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祭

高个警察说着就要冲上去，被女警察一把拉住，女警察说道：“你不知道自己杀的人在县里有什么地位？”

李富贵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想关心这些。”

“给我打，狠狠地打！”高个警察动了怒，一棍敲在李富贵的身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高个警察一见中年胖子过来这才把枪放下。中年胖子看到了审讯室里人仰马翻的警察们装作没看见，一脸讨好地对李富贵说道：“李村长，我是这个局的局长，您叫我小董就行。手下们不懂事跟您动手，我这就去让他们给您赔礼道歉。”

“原来你就是局长，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打我给你的号码。”李富贵冷漠地看着董局长，接着指了指脚上的脚镣说道。“先把我的脚镣打开。”

“是，我这就让人来给您打开。”董局长说道。

李富贵说道：“我是让你去。”

董局长口中连忙称是，钻进审讯室从高个子警察手里夺过钥匙，接着跪在李富贵的面前给他颤颤巍巍地把脚镣打开。

“我可以走了？”李富贵问道。

董局长陪着笑脸说道：“当然可以，我让人开车送您回去，对了李村长，我在附近的酒店订了一桌子的菜，想要请您和您的家人去吃饭赔个罪，您……”

“不必了。城里人的饭菜吃不惯。”李富贵说道。

李富贵看向审讯室里愣神的高个子警察，招手示意他出来，高个子警察咽了口唾沫，从董局长的态度来看。他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头不是普通人了。

“领导好。”高个子已经被吓得有些站不稳。

李富贵将高个警察扶在墙边，一拳捣在了他的腹部，高个子警察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看样子至少也得肠胃出血。

李富贵打完了人就往外走。他沉声说道：“董局长，县里的治安不是很好，要是再来一次严打，没准你也得被清洗一次，好自为之。”

李富贵走后，我和虎子也跟在后面走出警察局。

身后的警察局内，一群战战兢兢的警察问道：“董局，他到底是谁啊？”

董局长说道：“你们最好还是别知道，说出来我也会死的，总之这李富贵有特殊权利，你们赶紧通知各部门把这个案子压下来，所有关于他这个人信息全部删除。包括监控录像，以后浮屠岭的案子都别去管，还有，家里有亲戚混帮的，通知一声躲在家别出来，要出大事了。”

我们随着李富贵在县城租了辆车回家，路上李富贵一直坐在座位上不说话，我和虎子坐在后面互相看了一眼也没交流，但是心里却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既惊又奇。

李富贵的身份不同寻常，就算虎子是他的亲孙子都不知道李富贵到底是什么人，而虎子的父亲从小被李富贵严管，估计也不知道李富贵的另外一个身份。

一个小小的山村村长。公然杀了县城大户人家的人，公安局的局长打了一个电话就被吓得要死，要把所有关于李富贵的事情都销毁，还说他是个有特殊权利的人。

李富贵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拥有这样特殊的权利？

李富贵是李五爷的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传言当年李五爷曾在山东一带当了几年的马匪，马匪在那个年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职业，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虽然偶也传出来劫富济贫的消息。

后来战争需要，军民合作，马匪被国军围剿和收编，渐渐也就没了马匪这种职业。可李富贵的年纪在战争时期还只是孩子，不可能被纳入军队，再者说李五爷都退出江湖了，怎么可能容他的儿子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村里的人只知道李五爷在浮屠岭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十个人都不能近他的身，他祖上都出生在浮屠岭，世代都是种地的农民，所以李富贵不可能有机会平白无故接触上层社会。唯一的问题就出在了他从明月村消失的那几年。

李富贵少年时期就戾气重，十年浩劫之前他消失在浮屠岭，李五爷在浩劫第二年被人开枪打死，尸体吊在树上，李富贵听闻消息赶回，从此在浮屠岭风生水起，可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一个帮手，更不跟白道黑道的人有瓜葛。

若不是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他永远近乎不死的能力，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单枪匹马杀出一片天的人。

可这样的一个人，他窝在浮屠岭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想要干什么？

李富贵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最好不要开枪，否则死的一定是你。”

李富贵说着就要打开审讯室的门。高个警察刚要扣动扳机，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胖子突然带着一群人从门口闯进来，口中喊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高个警察彻底被激怒了，一棍砸在李富贵的头顶，李富贵的头上登时被砸出血，李富贵依然望着高个警察动也不动。高个警察握着警棍横扫向李富贵的太阳穴上，李富贵猛然睁大了眼睛，他动作轻巧地将拷住自己的手铐挣断，左手握住袭来的警棍，右手掐住高个警察的脖子将他拎到墙上。

“放开他！”“放开马队长！”一群警察拿着警棍指向李富贵，他们口中大喊大叫，接着就乱棍砸向李富贵。

李富贵将高个警察摔在地上，回头几拳就把一屋子的警察打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高个警察从地上爬起来，掏出手枪指着李富贵吼道：“你别动，不然我开枪了。”

高个警察笑着说道：“怎么没关系，关系大得很。”

这高个警察说完就开门进了审讯室，他指着门外的我和虎子说道：“李富贵，这两个人你该认识？”

李富贵说：“认识。”

门外的虎子想要冲进去被我拉住了，我说道：“你爷爷没事的，这些警察要倒霉了。”

李富贵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动也不动，他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通红的地方，眼神不屑地看着高个警察说道：“是不是早上没吃饭？”

“你这老头脾气就是犟，局长已经下了命令今天必须要你招供，你这样为难我们，可别怪我们不客气。”高个警察说道。

李富贵挑着眉毛说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跟我不客气的。”

“认识就好。”高个警察走出审讯室招呼一大帮警察进入审讯室，这些人手里都拿着警棍，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说。”其中一个女警察说道。

和我们一同站在门外的一个高个子警察说道：“你爷爷的嘴犟得很，问什么都不说，敢公然杀黄家那么大的人物，以为不说就能免死了？”

我皱着眉头说道：“我们是来看望他的。审问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

“说什么？”李富贵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说你是怎么杀人的，杀人的动机是什么，我要详细的作案过程！”女警察吼道。

李富贵说道：“人是我杀的，杀人的过程我不想说，看你们这样子查了我半天底细没查出来，见我孙子来了，是要当着他的面让我丢人吗？”

天明的时候我和虎子没吃饭就向镇上赶去，此时正是月初，陈棺材每个月月初都会到县里去进一批涂棺材的漆。

浮屠岭十里八村总共才两万人，不会总死人，陈棺材有时候也会做一些木匠的活贴补家用，他有一辆烧机油的三轮车，跑几十里路没问题，虎子之前说要去看他爷爷的时候我就已经和陈棺材联系让他送我们一程。

到了李富贵所在的警局之后我们表明身份要看望一下李富贵，有个警察听到我们是李富贵的家属，就把我们带到了等候室，过了一会儿，又有两名警察带我们来到审讯室门外。透过窗玻璃我们看到了带着手铐和脚镣的李富贵一脸沉默地坐在审讯室的桌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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