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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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知道她嫁去麟国的苦衷,那么,虽然她不说,他也会想办法让她能够逃离这场政治婚姻,做喜欢的自己。丐帮帮主,只要她想要,他相帮又何妨?

溪梦落不知道宋轩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心思早已千回百转的流动。道:“宋大哥说的很对,只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城中的瘟疫控制住。只是,这次瘟疫到底是谁在搞的鬼?”

事情兜兜转转,溪梦落最关心的还是莫过于这座城池的瘟疫。只是这其中所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多,她不知道这是天意亦或是什么。只是,再大的天意,也大不过人命关天。

“这件事情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溪梦落半晌才开口问道,她和李旭的纠葛是她与他之间两个人的事情,可是,现在的牵扯是这么多枉送的性命。一定要对那些人有交代才是。

宋轩和陈聪对视了一眼,他们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就是想要看她有什么打算,之后,才好安排。

“你想要怎么办?”宋轩开口问道。

溪梦落想起自己的婢女还没有下落,这件事情,牵扯颇广,刀堂的皇上的心腹,这件事情,应该是不知情的,毕竟,这件事情的后果是威胁到了冰月王朝的根基。梦麒没有必要授权给他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我觉得这件事情的当务之急是控制住城内的瘟疫,然后,再将这件事情如实禀告给朝廷,看他们会怎么做。”溪梦落有条有理的分析道,他们之江湖中人,如果太多插手朝廷的事情,怕是会树大招风。

“梦落说的对,只是……”陈聪点头赞许的说道,只是,派谁去和皇上说。若是地方官员一层一层上报的话,不知道要将时间拖延到什么时候,那个时候,怕是地方官员撑不到迟迟不下令烧城了。

“陈兄是担心这样会耽误时间是嘛?只是,我们之中都是江湖中人,与皇宫内院甚少牵扯,不过……”话还没有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溪梦落,他突然间想起来,梦落是冰月王朝宰相之女,之前经常出入宫廷,若是她去皇宫,必定要简单许多。

他们的意思,溪梦落何尝不明白,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份,都已经是别国未来的王后,若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恐怕,早已经入主了麟国的后宫。

若是她现在突然间跑了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跑回去,我担心……”她有她的顾虑,虽然,她真的不想当这个王后。因为现在的所有的事情都说出了口,她的心里包袱也放了下来,也不用去那一座空城就埋葬自己的青春。

“你现在还想不想当这个麟国的王后?”宋轩低哑着嗓子问道,他想知道,她的心是否还是和以前一样,向往着江湖的那一片自由和潇洒。而不是,甘愿被困在深宫,做一辈子仇怨的女子。

他可以不在乎她之前的一切,可是,现在关键的是,她能够自己走出来。能够彻底的将以前的事情抛开,释怀,忘却。

“这已经再不是我说了算的问题,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以为,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作为臣民,能够有权利抗拒皇上的一言九鼎么?况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不用说是政治联姻,只要他一句话罢了。只是,谁又能随便左右君王的一句话?”她不过是将事实陈述了一遍,没有埋怨,只有认命。

可是,宋轩听了她这番话后,便笑了起来,嘴角扬起的弧度,正是溪梦落无比想念,无比喜欢的笑容。看的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回到了那个毫无忧愁的年代,嬉笑怒骂的张扬。

“我曾说过,只要你肯离开,你愿意,天涯海角,我都愿意带你走。这句话对你一辈子都是承诺,都有效。”他从不轻易承诺,但是承诺之后,便是一辈子的永恒。

溪梦落想起在自己出嫁之前,那人潮拥挤的晚上,花灯遍地,那个时候,这个男子,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但是,她知道两人的差距和不可能之后,便委婉拒绝。现在,他知道了她的一切,并没有放弃自己,而是坚持初衷。

她能够让自己任性一次,重新投奔到他的怀抱吗?然后告诉他,我爱你,从开始到结束。如果,这不是生活,而是只有一幕的永恒,她会马上点头答应。但是,未来,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预料的,她害怕未来的千回百转之后,他会后悔,会停不下流言蜚语,然后将自己抛弃。

人总是能够先苦后甜,不能先甜后苦。

这一片的宁静,被外面的喧哗所打破。不知何为,大家吵嚷喊叫的声音传来,有急切和悲痛。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陈聪见此,立刻站起来,握紧手中的剑说道。

与此同时,宋轩也站了起来,准备去一探究竟。而溪梦落更是行动派,已经离开了座位,跑了出去。

她之所以动作如此之快,也是借着这一由头,可以免去刚才那一番的回答。现在的她,实在不知如何说出口。

溪梦落好歹也是有武功底子的,走的飞快就到了大街上,看着匆忙行走,往城门奔去的行人,随手拉扯到一个,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们会如此匆忙?”

