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皇图霸业谈笑中
“那又如何”瞎子的嗓音很怪,那声音非常沙哑,好似有人正掐着他的脖子一般。
“街上已没有什么人了。”袁圻道。
“我知道。”瞎子回道,“我听得出来。”
但眼下他不想算也算了,因此,袁圻随口回道,“那我问问前程好了。”
对于算命先生这一行。袁圻也是有所了解的这是门说话的手艺,讲究察言观色、似是而非。
像这种空口白牙的营生,很是不好做。捧、哄、激、吓面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应对方法。想吃这碗饭,既定的说辞至少得准备个几十套;非但要背得滚瓜烂熟。还得懂得随机应变。如若说得好,挣些钱糊口不难;而若是说错了话,拿不到报酬还算是轻的,被人打骂那也是常事。
袁圻混迹江湖多年,和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各种门道,皆是略知一二此刻,他并不想为难这瞎子,故而问了个“入门级”的问题。心想着听他胡乱吹嘘几句也得了。
不料
“好。”瞎子说着,伸出双手。“这位客人,且让我摸摸你的面相。”
袁圻看着瞎子那双粗糙、干瘦的手,摇头苦笑一声:“好吧。”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确也不怕被这瞎子占去什么便宜,摸摸呗。
于是,袁圻引导着瞎子的手,将其放到了自己的两鬓。
另袁圻感到惊讶的是那瞎子的手很暖,并不似他想象中那样是冰凉的,而且那双手也很有力,给人一种与外表不符的厚实感。
很快。瞎子把袁圻的额头、面颊、下巴、乃至头顶、耳后都给摸了一遍,随后收回了手。
“呵”袁圻看那瞎子低头不语,便推断对方是准备开始故弄玄虚了,他笑了一声。开口问道,“怎么样先生。”
“你问的是前程,那我给你指一条前程”瞎子沉声回道,“自今日起,你照常修习武艺、行走江湖;十年之内,整个武林能和你比肩之人将不超过三个。届时。若你仍未偏离正道,那武林盟主之位也是囊中之物。”
袁圻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眼都快睁不开了,“这位先生,呵呵照您的说法,我只要勤奋习武、别去为非作歹最多十年后霸业可成了”
瞎子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过来问了他一个问题:“今日,可是你的生辰”
“嗯”袁圻闻言一怔,脸上随即现出几分狐疑之色,并回道,“正是”
他不知道这瞎子是怎么猜到今天是自己生日的,他只知道这可不是诸如“你最近生活上有什么烦恼吧”这种脑残问题,而是猜中概率不足三百分之一的事实。
“好”得到了答复后,那瞎子高声道了一个“好”字,然后说道,“看来这是天意。”
他念叨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接着突然抓住了袁圻搁在桌上的左臂。
这一刻,袁圻的酒已醒了大半,他猛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了几许:“先生这是何意”
“你自十二岁起习武,只拜过一个师父,在他身上学了四套半功夫,其中四套,皆是下品中的下品”那瞎子忽然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而袁圻则是听得心惊肉跳,因为对方所说的与实际情况丝毫不差
袁圻少时家境优渥,曾上过几年私塾,奈何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材料,学了几年也没有太大长进。于是十二岁那年,他父亲请来了一位在县城里极有名望的老拳师,让袁圻拜入门下,自此弃文从武。
当然了,这位拳师的“名”,也仅限于袁圻家那个县城而已;搁到江湖上,那是个三流人物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位老师父纵然武艺有限,但师德无可挑剔。他对袁圻是倾囊相授、严厉督导,临终前还把自己师父当年传下的“半部秘笈”也传给了袁圻。
“你你是什么人”袁圻惊愕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瞎子无视袁圻的话,抓着他的手臂接着说道:“你没能练会的那半套功夫,叫命辰玄功。是一种失传已久的绝世神功。”
