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案
太巧合了。
我顺利的找到802室。
敲门。
她,和她,还有我,这间屋子里一共有三个人。
我把手中的百合花放在茶几上。
我感觉这有些不正常。
我三个人围坐在茶几的一圈,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都很尴尬。
“朋呢?”我说。
“她在里屋呢!”顺着那个瘦瘦的女人的眼睛,我看了眼背后的那间小屋。门关着,被拉上了黑色的帘子。
我打量了一圈朋的家:很简洁;也很整洁。房间的角落里,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被一块微微泛黄的白布覆盖着。
我起身,走到那个东西面前,微微掀起那块白布,是一架有些年头的钢琴。
我打开钢琴盖,手指轻轻点在一个琴键上,发出一个有些嘶哑的琴声。
它的声音不再清脆悠扬,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发出的无力的叹息。
我放下琴盖,又把白布蒙在上面。
她们两个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随意的碰主人家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我又坐回在椅子上。
我们三个人又尴尬的坐成一圈。
那间小屋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姑娘。
和我想象的差不多,温婉而又优雅。一袭黑色的连衣裙很完美的勾勒出她的线条。
她应该就是朋了。
她太像那个姑娘了。
她像极了月月。
唯独她的脖子上没有那块乌黑的胎记。
但是她不太像我暗恋的高中同学。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可能彼此变得陌生了;也有可能长变了。
她为我们每个人都泡了一杯茶。
卧室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挣扎声;而且我还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我们都听得真真切切。
我特地注意到她装茶叶的盒子和我家的那个茶叶盒子一模一样:盒子上描绘着一副清秀的山水画。画里,镶嵌着一个白色的大字----茶。
只是她家的茶叶盒上没有那把小铁锁。
水杯里不住的在往外冒腾着热气。
纤细的茶叶一根根直挺挺的漂浮在水面上,痛苦的挣扎。
茶叶慢慢的舒展开,像一只只从地狱里面伸出来的手掌,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无力而又狰狞。
它们终于不再挣扎,慢慢的沉入杯底,厚厚的摞在一起。
那个微胖的女人小小的喝了一口茶,点头称赞:“好茶!”
“这是我家乡的春茶!”朋坐在我的对面。
她的声音有些异样,和那架钢琴发出的声音没什么区别。
她点了一根烟,像我平时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
是烟毁坏了她的嗓子。
“我妹妹回来了!”她淡淡的说了一句,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她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那就好!”
“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你们!”
“不必那么客气!”
“你们难道不想见见她吗?顺便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朋的嘴角微微的翘了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朋起身走到那扇关着门的小屋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她又转身走进厨房,关上厨房的门。我听见菜刀在磨刀石上摩擦的声音。
那声音很沉闷。
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令人窒息。
那间卧室里面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身上穿着有些凌乱的粉色裙子;头发杂乱的披在肩上;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冷峻而又空洞;她的脖子上,一块乌黑的胎记。
她正是上门推销万能钥匙的那个姑娘。
也是我在‘凯越旅馆’见到的月月。
她慢慢向我们走来,脸上的嘴巴鼻子眼睛狰狞的扭曲在一起。她的样子让人感到恐惧!
“三郎啊~~~”她的叫声还如那天晚上我听到的那般凄婉哀凉。
朋还在厨房里一下一下的磨着菜刀。
“呼哧~呼哧~”
那声音很慢,也很用力。我不能想象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三郎啊~~~”月月又哭喊了一声。
我的耳膜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那个微胖的女人有些坐不住了,手正要拧开门板上的锁,月月已经走到她的身边,趴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伴随着那个女人的一声惨叫,她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她的脖子里不停的往外喷涌而出,流淌在地上,慢慢的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她的轮廓。
这间封闭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的味道。
那个女人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她像是已经死了,她的眼睛还睁得很大。
她的眼睛像极了茶杯里的水,慢慢的变得浑浊。
月月的眼睛也像极了茶杯里的水,浑浊不堪。
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没有一丝的神采。
这一切来得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厨房里,还在不停的传出来一阵磨刀赫赫的声音。刚刚那阵惨叫声,好像并没有触动朋的神经。
或许我们今天的到来,就是朋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
月月的嘴角还在滴着血滴。
她慢慢的转过身,向那个有些瘦弱的女孩走去。
那个瘦弱的女孩已经吓晕在椅子上。
朋依旧还在厨房里专心致志的一下一下的磨着菜刀。
“噗嗤~噗嗤~”
这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
怎么可能会无关呢?
