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 说出我的名字(十)
“她喜欢绿色?”觉哥接着问道。
“不是是因为老老板要求我在工作时穿着这个。”酒保回道。
听他说话简直是在受罪,任何人都会这么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小面额的纸币,压在手指下慢慢朝对方推了过去。
“嗯”
在这语言和行动的双重效果下,酒保的态度果然有所改观只见他快速地朝左右看了看,用拿抹布的手假装擦了一下吧台、便把钱撸进了自己手里。
“好吧,你想聊点儿什么?”
封不觉并没有花太多的成本,就打开了对方的话匣子。
和他猜测的一致,眼前这个酒保就是“谜语人(riddler)”——那个拥有天才般智商的,可能是dc宇宙最聪明的人之一的谜语人。
然而,在眼下这个剧本里,他只是爱德华尼格玛,一个普通的酒保;在那么几个短暂的周末,他曾以“猜谜调酒师”的艺名在这间东区的酒吧里演出过几场,但由于他说话结巴,每场演出最后他几乎都是在羞辱和嘘声中退场的。
在觉哥递出了第二张面额稍大的钞票之后,爱德华道出了更多据他所说,他以前也的确是个聪明人、甚至聪明到了令人妒恨的程度,他有过体面的工作、颇高的收入但这些,都随着一场可怕的疾病降临而离他远去了。
几年前,爱德华突然染上了一种罕见的细菌性脑膜炎,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该病没有夺走他的性命,可是却影响了他左脑的部分功能;虽然这后遗症不至于让他变成“白痴”,但是对他的逻辑思维、尤其是和语言相关的机能产生了不可逆转的破坏。
奇怪的事尽管他的逻辑分析能力变得比普通人都要差了,但唯有在遇上与谜语相关的问题时,他的反应和思维能力仍是顶尖水平。
走出酒吧时,夜色又深沉了一些。
刚来到街上,觉哥就感受到了一样东西——目光。
作为一个在反跟踪领域造诣极深的人,封不觉几乎靠直觉就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处于被监视中。
再者那个正在看着他的人,毕竟也只是个小混混而已,行动起来非常业余;觉哥只是做了几个转身动作,就明确地试探出了对方的目的。
此时,封不觉的任务进度已变成了6/10;再打探出四个超级反派的下落,他就能完成隐藏任务了。
他正在期待着,能在东区碰上几个暴力团伙,并从团伙中找到几个本应成为超级反派的人物这自然也是此前他激怒那名光头佬的原因。
因此,觉哥完全没有摆脱那名盯梢者的意思,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地便朝着暗巷中走去。
十多分钟后,凭着听觉他便能确定自己基本已被包围了,这时,他才加快了脚步,摆出一副“刚刚发现被人跟踪”的架势,一路冲进了一条死胡同。
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了,那个不久前被觉哥踹倒的光头佬,带着大约十多个一看穿着打扮就不像好人的家伙,将封不觉堵在了一条巷子里。
“瞧瞧这是谁啊”光头佬一脸得意地走上前来,他看觉哥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动物。
“你的记性很差啊”封不觉的表情很淡定,其言辞的杀伤力更是对方难以企及的高度,“我不就是在一个多小时前、给了你的蛋一脚、让你跪地不起的人吗?这么快就忘了,你是不是智力有问题啊?”
这话一出口,光头佬身边有几个混混都被逗乐了,但他们又不好笑出声来,只能强忍着笑意别过脸去,或是发出那种“库嗤”的怪声、随即又用咳嗽来掩饰。
而那光头佬则是被觉哥气得浑身发抖,整个人身上的血都冲向了脑袋,这让他脖子以上蹭一下就红了。
“我要宰了你!”光头佬说着,就从裤子后面的兜儿里掏出了一把弹簧刀来,“宰了你!你听到吗?把你大卸八块!”
“在你动手前,我还有一些疑问,希望你能解答”封不觉根本没有受到恐吓的感觉,他保持着若无其事的态度接道,“你到底算哪根葱?以及你们这帮人属于什么帮派或者组织吗?还是说只是随便凑到一起的?”
觉哥深谙那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交流模式,他很清楚在犯罪的领域,除了少数异端之外,越是处于底层的人越是希望自己的名声能广为人知,而越是处于上层的人就越想要低调。
所以,在面对这些暴徒时,他选择了这样的措辞。
“怎么?你也是道儿上的?”光头佬果然上钩了,“想用你们老大或者帮派的名字吓我是么?呵呵别做梦了!”他高声道,“你想要我的名字?可以我会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尸体上——扎斯先生(misterzsasz)!我想警方的验尸官会喜欢它的哦,当然了,他们得把你那已经分成几十块的尸体重新缝成一块才能看清我的名字!”
