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直白(上)
慧珠干咽了咽唾沫,觉得嗓子燥的厉害,正想咳个几声,却被胤禛接下来的话,惊得动弹不得,完全呆愣住了。
只听胤禛闷哼了一声,似是满意又叮嘱道:“李贵那条线,你搭的不错;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主动揽了这么一个人,你也够慢了。”说到这,胤禛突的睁开双眼,浓墨的眼光里划出一抹阴狠,却在转瞬归于平静,冷声道:“翊坤宫那头少去费事,白花了精力。”话一出口,旋即阖上眼脸。
慧珠倒吸口凉气,不可遏制的浑身颤抖,死死瞅这一副没事人般的胤禛,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叫嚣,她身边有奸细,有胤禛的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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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珠绞着洋巾的动作停下,轻”呀“了一声,忙绞净了洋巾上的温水,掩饰着笑道:”今日兄嫂她们来,说了些家宅里的事,让臣妾分了神。“雍禛不予置否的哼了一声,却在温腻的i指腹触及面上时,一把捉住纤细的皓腕,逼着慧珠与他对视。
慧珠低呼一声,跪坐到一双小腿上,就仰着头,迎上雍禛幽深得亮的黑眸。对视良久,慧珠咋然一惊,忙扭头四顾,见一室宫人皆已悄悄退去,心下一松,回呼了一口气,又对上胤禛湛清的眼光。
胤禛手上微一用力,将慧珠往怀里一拽,随即一手环过腰肢,一手改往擒住下颌,皱眉问道:“你性子沉稳,见了朕,你却是十次有九次都是咋呼惊吓。”慧珠被这连番的作为,弄得楞没反应,至又听这一话,才觉没了脸面,急急辩解道:“胡说,谁在你面前咋呼了。”
胤禛不需睁眼,仿佛已看穿了慧珠的心底的想法,不徐不疾的解答道:“不用心灰意冷,素心、小然子他们都是你的人。唔,他们倒是对你忠心耿耿。”听后,慧珠是瘫软了身子,倒坐在炕上,望着一脸不见任何情绪的冷硬面庞,她知道,就是胤禛现在言她是穿越过来的,她也能理解了。
憋闷的大吐口气,慧珠心里有了底,等着胤禛说出更惊人的话;却见胤禛沉默不语,半响才拧着剑眉,犀利的眼风扫向她,一字一顿道:“传膳。”
胤禛没有理会,蹬开鞋子,双手枕着后脑勺,往后一仰,闭眼说道:“你那个庶妹给你添堵了。”如此笃定的语气,让慧珠骇然后退,维持着表面平静的自处,却双目含着深深的戒备,心里也转动起来,素心分明遣退了所有宫人的,胤禛是如何知道。
不及慧珠想个明白,胤禛泛着无情的薄唇继续说道:“循着你庶妹的身份能嫁给富察家旁支为嫡长房媳妇,她高攀了不少。今日,你召了入宫,明日再让人赏些物什下去,就是她公婆也要忌她三分。”
话落,慧珠心里极是后悔,不由面露怯意,眼神飘忽不定的窥视胤禛,忽的留意到他眼里有着几丝得意,再一看经常薄抿下垂的嘴角,此刻却微微翘起,勾勒出一抹鸣鸣自得之意。
不待再看,慧珠颓败的闭上双眼,顿感一种疲惫向她侵袭,心底也随着疲惫倦怠萌了悔意。想想这一月有余的四次见面,比起过往的十来年还要累人累心,她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从心。
难道是雍禛身份不同所导致?还是由于时间过久后的生疏?抑或是——只因她心境的转变?
“在想什么?心神不宁?"雍禛沉声问道。
胤禛自是不知慧珠心里的想法,颇对软玉温香在怀满意,优势难的顺从其意,再遇上近来的诸事顺心,如何不让他心猿意马,有了别样心思。
只见他圈放在慧珠腰肢的手,往笼紧了紧,手指开始在软绵绵的腰腹间细细摩挲揉捏;两片灼热湿润的薄唇含住一方圆润肉绵绵的耳垂,轻含慢碾小会,牙齿一咬,感觉怀里的人身子一颤,方满意的放过白嫩耳垂,用着闷沉似从胸腔里出的哑声说道:“怎么了?和娘家人有何不愉快的?”顿了一下,声音一冷,又道:“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慧珠正有些纳闷的对着忽重的四字咀嚼,煞那间放大瞳孔,一把抽开胤禛,十分警惕的瞪视着道:“你要干什么?”怀里温香不见,胤禛冷眼扫去,低着声音回道:“你?”无可奈何,对面的人是雍正,慧珠清晰的认清现实,矮了气焰道:“您要干什么?”
宫监吊着嗓子扬声汉化时节,胤噌已进了内堂,身后跟着一溜儿手奉漆红捧盘的养心殿宫女。他看了眼慧珠主仆,随口吩咐了“免礼”二字,径自宽下式样繁琐的龙袍,张开双臂,由小路子从列排位的宫女捧盘里,取出一件素净的石青色长衫,为他穿上;又换下明黄色的短靴,套上一双黑色的简易布鞋。慧珠眼不怠眨,定定的看着胤禛更衣的一幕,有些恍惚的想着,视乎已经很久没见到胤禛身上除了明黄色以外的色彩了。其实比起象征无上权利的明黄色,石青色的长衫布褂,更适合身形精瘦挺拔的他。更衣毕,手捧衣饰的宫女躬身退下,端着铜盆·盅·洋巾等物的宫女依序上前。小然子顺手从一旁的捧盘里,取出一块白色绸缎,要为胤禛遮在衣襟前,就被胤禛挥手予退下:“让熹妃接手吧。晚膳挑几样清淡的摆在这屋里用,其余的就赏给景仁宫上下。”小路子心头一动,垂下眼睦,掩下眼里精光,平静的应是。慧珠听了胤禛的吩咐,不相信的看了看未愈的脚伤,又抬头往望了望向她走来的胤禛,以及捧着盥洗等物的宫女。楞然了片刻,忙收拾了纷乱的心绪,认命的挪开位子,跪在炕上,为胤禛净面。
屋室里很静,静得让慧珠能听见蜡火迸射的劈啪声。它“嘭——嘭”的作响,仿佛她此时的心跳般,不快但却节奏清晰的起伏跳动。
为什么?她无声的反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般突兀的感觉?以往的年岁里,她不也是亲力亲为的死后雍禛梳洗,甚至肚子服侍他沐浴也是有得;为什么在今天却衍生出了紧张,与难言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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