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林少博之死
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氏端
碗来到林子祯床前才发现林子祯已经没了气,没人注意到林子祯脖子上的一道浅浅的红痕,更没想到林子祯是被他年仅六岁的小儿子活生生勒死的。
林老九当着张氏和林少博的面讲述起十多年前的那天午后发生的事情,张氏听了之后,几乎晕厥过去,她指着林老九说道:“老九你疯了,你这畜生开始说胡话了!”
陈文喜从没有像那一刻时害怕一个人,他这才意识到之前西山荒岭被杀裸挂在树上的人就是林老九干的,进后山道观杀人偷书的也是林老九。
林少博捂着脖子走向林老九,他眼神凶狠,满是杀机,可突然一刀血肉穿透的声音传出,林少博的心脏位置被一刀扎穿。
而扎穿林少博的正是张氏。
张氏的眼神恍惚,在林老九身后的墙上,突然跳出一只硕大的黄鼠狼,黄鼠狼的眼睛闪烁着幽幽绿光,控制着张氏的意识。
林少博回头望着一脸呆滞的张氏,接着就被一双手臂爬满血纹的双手环绕,血纹顺着林老九的胳膊爬到林少博的身上,深入血肉,汲取林少博仅存不多的生命精气。
林少博瞪大了眼睛,嘴巴半张开,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林少博临死之前,轻声说道:“我小觑你了。”
林老九解开张氏的魔怔,张氏恢复意识,看着眼前情景发出凄厉尖叫,状若疯魔。
林老九为了杀林少博,预备了太多手段,他挥了挥手,示意门口的童男童女离开,于是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送葬转身往回走,消失于暗夜之中。
林老九
则拖着林少博的尸体走进卧房内的地下室,里面还关押着林家其它兄弟。
林少博在进行化龙的计划前将几个弟弟都绑在地下室,只要化龙失败了,他就会回来施展江无道传给林家的借命之法。
那时站在门口的陈文喜哪里还敢闯进去,他退向黑暗里,朝着陈家村的方向一路狂奔。
第二天一大早,不少周遭城镇的人都赶往槐树岭瞧热闹,他们昨天晚上听到振山撼地的声响,远远地瞧见槐树岭的方向电闪雷鸣,龙吟声声。当他们看到槐树岭下方一片狼藉,一条巨大的龙尸横躺在槐树里灌进中央一动不动时,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九六六年的人们才刚刚接触到新科学新生产,只知道革命战士和无产阶级是伟大的,对封建迷信满是怀疑和摒弃,可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内心动摇起来。
消息一经传出,很快就有大批的当地记者赶到,他们围着龙尸拍下各种角度,当天的报纸很快加印了一个贴别版,就是槐树岭的真龙事件。
报纸上将槐树岭真龙事件说得天花乱坠,还有当地人的配图,讲述槐树岭具体的坠龙经过。
但是对于白龙怎么会被一刀两断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那天晚上本就乌云压顶,只言片语间都和后山的马真人有关系,当记者想去采访马真人时却被两名道童拦在道观外面,当天阴阳观关了门,并不接待香客。
新华社接到真龙事件的新闻稿件时高度重视,第一时间通知上层,很快所有报道坠龙事件的当地新闻被下架和追回,那时并无网络,对于封锁消息很及时。
当天下午当地县城的驻军就封锁了槐树岭,将围观的百姓驱逐,严加看守槐树岭的龙尸。
那时槐树岭陆陆续续来了很多辆绿皮军车,一些士兵来回巡逻守卫,他们手里端着枪,整齐划一地将龙尸和天洞都包围起来,直到第二天中午,一辆红旗轿车从县城的方向开过来,前后都有军车护航。
红旗轿车停在槐树岭山脚下,一名身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中年男子头发略有灰白,下巴上一抹小胡子,身后跟着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军医,其中一名女军医称他为洪教授。
女军医一边跟在洪教授身后,一直在汇报着什么,那时陈文喜站在陈家村的村口远远地听不清楚,只见洪教授面无表情地走到蛟龙尸首旁,他身穿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抚摸白色的龙鳞,一路走到蛟龙的头部。
洪教授看向蛟龙额头上被劈开的一道裂痕,还有颅脑边被强行破开的一块皮肉,里面的龙脑已经散去炙热,洪教授回头,从一名军医手里接过特质的透明膜套在胳膊上,然后摸向龙脑中,半天无果。
远远观看的陈文喜猜测这个洪教授应该也听说过龙脑中含有龙丹的事情,他生怕这个洪教
授找不到龙丹迁怒于槐树岭的百姓,但洪教授并未如此做,而是命令身后挥了挥手,接着一群手持电锯的人出现,将蛟龙的尸体分割。
蛟龙的龙鳞坚硬,皮肉更不是一般生物可比,尤其是龙骨,坚硬如铁,锯坏了十几台电锯才分尸完成。接着大批战士将龙尸托运到槐树岭外围的车上,分批拉走。龙尸足有六七十米长,不可能用一辆车就拉得动。