“哈?”闻言,封不觉的神态确是有所变化,他心中暗道,“这货是扎斯?”他快速又将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嗯看外观和风格的确有点像,但我所知的扎斯身上应该刻满了刀痕(设定上扎斯是一个冷酷的连环杀人狂,他的特点就是每杀一个人就在自己身上划一刀,然后常年赤着上身来展示那密密麻麻的刀痕),而不是纹身”
“听起来你对杀人分尸还挺有经验的?”封不觉没有思索太久,很快就开口继续套话。
“这就和你没关系了,小子”但扎斯好像不准备再说什么了,他朝周围的同伙们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一起上,而他自己也拿着刀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在被觉哥“阴”过一次之后,扎斯变得谨慎了许多。
可惜,这也无济于事。
一分钟这是封不觉放倒包括扎斯在内的所有混混所用去的时间。
觉哥甚至没用技能和装备在简单的过了几招之后,“零时差演算”便收集到了足够的数据,接下来,封不觉只靠最基本的体术就把这些人打趴了。
说到底,在肉搏战中,面对一个身体素质高于常人数倍,且可以预料敌方所有动作的对手,扎斯哪怕再叫一百个人来,也是无济于事的。
“好了,运动时间就到此为止,现在我们进入提问时间。”在确定了眼前那十几个人短时间内都站不起来之后,封不觉便走到了扎斯面前,冲着那仰面倒地的暴徒道,“扎斯先生,请你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你以前是否杀过人?”
“噗——”扎斯没有回答,而是冲着居高临下的觉哥吐了口混着血水的唾沫。
封不觉轻松闪过这坨血水,迈着轻巧的步伐路过了扎斯的身边:“啊看来扎斯先生不肯合作啊。”他扫视着在地上呻吟的其他人,接道,“有没有别人能回答我的?”
没有人回应他
“嗯这样啊”觉哥说着,把手伸到了口袋里,拿出了贝尔的日常小刀,“那我只能采取一些措施了”他回身走到扎斯的身边,并突然俯身抓起了扎斯的右脚。
“呃你想干什么?混蛋!”扎斯喘着粗气大声喝骂,但他无力起身或是挣脱对方的钳制。
“我曾经向一位当医生的朋友请教过,如何才能给人的跟腱造成永久性的创伤”封不觉用很轻松的语气接道,“不过我一直没有机会在活人身上实验,今天似乎是个好机会。”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脱掉了扎斯的鞋子。
“当然了,作为一个严谨的人,我不可能把自己的恐吓建立在这种未必能成功的实验上。”停顿两秒后,觉哥接着道,“我还知道一种稳妥的、必然能对一个人的行走能力造成终身障碍的做法那就是切掉他所有的脚趾和一部分的脚跟”他耸耸肩,用一种狂热的眼神和扎斯四目相对道,“为了保险起见,我就双管齐下吧。”
“好吧!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扎斯见状,好像是认怂了,打算回答觉哥的问题。
“不,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没想到,封不觉居然无视了他,并用极快的速度手起刀落
传说级武器锋利的刀锋飞快地在扎斯的脚上划过,他的跟腱瞬间被割裂、其五根脚趾和一大块脚跟的肉也在眨眼间从脚上脱离
因为刀快,所以疼痛来得有一些延迟就在扎斯一脸惊恐地准备开口惨叫时,封不觉向前一步,冲着那光头的脑袋拔腿就是一脚,把他给踢晕了过去。
“呵呵哈哈哈哈”紧接着,觉哥便发出一阵怪笑,并再度将地上那些混混扫视了一遍。
此刻那些人的脸上,无一例外地露出了他所期望的那种表情。
晚,八点五十分。
封不觉带着7/10的隐藏任务进度离开了东区。
他的运气不错,在这个时间点上,他竟然在东区这种地方很轻松地扬招到了一辆出租车。
现在,他要去一个和东区截然相反的地方——哥谭市中心的双子大楼(注:此地标在蝙蝠侠-暗夜骑士归来等漫画中被多次提及,但在911之后的漫画和衍生作品中出现较少)。
在之前对那群混混的审问中,觉哥已知晓了扎斯身上没有刀痕的原因真相很简单,他身上其实是有刀痕的,但只有一道。
原来,在这个宇宙中,这名本应成为“连环杀手”的超级反派只杀了一个人,然后他就被蝙蝠侠给抓住了而且,在蝙蝠侠的要求下,这货被关进了安全级别最高的监狱、并单独关押。
于是,漫画中“能文能武”、“很轻松就能越狱”的扎斯,到了这儿服了足足十多年的刑,最后靠着“表现良好”才在前不久得到了假释。
当然,他那“良好”的表现无疑是在确认了无法靠越狱离开之后才装出来的;从他出狱之后立即就混到东区并拉起了一支队伍这事儿来看,他依然是那个扎斯。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条小巷里,当扎斯“认怂”的时候,封不觉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觉哥知道这个角色的智商并不低,他只是对自己这个“异界旅客”的能力估计不足,才会受制于人;假如那时真让扎斯说话了,那家伙十有**会说谎,这反而会对觉哥完成任务造成干扰。
“说起来扎斯和杀手鳄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他们都属于那种‘无法制止其黑化’的角色。”坐在出租车后座儿上的封不觉,仍在思考着剧本中的各种线索,他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轻声自语道,“杀手鳄是由于生理原因,没办法;而扎斯则是那种被设定成了‘天生就邪恶’的人物明明成长在一个舒适正常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以后仍然变成了冷血的杀人狂,也没有什么突发的诱因。”
“按说,既然是这样的一个反派理应和杀手鳄一样‘永久处理’掉才是。
“但为什么杀手鳄死了,扎斯却还活着呢?
