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刘据的犹豫
刘据听到这消息后显得更加着急,便问道:“江充他们走了吗?”启炎读书
“已经走了。”
“这下坏了。”
刘据觉得奇怪,怎么贺强知道我要去甘泉宫呢?于是说道:“大胆,不该问的就别问。”
贺强知道自己说错话,忙下跪拜道:“小的该死,不能乱问,只是有一事我觉得很奇怪,不知该不该跟殿下说?”
刘据知道贺强这人一向比较谨慎,估计应该是看到什么事情,于是说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殿下,昨晚约莫戌时,江直指和内侍常融带了几个人过来,命我开门,我又不敢不开,于是就开门给他们;只见常融带了几个人出宫,临出宫门时听到江直指跟常融说道,见皇上替我请安,因此我猜测常融带了几个人是奔甘泉宫去给皇上请安的,听说皇上病得挺严重的,见你今早又要出宫,我才敢斗胆问殿下是否也是去甘泉宫请安。”
刘据听到常融他们已于昨晚出宫去甘泉宫,猜测他们应该是想将昨日在太子宫搜到蛊物之事报与皇上,他马上意识到事态已经很严重,对方已经先下手了,于是调转马头,急忙回太子宫商量对策。
刘据这一犹豫便酿成大错,如果昨日鲁连劝他去找刘彻解释清楚那时就动身前往,估计就不会这么被动,现在一切都为时过晚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补救。
真的是为时过晚吗?未必吧,如果刘据这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前往甘泉宫跟他老爹求情,说他也是不知情的,是他底下的人背着他干的。然后再找几个替死鬼,然后再表情丰富一点地跟他老爹请安,端药递水地侍候着,估计刘彻也会原谅他,叫他以后好好做人什么的,毕竟是俩父子没隔夜仇。但是此时的刘据并没有这样做,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结果这个决定把他推进了深渊。
刘据见是自己的人,叮嘱道:“你们要看好宫门,保护皇宫是你们的职责。”
贺强是比较机灵的人,连忙应道:“遵命,我们会尽忠职守,保护好皇宫,殿下,你也要去甘泉宫请安吗?”
刘据思索片刻,点点头说道:“也好,明日一早我赶去甘泉宫跟父皇解释清楚,顺便跟他请安,看他病好了没有。”
刘据能够想到这点,证明他还是很英明的,不过事态的变化就没有那么乐观了,他错就错在没有立马动身,人家已经先下手了。
第二天一早,刘据安排妥当准备亲自动身去甘泉宫面见他老爹刘彻。当他的车队走到未央宫西司马门时,门侯贺强以前曾是太子的门客,见到是太子的车队,忙上前请安:“参见太子殿下,一大早殿下就要出宫啦。”
江充忙上前说道:“殿下,这些都是下了蛊的,诅咒谁我们就不知道,但是这些确实是蛊物,我们是奉皇上诏令搜查巫蛊,搜查到了就应上报给皇上”
刘据觉得江充还是那么不讲情面,上次何如侯被他抓的事还没跟他理清,现在又来搜捕巫蛊,本想发火斥责他几句,但想到既是皇上的诏令,还有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以及内侍常融在场,于是强压住心头怒火,只见他直看着韩说说道:“按道侯,你说这些像是在诅咒别人的蛊物吗?”
刘据问韩说,不言自喻地想他能帮忙说上几句话,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跟他有什么过节,但没想到的是韩说却说道:“殿下,我对巫蛊这些东西不是很在行,我们都是奉皇上之命来搜查的,我的职责是协助江直指彻查此事,刚刚江直指已经说了,这些是下了蛊的蛊物,至于是有没有诅咒谁,谁能说得清楚。”
刘据长叹一声,他知道如果此东西交到老皇帝手里,那他的太子之位不一定保得住。一旁的门客鲁连忙上前说道:“殿下,趁现在皇上还不知道此事,你最好先赶去甘泉宫跟他解释清楚,如果等皇上知道这件事后,那就麻烦,到时由江充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石德也觉得鲁连说得有道理,于是说:“殿下,鲁先生说道有道理,你还是亲自去甘泉宫跟皇上解释清楚,免得他误会。”
刘据点点头,叉着腰来回踱步,看得出他心里很焦虑。
又过了一会,盖信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又是一个坏消息,只听他说道:“殿下,那胡巫檀何说是在后院搜到一桐木人,上面写有皇上的生辰,已经交给江充。”
刘据怎么也想不到韩说这么不给面子,于是看了看御史章赣,章赣也明白刘据的意思,但狡猾的章赣将目光移到别处假装没看见。这时的刘据知道没有人帮他说话了,只能甩甩手,面带怒气地说道:“那你们看着办吧。”
刘据说完拂袖而去,转身又回到画堂来。
而苏文、常融和严浩这帮人也心知肚明,知道如若有一天刘彻归西刘据即位,那他们的日子也就到头了,于是一方面想方设法陷害刘据,另一方面想尽办法保证刘彻能够多活几天,最好长生不老,这就说明为什么苏文他们经常要鼓动刘彻服用陆机的不老丹的缘由。
刘据看了这些小木人,仰起头说道:“这些都是用来避祸消灾、驱鬼祈福的,并没有诅咒谁。”
画堂里,石德看到刘据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的样子,知道大事不妙了,于是问道:“殿下,事态发展如何?”
刘据阴沉着脸,咬了咬下唇说道:“江充、常融还有韩说、章赣,看来他们非要把我搞死不可。”
石德忙问:“他们是不是要将情况上报给皇上?”
这时的刘据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他想江充他们的抓蛊队伍在太子宫里挖到蛊物,无论蛊物是不是在诅咒皇帝,都是说不清的,如果上报的皇帝那边去,麻烦就很大。于是他想亲自去见江充他们抓蛊队伍的几个头目,虽说江充、常融跟自己有过节,但韩说和章赣平常还是对他们不错的,他们俩个也不至于不给面子吧。
刘据过来含丙殿,江充、韩说、章赣和常融他们四人自进来太子宫抓蛊后就一直在呆在这里,见到刘据过来,常融指着一堆小桐木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殿下,只些小木人是在太子宫里搜到的,想不到太子宫里还有这么多蛊物。”
对于常融这个小人,刘据本来就不想搭理他,记得一日,刘彻偶感小疾,遣常融往召太子,常融回奏,太子面有喜色,刘彻听完后很不高兴,还斥责刘据,刘据当然知道是常融在挑拨离间。还有一次,刘据入后宫晋见卫皇后,两人谈论了半日才告辞,苏文和常融知道后便在刘彻面前搬弄是非,说太子入宫见皇后,一去就是半天,并在宫中与宫人为戏,刘彻听完后没说什么,但是却选派宫人多名赐与太子,刘据当然知道是苏文、常融他们干的,因此对刘彻的近侍苏文、常融、严浩等几个人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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