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假圣人

欧阳修有些心惊，这几个孩子都是聪明绝顶的哪一类人，研读了十几年的儒学居然被新出现的一门学问几年时间就取缔了，自己也在皇宫里拜读过，只不过没人给他解释，自己一个人看不懂，看来要重视起来了。

“你们几个中了进士都有什么打算，说出来我给你们几个年轻人参谋参谋。”

陆子非说道：“我们都是没经验的后生，伯父你先给我们说说新科进士一般都会怎么选择。”

陆子非还在揣摩宰相大人的话语是什么意思，晏殊又接着说道：“怎么？望北侯不请我进去坐坐？难道是说不欢迎我。”

陆子非急忙说道：“晏相要折煞死小子，快请进，前几天回了一趟洛阳，原本是小子上门拜访的，晏相亲自来这个罪过太大了。”

晏殊边走边说道：“果然和传言中一般，你小子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就这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你的同龄人就望尘莫及。”

陆子非傻傻的一笑，自己拿起茶壶亲自泡茶，欧阳修说道：“仕林中很多人都说你和你那准岳父是大宋新茶的创始人，但要我来说，君谟还是不如你，晏相来了你亲自泡茶，我来你就让下人应付我，这未免有点太厚此薄彼了吧，小子。”

晏殊也眼中含笑看陆子非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陆子非嘿嘿一笑说道：“看您这话说的，我这府上人手少，茶也刚好喝完了，我站在这闲着没事给二位秀一下茶技，您别多想。”

这个回答欧阳修和晏殊都还算满意，虽说敷衍，但也没贬低任何一个人，看着陆子非娴熟的技艺犹如艺术一般，几个人不停的点头，显然对他泡的茶很看好。

欧阳修对跟着晏殊一起来的一个文人打招呼道：“子野都动凡心了？”

被欧阳修称为子野的文士说道：“永叔你就别打趣我了，这种诱惑你还不清楚，没人能拒绝的了，晏相都忍不住，更何况我一个山野村夫。”

晏殊笑着说道：“子野这话不错，确实没人能经受的了这种诱惑，这几个孩子看样子还不知道子野是谁，永叔你给孩子们介绍一下。”

欧阳修说道：“张子野，可以说是大宋的陶渊明，他的山水词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但这还不是他最擅长的，说别的你们可能没印象，和你们总该耳熟能详吧！小令的代表人物张先。”

陆子非和其他人赶紧拜见，都是得罪不起的大神啊！平时自动隐身，若有一点动静，都会一个个的跳出来，吓你一跳。

张先说道：“那有永叔说的那么厉害，一点薄名不值得永叔如此称赞。”

晏殊说道：“你们也别互相吹捧了，正事要紧，完了在望北侯府好好探讨，大宋谁敢说有好酒、好茶，除了皇上我想就这臭小子敢说了。”

陆子非说道：“好酒，好茶要多少有多少，子野先生随便喝。”

“老夫想要印一本诗集，有什么困难么？”

陆子非心里骂道：你一个宰相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拒绝吗？不过他还是立即保证道：“禀晏相，没困难，即使有困难也会自己克服，晏相想要印多少本。”

和陆子非熟悉的几个人用别样的眼神看着他，马屁原来还可以这样拍啊！真是长见识了，回想以前自己拍的那些马屁，简直就是小儿科。

晏殊这下看陆子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小子真是个人精啊！自己的下属要是都像他这样，自己一天还操个劳什子心，看来今天这个人情非得欠下不可了。

“印个五千本吧！再多了也没什么用。”

陆子非知道这不是谦虚的话，因为晏殊留给后世最大的遗产就是他的那些诗词歌赋，相对于他的为官经历，诗词更突出，更有名。

“好，三天后我让人给晏相送到府上，子野先生想印什么，留下底稿，印好了小子也一同给先生送过去。”

晏殊和张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欧阳修又把话题引回新科进士的选择官职问题上。

“晏相在这里，我就不献丑了。”

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晏殊也没礼让，开口说道：“新科进士一般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都是礼部和吏部直接分配，眼下最好的就是入翰林院了，清贵、显要。”

韩绛问道：“晏相，我听说朝廷在分配的时候还看名词？”