那时一群槐树岭的村民被几名士兵带到洪教授面前,他们不知道和洪教授说了什么,洪教授抬起头看向后山,接着便打发走村民,带着一群人向阴阳观走去。
(本章完)
童男童女的身后跟着一顶黑色轿子,轿子被四个纸人抬着,而黑色轿子后面还有一群神态各异的纸人。
陈文喜吓得胆寒,这些诡异的东西仿佛是从地狱被召唤出来的。
林老九这一刻会心一笑,这一天的场景,他不知道在脑海里想象了多少遍,为了做到天衣无缝,他自打接触到鬼门秘术起,每日里忍受割肉放血之苦,在全身上下刻满诅咒契约。
那些疤痕有时还没痊愈就又被割开,每一道疤痕中都是鬼门咒印,林老九痛得想要喊,无数次疼得面容扭曲都不曾喊出一声,也不曾晕厥过去,因为他想要活着,他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时站在门口的陈文喜突然听到一声声清脆的铜铃声,只见身后不远处,正有两个身穿清末童男童女穿的古人衣服,两腮上吐着红胭脂,一蹦一跳而来。
每一群孩子之中,总会有这样一个人,早熟,内心孤独,不合群,被同伴排斥,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看透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他们想体谅他人,想为他人着想,却在一次次吃亏和怨愤中,变得心冷,阴暗,不可理喻。
林老九就是这么样一个人,而六岁那年他听到亲生父亲和亲大哥的对话时,心中极度的委屈让他从柜子里踏出的那一刻,就变得冷如寒冰,尖刺如锥的寒冰。
林子祯那时并不是因为林家的秘密被撞破而迁怒于林老九,他修道多年,当他看见林老九眼中的冷漠时,他感到了恐惧。
林少博的身体发黑,止不住颤抖,他体表的鳞片一块块出现,试图抵挡蛊毒的蔓延,他看向林老九说道:“倒是让我这个当大哥的看看你所谓的鬼门秘术到底有多强。”
林少博眼前迷糊,出现重影,一拳轰向林老九,林老九的身影未动,林少博的拳风透发腥气,并未打中林老九,拳风只是将院子里的一口水缸穿透。
道家之人在真正濒临死亡之前很少一部分人能够看到一角未来,那时林子祯的眼神惊恐极了,想要安慰这个只有六岁的陷入绝境中的甘愿成魔的儿子。
林老九将林子祯勒死之后,平静地将毛巾理顺挂在盆架上,然后为林子祯盖了盖被子才离开房间。
那种眼神,是不该出现在一个六岁的孩子眼中的。
世上最让人心痛的事情不是杀父杀母的仇,因为痛失亲人本就该如此,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后来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有一个男孩没分到栗子,便大哭起来,最后大家看男孩可怜,每个人都分给他一个栗子,男孩成了分到栗子最多的人。
林老九那时不争不抢,倒不是因为他读了孔融让梨的典故,也不是他不爱吃栗子,而是他不知该怎么克服心理上的障碍,和眼前这群孩子一起争抢东西。
可要杀林老九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哥哥,林老九从记事起就有的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在这一刻爆发开来,他是如此想要活着,想要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吃到早饭,能看到阳光。
林老九从未觉得谁的命更重要,当他看到林子祯重病在床时,他打心里祈祷自己的父亲快点好起来,甚至愿意自己折寿让父亲好起来,所以他要杀林子祯不是因为由爱生恨,而是因为某种让他的早熟突然濒临崩溃的背叛。
那时林子祯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他的脖子被林老九用毛巾死死勒住,林老九憋红了脸,双脚蹬在床头上,任林子祯挣扎,发出哽咽求救之声也不放手。
林老九从很小的时候起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他有很多心理活动,脑子里会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想法或善或恶,光怪陆离,让他时常感到困惑。
林老九也特早熟,早在六岁的时候,他就知道逆天改命这个词汇,他也知道,想要逆天改命,就只有靠林家藏书房中的丰富道藏。
林老九记得有一次自己跟在几个哥哥身后到村里玩耍时,一个男孩从家里带来了一篮煮熟了的栗子,每个人都可以抓一把,可栗子被分完了,每个人手里都抓得满满的,只有他一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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