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过眼云烟
韩静靠在他怀中静静的睡了过去,脸上还残留着满满的幸福,对于她而言这次稻城之行是最圆满的,她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现在的她也许正做着好梦吧。廖俊辉不仅自嘲着笑了笑。
火车上正放着十二乐坊的《东京爱情故事》主题曲,廖俊辉慢慢的眯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音乐穿过耳膜的轻柔感。这时火车在合肥车站靠站,廖俊辉对面的一对年老夫妇下去,不多时对面坐下了两个女孩,凭着两个女孩身上的香气廖俊辉可以判断出两个女孩都是属于那种天真浪漫型的,对于这种女孩如果想要成功那就需要多多制作浪漫的氛围。
不过当廖俊辉增开眼来却是一脸惊讶,“艾嘉!”
因为豆豆在他们出行之前已经托给了年年那丫头,所以进门时没有往常的热烈欢迎,迎接他们的只是那幅《河塘小鸭》,以往看到这幅画韩静都是一脸的茫然,然而今天进门就一脸兴奋的对着这幅吴冠中的作品指指点点,那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在博物馆中对某幅作品指指点点的那些伪艺术家们。
不过既然她的兴致这么好,他也没有刻意去打扰她。廖俊辉也就一个人当起了搬运工,将两人的手提包放进了屋中,然后又忙着去泡了两杯热咖啡。韩静满脸笑意的接过廖俊辉手中的咖啡,乖巧的靠进他怀里,刚刚还一个人欣赏现在却变成了两个人喝着咖啡品着画。
“以后我们就住这样的房子,然后在房前的河里也养上几只鸭……”廖俊辉望着墙上的画神往着说,一脸的向往之色。
“谁要跟你住这样的房子……”还没等廖俊辉说完韩静便打断了他的话,但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意思。
……
日光西移,在窗户上映出一道瑰丽的颜色,两个人的声音在午后听起来格外的慵懒倦怠,仿佛一个睡梦中的人的呓语。两人之间发生的众多故事仿佛都随着渐渐西移的日光而去,一切的过往都恍如过眼云烟,在午后的阳光下朦胧不清。
颜情,韩静,廖俊辉?……一切都变得模糊,仿佛天地间的所有过往都定格在这一刻。只有那如呓语的轻声对话还萦绕耳侧:“我们一起午睡好吗?”
“不……不好。”
“好吗?”
“嗯……”
看着三个女孩一脸灿烂的从时尚杂志中的衣物到历史上的奇闻异事再到当下的八卦花边新闻,三人脸上都挂着兴奋神色,好像是遇到知音般海阔天空般的闲聊。转眼间时间飞逝,很快便听到乘务员报出上海站已到站,请旅客按顺序依次下车。
艾嘉和田婉容是来上海走亲戚,几人便在车站外分手。廖俊辉和韩静打的来到新世纪小区门口,三天之后二人重新站在这里,心情却是大不相同,出去之时两人还是并肩而行,而此时却已换成了韩静靠在廖俊辉怀中,两人的手提包都已经抽出了拉杆,中午的阳光很烈,两人身后拉着两条长长的暗影。那个看门的大爷对着二人的背影一阵摇头,不知是表示惋惜还是遗憾。可惜当他抬起头来时,前方二人已经走的远了。
廖俊辉一脸的笑容伸出手和这个叫田婉容的女孩握了握手,那双细嫩的小手在他心中如水一般被融化。那女孩脸上浮上一抹绯红,羞涩的抽出了手。
韩静此时也因为几人的谈话而醒了过来,望着自己对面坐了两个十**岁的女孩,还有就是一脸无辜的廖俊辉,不觉对眼前的两个女孩心生好感,从廖俊辉怀中站起和艾嘉田婉容两个女孩握了握手,她现在心情非常好,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快乐。
艾嘉和田婉容似乎也被韩静的快乐感染,三个女人一台戏,廖俊辉顿时被隔离在了三人之外,刚刚还是被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主编现在便沦落为一个坐在旁边看风景的闲人,世事变化还真应了那句话——出人意料。
廖俊辉轻轻的拉着她往回走,韩静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内心动向。旅馆的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康巴人,穿着一身色彩极为艳丽的服饰,脖子上挂着一串松耳石,给人一种厚实豪放,贵重神秘的感觉。不过在他们勇敢、粗犷、豪放的性格里却蕴含着一种少见的乐观和执着。这也是特殊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的这一性格。
看着两人沉默着回来他说了一句很让人不理解的话:“明天的太阳一定会从东方升起。”廖俊辉知道这是他们面对极端的生活环境时一向坚信的一句话,此时说出来估计是想劝他们要看开些,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廖俊辉对他报以微笑,然后拉着韩静走近了屋。
