施以金疮,许靖算是勉强无碍。

纯纯的京中高官啊,现在天下的刺史和太守,当年几乎有一半是他的手笔。

最要命的他还是许子将的从兄,陶商之所以能当上太平公子和上了月旦评,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的。

“你把老夫打成这样,喝一爵酒就算完事了?”

曹豹闻言,脑袋上的汗凄凄而下。

“尚书郎!曹某目大不睹,得罪了尚书郎,让尚书郎受了这般大的苦楚!还请尚书郎恕罪!”

曹豹端着酒爵,向着许靖一个劲的赔不是。

他对陶商当年上月旦评和当上太平公子的事,多少也是知的。

自己,好像是揍了了不得人了。

“尚书郎!曹某饮此一爵,以为赔罪之礼!”

说罢,仰头将爵中酒一饮而尽。

许靖的脸上和身上已经被医官施药包扎,弄的犹如半个木乃伊一样,他发肿的眼帘望着曹豹,嘴角微微有些发颤。

一听陶商喊出了“许公”两个字,曹豹在陶商的身后,不由吓的浑身一哆嗦。

这什么意义啊?怎么听大公子的话,我好像打的是他的熟人呢?

再看看地上的“孝廉”二字血书,曹豹有点回过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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