“因为他只是个‘二线反派’、除去刀疤之后人设就比较苍白、且连个响亮的反派绰号都没有所以留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吗?
“反正一旦他有什么行动,随时都可以去把他搞定,重新送回监狱
“你是这么想的吧?”
他的话,说到最后几句,声音渐渐变高。
轻声的自语,逐渐变成了交谈的口吻。
而在出租车这个环境里,显然只有一个人能作为封不觉谈话的对象,那就是驾驶座上的那位司机
酒保的脸上显出了几分不悦,从刚才到现在,他都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在故意调侃自己:“我想不行,先生。”他加重了语气,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快情绪。
“喔别生气伙计。”封不觉一看形势有变,也顺势调整了自己的态度,一秒间,他就换了表情、眉头微展道,“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你瞧我是第一次来这酒吧所以想和酒保聊几句混混熟,要是冒犯了你那我道歉。”
“ho”觉哥装出不是很在乎的样子,保持着那种“随意攀谈”的感觉,“现在我明白那些问号的意思了。”
他指的“问号”,是缝在对方那件绿西装上的一个个黑色的问号图形。
“对了。”隔了几秒,封不觉又道,“你现在能给我出个谜语吗?”
至于女客人们或者说在这儿“工作”的一些女人,她们身上那混杂着体臭的劣质香水,又是另一种让人厌恶的体验了。
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一个穿着紫色长西装的、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男人,静静地坐在了吧台边。
他带着一份古老的优雅,拒绝融入周遭那低贱的氛围,他的目光沉静而敏锐,仿佛能撕裂所有阻挡在其眼前的、有形或无形的浑浊。
“哦”封不觉点点头,顿了顿,再道,“所以酒吧外面那张旧海报上的‘猜谜调酒师’就是你吗?”
“不至少现现在不是了”酒保回道,“几年前,老板让让我上台试着演了几场但但效果不好。”
这其实是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觉哥从那套西装的针脚和缝制手法就能看出那并非出自专业裁缝之手,但做衣服的人仍然凭着一份金钱无法买到的热情和关怀将这套衣服做到了最好。
“是是的先生。”这酒保说话有些结巴,他的表情和语气也和常人有些区别,看起来好像有某种智力障碍似的。
他给自己要了一杯奎宁水(tonicwater),并看着酒保将这种很普通的饮料从罐子倒进了杯子、再推到自己的面前。
这个倒水的过程,让这杯饮料的价格翻了三倍。
而这里的气味,则要比街上的更难闻
地板上的呕吐物残渣和其他秽物从来就没有被清扫干净过,一瓶瓶假酒从男客人们的喉咙里下去,然后那股恶心的酒气又从这帮家伙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再散出来。
当然,没有人会对此有异议;就像那些到超五星级宾馆的大堂吃早餐的人,他们用五倍的价格,喝到的也只是在超市里就能买到的橙汁,但他们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值。
这个社会从来都是这样运作的,金钱只是用来衡量人们**和能力的砝码,只要当事人自己觉得“代价”和“所得”等值,就不存在所谓的“浪费”。
“你的衣服很有意思,是你妻子给你做的吗?”封不觉接过那杯饮料时,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望着眼前的酒保,“随口”问道。
酒吧,东区的酒吧。
昏暗的光影下,烟雾的缭绕中,一群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们在此寻欢作乐。
这里的音响可能有点问题,嘈杂的人声几乎将音乐给盖过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好事,因为酒吧老板那糟糕的音乐品味让人难以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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