那人本来在奔跑,突然被人这样毫无防备的拉住,本是不愉快的,但是看眼前的女子长得眉目如画,便也收了些许不耐烦,耐着性子,道:“前面官府已经下令,将城内发生过瘟疫的村子都给烧了,就连那些和瘟疫病人接触过的人也不放过。”说罢,哀叹一声,甩开了溪梦落拉着他的袖摆,道:“姑娘,看你年华正好,还是赶紧走吧,不要搀和在这里面了,这……唉”。

说罢,便离开了。溪梦落看他这样劝解自己,他却行走之间步伐匆匆,不知是何原因。

而后赶来的宋轩和陈聪二人见此,三人一个眼神的交汇,便往人群拥挤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感到的时候,场面十分的混乱,有官兵把守的城门,里面,不断的有人想要冲出来,那哀嚎的哭声,那不甘的愤懑的声音,一句句触动着溪梦落的心。

“我们去找这里的官府,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先将事情拖延下去。我快马加鞭赶回皇城,向皇上禀告此事。”溪梦落说完,便想过去牵在路边无比安逸吃着草的马儿。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宋轩看着溪梦落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一次,他不能再像上次一般的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未来有关危险的事情。不能让自己再有一次后悔的机会,人生本来就已经是充满了遗憾,他不能让遗憾继续,否则,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溪梦落停下了脚步,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和陈大哥留在这里控制城中的局面,还有,这场瘟疫既然是人为的,那么就一定有解药。这里需要人手,而皇城,我一个人去也没有关系。”

她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在人命关天的面前,不是儿女情长,但是,宋轩这一次却依旧坚持了自我,道:“我不放心你。况且,这里有陈兄在,我也能够放心,我相信他能够组织安排好这里的一切。”

说罢,见溪梦落还是一脸的不赞同,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还关心他们身上的病,既然我们能够抓到造成这一场瘟疫严重后果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解药我们已经要他们去配制了,很快就能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溪梦落才放下心来,况且,她对于陈聪的能力还是颇为信得过,道:“那么这里……”

还没说完,陈聪望着他们两微笑着说道:“你们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吧。我等你们带来好消息~”

溪梦落对着他点了点头,便上马扬鞭而去。

人生的转折,往往取决于一个决定。或许在当时,让人难以抉择,但是在以后回想起来,会觉得自己当初是做了一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冰月王朝三十年,史记上有了非常浓墨重彩的一笔。宰相之女溪梦落巾帼不让须眉,洞察先机,解救万民于水火。皇帝欲以嘉奖,表率万民。

但是,不幸的是,溪府之女,在连夜奔走时,不幸感染风寒,不治而死。皇帝为了表彰其功德,赐其封号为娉婷郡主。溪府主母孟氏,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可以随意出入皇宫,所生子女被封侯。

这对于溪府来说,是莫大的荣耀。而孟氏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除了刚开始的刺激昏迷了一段时间后,便也渐渐恢复。

每每会往溪梦落原来住过的梦阁发一段时间的呆,然后,再由阿香陪同回自己的院子里。宰相溪清明每每看到这个情况,不由摇头叹息。

世人不由哀叹,一代奇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

而对于麟国,冰月王朝从地方官员的府里,选拔长相出众有才貌的女子封为郡主,走向和亲之路。堵住了麟国悠悠众人之口。

朝堂之上,风波渐息。而知晓内情的溪清明,每每见妻子这般伤心难过的模样,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

这么些日子以来,他还是没能够看懂,自己生没有养的女儿是怎么样的心思,竟然可以这般轻易的丢下荣华富贵。他想要说什么,却只能沉默,既然这也是皇上默许的事情,他也不能够说什么。

