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二十七章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或者是我的QQ里那个叫做‘陌生人’的名字的人?
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之中。
车顶上的后视镜里,开车的司机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小心翼翼的把握着手中的方向盘。
我下车,又站在这个熟悉的地方。
天微亮。手机里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半。
默应该在这个时候已经起床了。
我拨通了默的手机号。
“喂?”电话那头传来默含糊不清的声音。
“起床没?”
“嗯!你到了?”
“刚到!”
“辛苦了!”
“你见到那种奇怪的虫子了吗?”
“没有!”
我听见电话那头水龙头在流水的声音。
“你在干嘛?”
“我刚刷完牙,正在洗脸!”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她是不是又把那条奇怪的虫子放在嘴里,来回的涂抹牙齿?
“你用的是哪个牙刷?”
“我的啊!黄色的,怎么了?”
“还是换一个吧!”
默挂掉了电话。
天亮得很快,转眼间已经大亮了。
路边的早餐摊早已经冒起了腾腾的热气,像雾一样。
我走进一家早餐店里,里面是两个中年男女正在忙碌。他们应该是一对夫妻。
“我要一碗热豆腐脑。”我对那个老板娘说。
“好的,一碗热头脑!”她笑着应答道。
我可能是听错了。
我坐在桌子前等着。
她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放在我的面前:“你的热----头----脑----!”
我听得清清楚楚,她说的的确是‘热头脑’!
眼前一碗白花花的,还在不停晃动的豆腐脑。我立刻一点食欲都没有。
“老板,我能不能换一碗别的?”
“这是纯的热----头----脑----浆----!”老板娘脸上有些不高兴。
我付了钱,逃出这间早餐店。
我在路口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红大阳小区!”我对身边的出租车司机说。
我想去看看那个地方,那两个女人还在不在。虽然那里曾留下我最恐怖的回忆。
“好勒!”
这个出租车司机好像对我这个外地人很热情,嘴里一直不停的对我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他的手也跟着他的喋喋不休在我面前不断挥舞着,最后索性双手不再把握方向盘,在我面前胡乱的比划着什么。
我茫然的看着他。
“你听懂了吗?”他看着我。
我只听懂了这一句话。
他有些生气,开着车胡乱的穿梭在街道上。
最后,他狠狠的宰了我一笔,比计价器上面的数字整整多了一倍。
我又来到了‘红大阳小区’的门口。
我轻车熟路的找到了16号楼802室。我敲开了那扇很熟悉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白透了的老婆婆。
“你是~~~”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月月是不是住在这里?”我也小心翼翼的问。
“不知道!没有这个人!”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我一直住在这里!”
她显然是老糊涂了,恐怕早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概念。
我又到了‘红太阳小区’,敲开了朋的家门。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朋。
“你找谁?”她的脸上还带着困意,显然我的到来打扰了她的好梦。
“我找朋!”
“我就是!”她说。
“我们见过面的!”我希望她能够想起我,尤其是在一起上学的时候。
“我看着你有些面熟。”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挂着明显的迷茫:“有事吗?”
“我是你的高中同学,我叫晟!”我不知道应该此刻应该和她说些什么。也许我应该好好引导她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学校时光。
“我不记得了!”她的脸上明显的带着不耐烦。
“哦!”
“还有事吗?”此刻的她和高中时候的她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了一副我不认识的模样,甚至很陌生。
“没事了!”
“没事你胡乱敲什么门!”她愤怒的摔上门,把我尴尬的扔在门外。
我走在大街上,有些无助。
我应该去找晓玉,她应该还记得我。而且我还有许多问题要问她。
我坐车来到‘阳城法晚’报社大楼,通过前台小姐找到了晓玉的办公室。
她正坐在电脑前不停的敲击着键盘。
她看见我,脸上又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我终于看到了笑脸,心里也立刻暖和起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她把我引到一间会客室里坐下,为我泡一杯茶水。
“今早!”
“怎么想到来这里了?”