在瞎子说话的同时,袁圻只觉一股热流由自己的手臂处被灌入,并在其经脉中以一种特定的模式运行起来
“这种武功非常奇特,平日里不管怎么修炼。都不会感受到功力有半分增涨”瞎子一边引功渡力,一边平静地叙述道,“每一年,命辰玄功只能进境一次,而进境的时机必须是在修炼者生辰的那一天。一旦错过了那一天。那修炼者此前一整年苦练的玄功功力都会化为泡影。”
听到这里,袁圻脑中嗡然一响,差点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很显然袁圻是练过“命辰玄功”的,而且是很刻苦地钻研过
即使他并不知道这是一种绝世神功,甚至不知道自己所练的功夫叫什么,但他还是能看出那“半部秘笈”上的心法比师父传授的几门武艺要精深得多。
任何一个在江湖混迹的人,都是有野心的。袁圻也很清楚,对自己这种到了三十岁还十分平庸的人来讲,那半部秘笈恐怕是他出人头地的最后希望了。
然而,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不管他如何努力地练习那半套心法,都没能借此提升自己的功力。感觉上还不如去练习那些粗浅的功夫来得实在,至少能感受到自己的实力在循序渐进地变强。
直到今天,听了那瞎子的话,袁圻终于知晓了那半部秘笈所隐藏的秘密。
“前辈”袁圻对瞎子的称呼已经变了,因为他已明白,眼前之人绝不是什么算命先生,而是一位自己生平仅见的高人。
“少说话。”瞎子又一次打断了他,“用心记住我行功的走势,这是你那半部秘笈上所没有的”
袁圻闻言。当即闭上眼睛,聚精会神地记忆起来。
他是一个时运不济的人,因此他更懂得要牢牢抓住机遇
袁圻知道自己绝非那种一学会武学奇才,而此刻的奇遇此生怕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所以他更要拼了命地去记忆对方的行功之法。
北风呼啸,夜色渐浓
也不知过了多久,瞎子收敛了内力,并松开了袁圻的手。
“好了,我已用我的内力替你冲破了命辰玄功今年的年关你此前一年所累积的玄功之力都已被激发了出来,想必你也能感受得到”瞎子说话时的气息还是很平稳。可见其内力深不可测,“从今往后,你平日里还是按照你那半部秘笈上的心法修炼,而到了生辰之日,便用我今天教你的方法运行内力这样,才能发挥出命辰玄功真正的威力。”
他话还没说完,袁圻已经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地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前辈”袁圻几乎是哽咽着道出了这四个字。
这自然不是某种表演,而是发自内心的举动。
袁圻的额头已在冰冷的雪地上撞破了、流血了其眼眶之中,也已满含泪水。
这些泪水中承载着一个平庸之人太多的情绪,辛酸、无奈、绝望、哀叹、喜悦、憧憬、兴奋、感慨。
那一瞬的感悟,袁圻终身难忘。
“不必谢我,我说了这是天意。”瞎子说着,已站起身子,摸索着拿住了身旁的木幡,“你能在此时、此地遇到我,并让我给你算命,这都是只有老天爷才能算到的事。”
他顿了顿,接着道:“其实,你还没坐下,我已将你的武功路数、内力修为探出了七八分。我抬手摸你的根骨,本来确是想给你算一算命相的,没想到却摸出了半套命辰玄功来”
瞎子说到这儿,已缓缓转过身去:“当今武林,能自创上乘武功之人几已绝迹,而先人留下的神功,也在些个会教不会学、会学不会教的蠢材手里渐渐失传。”他摇着头,冷哼一声,“哼我遇见你,乃是机缘所至。若我今日的举手之劳能让命辰玄功重现于世,也算为这一代不如一代的武林添了几分趣意吧。”
那时候的袁圻,完全不能理解瞎子这两句话的意思,而二十年后的袁盟主似乎是懂了。
对那些在江湖里摸爬滚打的俗人来说,“得到”是最重要的。
绝世武功、万贯家财、烜赫之名这些都是他们想要得到的。
而对于“瞎子”那样的世外高人来说,“得到”不那么重要了。
当武功练到难求一败时,得到的便是寂寥;当家财累积的到难以计数时,得到的便是麻木;当名声大到天下皆知时,得到的便是空虚。
一个强大到寂寥、麻木、空虚的人,要么走向毁灭,要么走向超然。
瞎子显然是个超然的人,超然的人会为一时之景远涉重洋,会为一缕尘埃驻足不前,但他们不会为功名利禄而劳碌奔波,也不会为眼前得失而大悲大喜。
