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伊拉克精神
拉到路、唐两人的防守空当,将皮球传给右前方的21号球员;21号瞥见游走在左边路的哈巴斯无人盯防,便一个转移将皮球吊到左边,一直被中国队后卫忽略的哈巴斯开始持球飞奔,高速杀入禁区,直面中国队队长史亦明;他没有过多考虑对手的身份,在高速奔跑中,向右一晃、向左一闪,意图很明显,就是要用速度抹过史亦明!
作为球队队长,史亦明深知此刻此地的敏感性,已判断出他将从自己的右侧杀过来,却未敢贸然出脚阻拦;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哈巴斯已经完全把他置于身后,起脚准备打门;那一刻,对球门保护的责任感促使史亦明本能地伸出双手强拉对手,哈巴斯被拉得失去了重心,踉跄地射出皮球后“听话”地倒在了中国队禁区里面,赵悦赶紧把滚到身前软绵无力的皮球抓了起来。
“嘟”,裁判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了长空;伊拉克队的球员兴奋不已,激动地拥着功臣哈巴斯;中国队场上球员脸上表情十分痛苦,宋敏、关剑和路云开围着裁判小声地理论,企图可以挽回一点什么,但主裁判用无言的表情和冷酷的动作驱散三人,然后坚定地向史亦明出示了一张黄牌,判给伊拉克队一个点球;肇事者史亦明面对裁判的处罚没有一丝申辩的表情,他低着头,默默往禁区外面走;队友们都知道他心烦,没敢对他说什么,只剩下赵悦无辜地拿着足球,心里骂开了:“什么鸟毛队长!?自己犯了规,连话都不说句,就让我一个人挨宰,妈的,这笔生意亏大了!”
朱立业面对包夹自己的三名伊拉克后卫巧妙地将皮球分向右路,右前卫李旭东疾走底线,下底传中;皮球起得高了点,伊拉克守门员抢在孙辛吉头球前把皮球摘入怀中。此时,
前卫侯赛因出现在右侧,并向守门员大喊:“传我前面!传我前面!!吊门!!!”说的是阿拉伯语,中国队员当然听不懂,只是觉得一个前卫跑回后场大嚷大叫的很奇怪。
守门员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便把皮球用力滚向他,抛球姿势优美得可以去打保龄球;皮球径直滚到了侯赛因的左前方,他一屏气,助跑,架势有如奔牛!在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无人盯防的他,为何要摆出这个似乎要射门的拼命姿势---毕竟和球门还有十万八千里的射程呢---只是认为他这是一般的大脚长传的时候,他已经抡起右脚,正中皮球中下部,“绑”的一声,皮球如出膛的炮弹一样奔向前场!
裁判已经在频频看表了,时间已不多,这个舞台留给伊拉克人的时间也仅剩最后的十几秒。然而,伊拉克队仍没有放弃,队员还在拼命地追着皮球,坚定的眼神没有一丝退却;场上的观众为这种坚持到最后的精神所感动,纷纷站起来鼓掌,向他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他们努力了,他们战斗到最后一刻还骄傲地站着,他们是真的男人;如果比赛在此刻结束,尽管还是无法从这个组杀出去,但他们桀骜的意志已经感动了上天,他们会像一个英雄一样离开,至少相对于他们的对手,他们的行为更能够诠释男子汉的真正含义!
侯赛因拿球,唐龙、朱立页和路云开三个人已从不同角度逼了上来---自从那脚神来之笔后,中国队球员便把他列为头号“通缉对象”,自然要受到重点关照;只见他球走外侧,
吕居仁愣了一下,那股不祥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中国队场上场下的队员一下子都犯糊了,内心深处飘荡着同一个问号:“这小子干吗,射门?”;史亦明最先反应过来,他飞快地往本方球门跑去;还在和鲁星开玩笑的赵悦,感觉场上气氛不太对头,一抬头!
还没来得及擦去刚才脸上泛起的神气,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便已爬满了他的心房,赵悦开始拼命往回追队长。大家一开始只认为这是个普通的解围而已,没有其他的想法;当足球的飞行轨迹越来越清晰地标向中国队空空的大门,以及两个飞奔的身影时,便感觉有东西看了!皮球吃力很足,飞快地在空中穿行着,到达最高点时,已是位于中国队球门前30米处,下降,直奔龙门!
又过了五分钟,在禁区前沿傻站着的赵悦百无聊赖,跑到中场和留在后面的两人搭讪。史亦明没有理睬他,暗觉无趣,他又跑到鲁星旁边搭话:“诶,我说星仔呀,站在这累不累啊?反正还有几分钟比赛就要over了,伊拉克人也快缴枪了,你和我说说话吧,整场比赛我才一次露脸机会,这也太对不起我这个超级大门将了吧!”鲁星一看皮球还在伊拉克队禁区附近胶着,他便转头气赵悦:“大月子,你得了吧,就你那两下子,还来臭美啊?你刚才运气好一点而已嘛,阿德要是在场上,他的扑救肯定比你潇洒!”