“正好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谢谢!”她坐在我的对面,裙子娇羞的遮住了她的大腿。
“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我说。
“你说。”
“我想向你打听一下三个多月前在你们报纸上发过寻人启事的一个叫‘朋’的人的信息。”我努力的在脑袋里编织好这句话。说出来后,我已经喘不过气了。
“这个我帮不了你!”晓玉拒绝的很干脆,脸上的笑容立刻拉成了一副电视机里和时政要闻的采访者一样古板的面孔:“我属于采编组,你说的事情属于广告组。”
“你能帮我去问问吗?”
“不能!而且三个月前刊登广告的人,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子样!”
“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身份证信息之类的东西?”
“他们留下的,只会是钱!”
我起身走了。
这个城市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我又想念起家乡的那种温和、亲切如家的感觉。
长途客车站里,人挨着人,熙熙攘攘。
我排了很长的队,终于挤进售票口。
“我要回岛城!”我扔进去一张钱。
里面的售票员在电脑上敲击一番,像我一样扔出来一张票。
我看了看票面:又是下午四点的车。
我坐在候车大厅里,傻傻的等待着四点钟的到来。我愣愣的瞪着墙上的钟表一下一下慢慢的跳动。它好像停了一样。
终于等到四点整,候车大厅里没有通知登车的信息。
等到了八点,还是每天听见通知登车的信息。
我拿着票找到安检口的一名女工作人员。她不屑的笑了笑:“那两班车早已经出发了!”
我选择继续等待,因为我知道还有一班半夜十二点的车。
虽然我很不情愿坐那趟车,但是我太想回家了。
终于等到晚上十二点,我又登上那辆大巴车。
车里,依旧还是那个开车的司机和那个乘务员。
我选择了车最后面的一个角落里,把衣服蒙在脸上,开始睡觉。
不用看,我就知道开车的司机会在路上闭着眼睛开车;乘务员会闭着眼睛坐在那里。车上的电视机会不停的反复播放那个电影;半路上会停车;会从路边上来一个走路姿势很别扭的姑娘;她会坐在那个那个位置上;然后又在一个我不知道地方的路边下车。
我果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个姑娘----还是那个姑娘。
这次,她没有坐在她原来的位置上,而是坐在我的旁边。
她依旧还是愣愣的看着车顶上电视机屏幕里反复播放的那个电影,一遍又一遍。
没有参照物的对比,大巴车好像就停在黑夜里某一个角落里一样。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她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她应该是在对我说话,因为车里只有我和她会说话。
“不知道!”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我楞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
电视机的屏幕上,正播放到大巴车撞向姑娘身体上的那一刻。
“我就像电影的里那样,被车撞死的!”
我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大巴车已经停靠在阳城的街道上。车门已经打开了,正在等待着我下车。
车里,渐渐的有了活人的气息。
我的手和脚,又出现在他们原本应该存在的地方,还和原来一样的灵活。
车顶上电视机的屏幕上,那个不停重复播放的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邓丽君的《甜蜜蜜》,听得让人犯困。
身边的这个姑娘又用哪个看起来非常别扭的姿势跨过我面前,向车外走去。
我想追上他,把心里还存在的许多的谜底问个清楚,可是我的腿已经不再听候我的使唤。
我低头,发现我的裤管里,空荡荡的。裤管下面的鞋子,也只是一双颜色单调的鞋子而已。
坐在车前方的乘务员也慢慢的睁开眼睛,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
他们,又都好像活了过来。
‘陌生人’?谁是陌生人?
是我不知道姓名的人?还是我从未谋面的人?或者和我没有深交的人?
我的袖管,也和她一样,被灌进来的风吹得像帆船上的帆布一样。
我的手和脚,忽然间的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光棍的身体。
“它是一个陌生人送给我的!”旁边的姑娘淡淡的说了一句。
车缓缓的停在路边,车门缓缓的被打开。
“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对着她渐渐模糊的背影喊道。
“他是一个陌生人!”她细小的声音,被车门紧紧的挡在车外。
车又慢慢的启动,慢慢的加速,向黑夜里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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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来,曾今有个人给我发过的一条信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他就是那个哑巴,可惜他在我的面前慢慢走进鸭子湾水库里,第二天报纸上登上了他的尸体认领启事。
可是我和他并不认识,甚至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扎着女人头发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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