可惜虽然如今的袁圻已经明白了很多事,但他却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袁圻了。他知道超然的人是什么样的,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永远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二十年后,葬心谷中。
掌风绽起,掌影如山。
袁圻的七成功力,当今武林谁人可挡
答案是没有人可以。
和那些年少成名、一帆风顺的武林名宿不同,袁圻的前半生是凄凉的,他深深地明白一个平庸者的痛苦,而对于这种痛苦的恐惧是他无尽的动力。
在这种动力的驱使下,袁圻修炼玄功的刻苦程度远远超出了瞎子的预估经过了二十年的沉淀,经过了二十次的突破袁圻的命辰玄功早已臻纯青之境。
自从他十年前以“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以来,他再也没有使出过全力了。因为自那以后,放眼整个武林,也找不出一个能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
但见,袁圻的掌力以摧枯拉朽之势轻易冲断了一棵大树,顺势将藏身与树干后的宋无奇拦腰打成了两截。
那喷散而出的鲜血和内脏在绿色的森林里显得格外扎眼,在光雾的照耀下好似自身会发光一般骇人
所有目睹了这一掌的武林中人,没有一个不惊叹于袁圻的强大对他们来说,那一掌简直是终生不可及的境界了。
然而,也有人面露不屑,在那儿吐槽的:“切也没有多强嘛我再开发一下岚脚的性能,应该也能踢出威力与其相近的招式来。”
“我倒是很好奇”花间没有理会觉哥的话语,而是说道,“在武侠类的剧本里,像这种强度的人形npc会不会被一般的子弹杀死呢”
“会的,我们试过。”若雨直接解答了他的疑问,“事实上,子弹在这类剧本里有奇效大多数强度不算很高的npc都可以被普通的枪械偷袭致死,而且他们对这类攻击几乎是不设防的;boss级的家伙虽然不至如此,但也可以用威力较大的射击系攻击在远距离秒杀。”
“嗯”花间沉吟道,“忽然觉得这场的人员安排好像有点问题啊。”
“切~”觉哥知道安大小姐的意思,他即刻甩头应道,“算小灵克制剧本里的npc又如何我们这是比赛~ok我排出的阵容是针对红樱的,又不是针对剧本的。再说了剧本也是随机的,我怎么知道会是武侠世界”
“明明每次都执着于完成剧情的人居然用了这借口吗”若雨冷冷接道,“那我今天倒要好好看一下你是如何专注于比赛的。”未完待续。~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呵”袁圻笑了一声。
他本是不想算什么命的,只是看这瞎子可怜大冷天地还在街边吹风。所以想给他几个银子让他回去。
袁圻撇了撇嘴,觉得这瞎子有点不知好歹,不过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瞎子倒也有几分风骨。
“那请先生给我算一卦吧。”袁圻想了想接道。
“行,你要问什么”瞎子问道。
论智慧,他也算明白事理,但称不上聪明。
至于武学资质他确是比一般人强些。可惜,他的师父和他一样是个三流人物,只能教他一些粗浅的下乘功夫。
总而言之他是个相貌平庸、智慧平庸、武功也很平庸的男人。
袁圻笑着摇了摇头:“先生,我这儿有些散碎银两,你拿了便回”
“我不是要饭的。”瞎子知道袁圻的意思,他直接打断了对方。
路过的袁圻看见了瞎子,便走过去,坐到了桌前。
“先生,夜已深了。”袁圻道。
在江湖中,像他这样的人,多半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若是当时有人对他说“你今后能当武林盟主”,那他肯定会认为这话是玩笑、甚至会觉得这是一种嘲弄。
三十岁的袁圻,仍是江湖上的一个三流人物。
论相貌,他算是普普通通,还称不上英俊。
然,真的有人说了这话
那是个算命的瞎子,身形伛偻,一脸烂疮。
在这寒冬的夜晚,瞎子还坐在路边的一张破烂方桌前,支着一根长幡,等待着客人上门。
那是一个严冬的晚上,天空黑紫、大地银白。,..
袁圻从一间酒馆里出来,带着几分醉意,行入了一条僻静的街巷。
这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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