毕竟,这十几年以来,他确实对她没有任何的养育之恩,若不是说他的女儿是凤凰命格母仪天下的命,他也不会想着将她找来。

溪梦落这个名字,在朝堂市井江湖都热闹了很长一段时间。谈论她的人不绝于耳,说出人将她的事迹绘声绘色的说出来,像是亲眼所见一般,但是遇上人较真的想问,便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哈哈,你说,这个人说的会不会太夸张了。我没有这般吧……”一处供人歇息的茶寮内,溪梦落坐在角落里,和身旁的男子,小声的嘀咕着说道。

她旁边的男子,身形健硕,本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听身边女子的娇笑声,立刻软了眉眼,宠溺的说道:“别人是不知道,所以便这样说了,我倒觉得他说的有一句没有说错。”

“我……”溪梦落张了张嘴,很是无力,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陈聪很能明白溪梦落的心情,女子都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往往口拙,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她更是无言以对。

“怎么可能?!”溪梦落惊讶的脱口而出。她以为,李旭除了好色轻狂,浪荡卑鄙之外,应该还没有如此的丧心病狂,这么多条人的性命,他怎么能这般的轻如草芥。那些死去的生命,被放逐的灵魂,怎么能让他心安?!

宋轩见她这般,知道她是为了那些枉死的生命而感到不值。安慰道:“李旭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应该清楚。他既然可以死那样子对你,那么这些与他毫无干系的人,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便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他现在对李旭的印象是坏到了骨子里,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心怀好心,这样的人,就该下地狱。

如果,在之前,他还为着自己那一些心思而对自己的感情犹豫不决的话,那么现在,却是真真正正的确定自己的感情。

“我……”溪梦落迟疑,道:“我和刀堂的堂主做了一笔交易,只要他放了我。等我左道丐帮帮主之位的时候,便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竭诚以待。”

在陈聪面前说了自己的野心和规划,她的心里还是没有底。她怕当她说出来了这番话,他会彻底的看不起她,将她划出他的生命,再无相交。

陈聪示意宋轩来说,毕竟,这件事情,他也帮了不少忙,可是,宋轩却想要陈聪说出来,他怕自己说出来这个人的名字,会恨不得立刻去找到那人,让他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个事情的主谋,便是刀堂的少主李旭。还有,我们也调查出来,上次绑架你的人,也是他。”陈聪低沉着声音简洁明了的说罢,神色莫名。

“我想李堂主也是有自己的考量,毕竟,为了他儿子的一己之私,要与两大朝廷为敌,就算刀堂在江湖上的势力再大,也抵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宋轩思考了一番,才开口说道。

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他在气愤不甘也于事无补。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是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

陈聪没有说话,像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道:“你现在与丐帮以脱离了关系,他何以这般相信你,说了这番话就一定能够实现?且不说你是被他儿子掳过去的,他又为何会帮你?”

他的一连串的问题一问,溪梦落只有硬着头皮一一回答。在这里,她最信得过的人,便是眼前的两个人。她相信,就算被人会害她,想尽办法的让她陷入圈套,这两个人不会。

他活在别人的旁观者中,自己的当局之谜。而这个当局者,永远都只可能是他一个人。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宋轩所关心的,只是,有太多的事情冲击在他的脑海中,让他有太多的猝不及防。

“李堂主与李旭完全不是一类人,我看得出,他是在乎刀堂的,不会让李旭胡作非为下去。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溪梦落如实的说道。

就算以后,她真的走上这一条路,这两个人,会是这条路上的良师益友,会对她的成就,有很大的帮助。

他们都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对于这表面上一派和谐的江湖,暗地里有多少违背仁义道德的交易,走上高位,想要扬名立万的人何止千千万。有些人一辈子,都只是无名小卒,碌碌无为,却也是在江湖。

曾听过这样一句话,茶凉了,就别再续了,再续,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人走了,就别再留了,再留下,也不是原来的感觉了;情没了,就别回味了,再回味,也不是原来的心情了。慢慢的会走远,渐渐的都会淡,拥有时,好好珍惜,离开了,默默祝福,人生的旅途,没有人能够陪你走到最后。

那些擦肩的缘,路过的份,那些,付出的真情,遇到的真诚,那些,曾经的感动,真情的动容,都是记忆深处一朵清浅的花,即使瞬间绽放,也会暖流满心。

“宋兄,稍安勿躁,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梦落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对了,梦落,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陈聪从来都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有着一定的气度和风范。在感情的世界里,从来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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