晏殊说道：“当然，你就拿状元来说吧！那肯定是要进翰林院的，而且都是带着头衔的那种，排名靠后的那些很难说，能安排到职位都算是不错的，有些人等了好几年才有机会任职。”

陆子非说道：“我想去地方上做点事情，这种要求朝廷会答应吗？”

晏殊说道：“你就不要想了，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的，乖乖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才是正途。”

陆子非有些小骄傲的想到，这人啊！也不能太优秀，优秀了都是罪。

一个打扮十分讲究的老者缓步下了轿子，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但他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质怎么都遮掩不住，陆子非还好，其余人被这种气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了。

“今天没有什么晏相，只是一个想出名的老头，都放松点。”

“走吧！一起出去，你小子真可真行，宰相临门一般人还真没这个福分。”

欧阳修带着陆子非几个后生仔在陆府门口摆足架势等候晏殊的到来，一盏茶的功夫，轿子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陆子非心情也难以平复，皇上掌控朝臣，宰相掌控天下的走势和政策，宰相上门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这是莫大的鼓励和认可。

“恭迎晏相大驾光临”

章惇含羞说道：“在遇到几位哥哥之前我一直认为读书可以解决一切困难，后来我在洛阳衙门跟在几位哥哥身后学习，那时我才知道知识给了我们宽广的视野，但做官和学问的联系不大，尤其是含章哥哥以身作则，作为一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富家子弟，我很羞愧。”

陆子非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对读书做官的认知，也知道了天地间还有许多奇妙的知识是他们不能理解的，当他们踏进第一步，后面就不能自拔，另一片绚烂多彩的世界让他们欲罢不能，虽然没有强迫或者要求，可他们自己已经不能离开。

欧阳修点头说道：“朝堂上那些人整天在嘴里喊着大宋的未来在那里，我觉着大宋的未来就是你们，我们这代人没有解决的麻烦，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希望，但愿你们一直能保持着今日的梦想与理想，不要让这浑浊的世界污染了你们。”

“小非，晏相马上就到了，你得出去迎接。”王超轻声说道。

欧阳修都惊了，没想到居然惊动当朝宰相了，虽然不倒翁不做主，但是身份地位在那放着，谁敢轻视会付出代价的。

“那我也不虚伪，我认为格物学在治世上比儒学更好，自汉后，儒学暗中掌控着朝廷的思想，使得老百姓和许多读书人的思想被僵化，

格物学的出现是打破这种固化模式一个很好的契机，我认为含章大哥的想法很好，通过另类的书院方式将这门学问传播天下，我是百分之百支持，多大的困难我都会支持。”

陆子非笑着说道：“他们几个被我这张渔网网住了就别想再逃脱了，我会时刻监督他们。”

韩绛痛苦的说道：“含章，你意思我们几个上了贼船了？”

欧阳修指着刘敞几人说道：“他们都是你有预谋的吧！你小子眼光还真刁钻，希文要是有你一点点的狡诈也不至于弄成现在的局面。”

陆子非说道：“我和宽夫，子华，直孺他们是君子之交，若我陆含章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们还会与我相交么？人我觉着还是内心的认可更重要，和出身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子华、宽夫也是出自世家，但他们的理想却和我重合，说预谋子厚你相信么？”

刘敞说道：“当初你决定带着我们去庄子上就已经决定了我们几个人的命运，我也看开了，准备跟着含章一条道走到黑。”

刘颁像个小夫子一样说道：“你是被含章大哥的格物学吸引住了吧！还说的那么好听，人要点脸还是好点，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哥。”

大家嘿嘿笑着，刘敞黑着脸说道：“你这个叛徒，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当初爹在一个下雪的冬天在路边捡的你。”

文人对名节看的比命还重要，陆子非小看了出书对他们的吸引力，为了能让自己的大作公诸于世，不管有什么过节，仇怨今日都暂且放倒了一边，只为一个目的。

“小子，现在知道你手里掌握的东西有多么可怕了吗？你想让他们给你跪下来磕头叫爹，不用怀疑，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你要是提前通知我，就不会是只赚到一点钱了。”

陆子非说道：“我和您想的不同，我是希望利用这个机会快速的培养一批能为国所用的有用之才，而不是为此来提升自己的名望，现实这节课让小子深刻的体会到一个人能力再大也需要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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