或者她在等我倒下的那一刻,就像刚刚那两个女人一样。
屋子里的血腥味道,夹杂着淡雅的清香的味道,怪异的让我想吐。
“三郎啊~~~”
月月终于慢慢的向我走来了。
从月月嘴里传出来一阵哭声。这次她的哭声不再压抑,而是放声的悲呛大哭。刚刚在卧室里的哭声,应该就是她发出来的。
她的手在身上不停的在我面前比划着。她的手指上,还沾染着刚刚死去的那两个女人的鲜血;她的嘴角,还在流淌着血滴;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猩红的血丝;她粉色的裙子上面,那一团团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冒着热气。
茶杯里的茶水,还在往外冒着热气。茶杯里面的茶叶,都已经沉到杯底里。那里面一只只伸展开的小手,像是已经耗尽了力气,无奈的沉在杯底,不再挣扎。
就像现在的我!
我倒在地上,脑袋正好撞在桌角上,我没有一点感觉。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我只觉得我浑身轻飘飘的。我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雪白,苍白的雪白。
我不知道我此时在什么地方。也许是在地狱!
我勉强睁开迷糊糊的眼睛,终于看清了我躺在一片水库边上。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水。
我还活着!
我踉踉跄跄的爬上了岸。
太阳还没有来得及从水库对面的山顶上爬上来。
我伸手摸了摸衣兜,兜里的东西还在:钱包;手机;还有我的身份证。
手机被水浸透了,成了一块黑色的砖头。
我昏了多久?
一夜?一天?两天?还是许多天?
我走在大坝上。
一个老太太正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大坝上悠闲的散步。
那个小男孩指着我喊道:“奶奶,快看!有鬼!”
我报了案,坐在警车里又来到那个‘红太阳城市花园’。
那天的一幕又不停的浮现在我眼前,尤其是那个叫月月的姑娘。
打开房门,屋里一切如旧。
椅子端端正正的摆放在茶几周围;地板上干净如初,没有一丝血的痕迹;墙角的那架钢琴依旧被微微泛黄的白布盖着。
屋子里还飘荡着淡雅的香气。
厨房里,那把菜刀还安静的摆放在磨刀石旁边:黄褐色的刀柄;白色的刀口,光洁如新。
警察叔叔没有在这间屋子里发现任何有人被害的痕迹。
这套房子被收拾的太干净了。
“你确定这间屋子里发生过血案?”一个警官手拿本子面无表情的问我。
“我确定!”
门外站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
一个年轻的姑娘挤过人群,走进屋子里。
“我是这套房子的房东!”她的声音很纤细温柔,和她的身材一样。
“你房客的资料呢?”那个警官走到她的面前。
“她退房了,没有留下任何资料!”
“你叫什么名字?”
“朋!”
“她也是来找朋的!”
她笑着对我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找朋!”
“我也是来找她的!”那个女人微微欠身,为我让出一条小道。
屋子里,还坐着一个陌生的姑娘。有些瘦,浑身上下充满了朝气。
我下了车,站在这个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小区的大拱门上斑驳的油漆掉落的一块又一块;头顶上那个‘太’字上的一点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成了一行‘红大阳小区’。
这个小区不算太热闹。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微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挺高档的。
我最后挑选了一束洁白的百合花。
我终于找到了16号楼,突然想起来我的家也住在16号楼的802室。
如果她真是我的同学的话~~~
想着我要即将见到我的初恋,我的心情有些激动。
我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红太阳小区”
红太阳小区距离我下车的地方不算太远,只要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经过小区门口的一家花店旁,我特意进去转了一圈。我应该给她买点什么礼物。
玫瑰花?显然不太合适。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她也可能早已经结婚生子了。
满天星?月季?还是她最爱的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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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天大亮,我下车的地方渐渐成了一个热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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