外面的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雨点从空中飘落而下,木屋外的地面上渐渐积了一层水。远处的青山雾气正浓,和着雨构成一幅美丽的稻城雨景图。韩静一个人坐在屋里,面对着窗外出神,她曾对他说过她会等他,但今天当她看到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她的心中还是没来由的一阵担忧。害怕他会突然间离开她,那样在这美丽的稻城她将会别无选择。
“廖俊辉!”那头也是一脸的兴奋,声音中都露出雀跃。还没等廖俊辉说话,艾嘉这丫头便拉着她旁边的一个十分恬静的女孩说:“这位便是我和你提过的寻觅杂志社的主编廖俊辉。”
那个女孩一听说自己面前坐的便是寻觅杂志社的主编廖俊辉,那双原本恬静无争的眼中露出一丝兴奋和一抹略微的羞涩神情,柔柔弱弱的说:“我叫田婉容,艾嘉的室友。”
因为计算好了行程,两人在稻城亚丁景区逗留了一天之后才坐上返程的客车回去。在稻城他们没有欣赏到所谓的风景,但韩静的内心却是饱满的,幸福在她的脸上俏皮的撒欢,没有看到红草地却仿佛远远的看到了,所有美好的东西她几乎都看到了。
廖俊辉紧紧的搂着怀中的人儿,内心之中无比祥和,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很久不曾感受到了。这一次他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但他告诉自己要尽全力的坚持,他脑中的思想太过超前,他自己都开始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了,许多大胆的想法一经产生他就被吓出一身汗,他默默的祈祷希望那怪异思想不要再次出现,就像小时候常常做同一个噩梦一样。
一阵敲门声响起,她起身开门看到廖俊辉端着一个圆盘,圆盘中有糌粑和风干的牛肉,还有两晚酥油茶。看着他一脸灿烂的笑容,她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拿起一团糌粑放进嘴里,转过头眼中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廖俊辉坐在床边细细的嚼着一块风干肉,眼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屋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韩静捂住嘴没有发出声音,糌粑放到嘴里和着咸涩的泪水一起吞进了肚。
廖俊辉回头望了望韩静无奈的摊开了手掌,韩静也没理他只是缓缓的走到他身边,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边那越聚越浓的雾气,恍惚间有些迷惘的说:“虚虚复空空,瞬息天地中。假合成此像,吾亦非吾躬。”
廖俊辉看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也不忍打破她此时的心境只是静静的陪着她看这变幻莫测的大自然神奇伟力。天空中的黑云渐渐的聚集,看这样子不一会就会有一场大雨落下,稻城的夏天就是这样,雨聚的快散的也快。
“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吧!”廖俊辉吃完手中的那块干牛肉,神色平静的说着,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一样。
“你会离开我吗?”韩静抬起头,那张脸上还留着刚刚未擦干的泪痕,不过抬起头的眼神却异常的坚定,只要他点点头,她会离开他,不管内心有多么的不舍。
“不会,我们一起回去!”廖俊辉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不容置疑。看到韩静脸上滚落的泪水,他轻轻的走过去揽住这个略微抖动的娇若身体,这一刻他生出了要保护怀中人儿的想法,他此时脑中居然没有浮起那张绝世的容颜和那个在风中遗世独立的身影,颜情一个他越来越不懂的女子。
而此时他的身后韩静却一脸茫然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也不知是喜是悲。廖俊辉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转头看到韩静正站在不远处看向自己这边,韩静没有见过颜情,开始时廖俊辉并不以为意,但转念一想女人的心思一向玲珑缜密,韩静更是这方面的佼佼者,怎能看不出自己和这仿佛涤尽铅华的女子之间的联系呢?
廖俊辉顿时感到一阵压力,他就这么茫然的站在那里,两个女人之间的距离虽短,但廖俊辉却觉得十分漫长,看来徘徊在众女之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便的颜情也似乎看到了廖俊辉,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惊奇,但转眼间便恢复成先前那不染尘埃的出尘样子,缓缓的走入了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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