“靠!你叫他扑个给我看?他最不擅长扑那种滚地球了,特别是刚才已经提前作出错误判断的情况下,他这种高佬肯定会无可奈何。论到处理这种低平球,嘿嘿,在队中我可是老大!”赵悦一脸的不服气,忍不住又要夸赞自己。
皮球不偏不倚,就像装上了美式先进的制导设备,擦着球门横梁的下端钻入球门,狠狠地砸在球门后边网上,反弹出来;赶回来的史亦明的救险决心已化为乌有,他没好气地朝滚到面前的皮球用力地抽了一脚,然后郁闷地往回走;走到小禁区线上时,他朝呆若木鸡的赵悦使劲地瞪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擦身走开;赵悦精神颓唐,刚才眉飞色舞的吹嘘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屁股坐到地上,使劲搔着自己的后脑勺,懊恼之色于无语中得到充分的展现。裁判似乎没看清,稍顿二三秒后哨声才响起,宣布伊拉克队的进球有效,比分变为1:2;陆上竞技场内马上嘘声与惊叹声交杂,也不知是赞赏伊拉克人的投机取巧,还是嘲笑中国人的大意失荆州。
伊拉克队的队员全部冲了上来,紧紧抱住侯赛因,在压抑了八十多分钟后,伊拉克人以一种非常规的进球方式宣泄心中的不屈;侯赛因待激动的队友们散去后,右手指天,左手紧握胸口,继而双手合十,俨然一个虔诚的信徒!原来侯赛因刚才已观察到中国队门将的“越位”,中国队门前坦荡无一屏障的情况已被他捕抓到,于是便出现了他效仿赵悦的不规矩,以及之后的那脚不可思议的射门。
这个神奇般的进球鼓舞了伊拉克队的士气,也吓懵了尚在惊惧中的中国队球员,伊拉克队瞬间扭转了场上的劣势,开场85分钟以来首次在攻势上压制住中国队;虽然五分钟对于一场九十分钟的小组赛来说未免过短,但对于奇迹代名词的伊拉克人来说已经足矣。89′,侯赛因断下钱程的球,直传哈巴斯,其近在咫尺的打门射穿大中小三重门:皮球从赵悦下垂接球的双臂间漏过,再从夸张分开的两脚间窜进了大门里面!伊拉克人以近乎神奇的表现告诉人们: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弱者!吕居仁叉起双手,没有说话,没有过多考虑目前场上的局势,而是在考虑一个一直就在困扰自己的问题,对伊拉克的了解加深了不少;龙天目睹本队从天上跌落到地上,内心一片茫然,脸上一片愕然!
阿卜杜拉拦下皮球后,左冲右突在众多中国队球员的围抢下杀开一条血路,一脚将球捅给左侧的侯赛因;侯在中场附近接稳球后,一个侧拉,拉出与李旭东的距离后,一脚远距离的大范围转移,皮球从左侧飞向右侧,沉寂已久的哈巴斯终于爆发!哈巴斯停稳球后,观察了一下直面他的中国队左边卫章容的站位,顺势启动,从外侧超他;章容占住内线,不让他轻易内切,并已逐渐跟上;哈巴斯见强突几次始终无法彻底摆脱章容的纠缠,决定来个巧的,只见他迅速地上下晃动着身形,在最后一次假晃时,右脚往章容左侧方向一捅,整个人却从章容身体右侧通过,好巧的一招“人球分过”!
章容迅速转身,飞快地追着皮球,但毕竟落下对手一个身位;哈巴斯没有一丝的犹豫,坚决往中国队禁区腹地里切,进去禁区里,射门角度业已出现,他迅速地抡起左脚打门!赵悦可来了精神,这还是下半场他第一次直接与对方前锋对抗;他双眼凝视哈巴斯左脚触球的部位和身体摆动的角度,凭经验判断出对手会打远角,身体自然下蹲,重心移向右侧。在即将触球的一刹那,哈巴斯由抽改为推,皮球径直从近角迅捷地滚了过来,赵悦双目圆睁,在心中暗骂哈巴斯:“NND,耍我!”。在身体已倒向右侧的不利情况下,赵悦硬生生减缓往右倒的速度,敏捷而快速地伸出左脚,勉强碰了一下皮球,但已足够使其折向出界!
赵悦确实不愧为曾经的一号门将,他在关键时刻的应变能力为国青队所倚重。成功救险后,赵悦愉快地冲着鲁星挤眉弄眼,并把皮球亲自拿给刚才射门的哈巴斯,笑嘻嘻地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夸张的笑不知是赞赏还是嘲笑;哈巴斯没有和这位中国门将计较,他拿球转身往角球区走去,没有再注意身后的赵悦是什么样的表情;上来争顶头球的侯赛因不断朝队员们鼓着掌,示意大家振作起来,激动的脸上没有一丝气馁之色.全场77分钟,伊拉克队下半场第一次进攻,全场第一次角球、第三次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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