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相师

文辛月看着我和老九问道。

没等我们哥俩回答，她继续说道：“丹是炼丹，这个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应该理解，炼丹的消耗，不比服饵小！”

“玄是玄典，这一术法，是消耗最少的，但也是最难成功的，因为什么你们都清楚！”

“武是武术，这一术，近代以来，是遗失的最多的，原因很简单，你练得再厉害，也抵不过枪炮！”

文辛月继续说道。

这一点，倒是没错，而且侠以武犯禁，任何一个国家，一旦统一之后，便不会允许有人以自身的力量触犯法律。

你纵然练成一个绝世高手，也没有可以施展身手的地方，那你练这个还有什么用。

这只是其中的一点，武术真正没落的原因还在于练法的遗失。

“还有便是，很多练法失传了！”

文辛月接着说道，这倒是和我认为的不谋而合。

“都有什么练法啊？”老九又来了兴趣，瞪着眼睛问道。

文辛月想了想，说道：“就以铁砂掌来说吧！”

“好好，这个好！”

老九啪的一下，拍了一下巴掌。

“铁砂掌不是随随便便弄一锅铁砂，把手掌练的和熊掌一样，真正的铁砂掌，练成之后，手如凝脂，细腻如白玉，比二八少女的手还要娇嫩！”

文辛月伸出一只手掌，说道：“铁砂的配比，药水的配方，运气的法门，三者缺一不可，尤其是药水的配方，每天练习过后，需要用特质的药水泡手！”

“而现在，药水的配方，已经失传了！”

文辛月说到最后，有些唏嘘。

“卧槽，铁砂掌练成之后手竟然比少女的手还嫩！”老九嘀咕道。

这个我倒是真知道，太爷爷的笔记上有记载，说过这一点，后面还有一段注释，说一旦遇到一个手掌如二八少女般娇嫩，食指和中指一侧隐约可见一条黑线的，一定要敬而远之。

食指和中指指缝中间有一条黑线，这是铁砂掌大成的一个标志，太爷爷的笔记里称这个为铁毒。

“最后便是符箓之术，陈师傅，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从符纸到符墨，再到符笔，没有一定的财力，是支撑不起这个花销的！”

文辛月看向我，淡淡的说道。

我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山术如此艰难，医术也是如此，尤其是祝由一科，几近失传！”文辛月继续往下说。

“祝由是啥？”老九好奇宝宝般，再次举手问道。

“祝由之法，即包括中草药在内的，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祝者咒也，由者病的原由也。

祝由十三科，至今还传承至今的只剩下第十二科的书禁科，主治镇邪驱鬼，辟毒戳疮。”

文辛月解释道，说完，她又补充道：“祝由术克制苗疆蛊术，很多辟毒驱蛊的方子，都是从祝由术传出来的！”

“卧槽，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啊！”老九挠挠头说道。

“命相卜三术，相对好一些，但也是青黄不接，没有系统的传承！”文辛月继续道。

这个我也承认，我如今就是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都不是那么精通。

“然后呢，那些大家族怎么合流的？”老九问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续传承之前首先确定势力范围！”文辛月说道。

听到这，我全明白了，无非是跑马圈地，先联合下来，确定各自的势力范围，确定之后，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可以有限的联合，对付外来势力。

比如东北这一片，仙家为主，西南那一片，则是巫蛊的势力范围。

如果有哪个势力的人想要进入另一个势力的范围，要先打招呼，否则视为过界。

就如同上一次我在殡仪馆发现有人中蛊而亡，第一时间通知仙家，由他们处理。

“老板，那按你这么说，陈家那对父子干的事情不过界吗？”老九问道。

“时代变了！”

文辛月叹了一口气，说道：“经过三十多年的休养生息，玄门势力大增，都想多吃一口，都想抢占地盘，乱一点才好，大乱之后方能大治！”

“我看是大乱之后，更容易分地盘吧！”老九阴不阴阳不阳的来了一句。

文辛月没说话，默认了老九的说法。

大乱之后，本地的玄门势力必定要有损伤，外来势力正好趁虚而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辛月正是属于外来势力。

“妈的，还不如不知道呢！”老九挠挠头，骂完反应过来了，对文辛月道：“老板，我不是说你，只是这关系也太乱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补了一句。

“对，就是这个意思！”老九赶忙附和道。

“你们不用帮我圆！”文辛月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今天的时间也不早了，我回了！”

老九有心说些什么，但最后，冒出来一句：“老板，那我不送你了！”

神他妈不送你了，我不知道老九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嗯！”

文辛月点点头，脸色略有些难看的离开。

“哥，这么晚了，睡吧！”

文辛月走后，老九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睡睡睡，就知道睡！”我给了老九一脚，自顾自的上楼。

老二小的事，至此告一段落。

此次之后，林峰和林楠这哥俩多半会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就如同他之前说的那样，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不想趟东阳这滩浑水。

当然，林楠的话也不能全信，我们依旧要时刻保持警惕。

虽然如此，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对于玄门内的情况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除此之外，我有些怀疑，老二小不是第十处凶地。

原因很简单，从过往的经历看，每一处凶地都有他特有的作用。

或是提供怨魂，或是实验场所，而老二小呢？

这么多年下来，老二小确实提供了不少尸体，但这还不够，老二小缺少唯一性。

比如说六十八中的那个摄青鬼，换做另外一个地方，想要培养出一个摄青鬼出来，千难万难，只有在女生宿舍那个特定环境下，再加上那几个特定人物，才能够培养出一个摄青鬼。

还有桦林镇的招待所，除了那里，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向他们那样提供怨魂。

虽然如此，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第十处凶地是否另有地方，不得而知。

一夜无话。

“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后，老九略显兴奋的问道。

“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我的回答很简单。

陈家父子还有他们背后的那位无为子，正在加紧实验进程，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收集实验材料。

从摄青鬼到桦林镇的一众阴魂，再到前几天的僵尸，如果继续让他们顺下去，搞不好他们真会成功。

陈家父子收集实验材料的地方很简单，就是十大凶地。

已知的几处凶地，比如六十八中，比如桦林镇，比如东阳医专的地下尸库，里面基本上被陈家父子清空，没有多余的材料。

陈家父子如果想要继续收集材料，只能从剩余的几处凶地入手。

我没去过的凶地目前还有四处，分别是平安隧道，罗湖水库，城西的游乐园还有安远快递。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暂时不得而知。

我们要做的很简单，依次探查剩余的几处地方。

如果这几处地方已经废了，那就不用说什么了，陈家父子很可能正在进行试验。

如果没废，那很简单，我们抢在陈家父子之前，把它废了。

“先去哪处？”老九问道。

“平安隧道吧！”

我想了想说道。

罗湖水库不必多说，需要下水，如果要去，我把罗湖水库排在最后一位。

剩下的三个，先去哪个都一样。

“那行，就平安隧道！”老九搓搓手，一脸的兴奋。

“我找赵峰把平安隧道的资料要来，你也别闲着，上网搜有关于平安隧道的资料！”我说道。

“好嘞！”老九故意拔高音调，转身一屁股坐在电脑前，开始查资料。

我拿出手机，给赵峰打了过去。

两分钟后，我挂断手机，赵峰答应的很痛快，这都是小事。

十分钟后，手机响了一声，赵峰把平安隧道的资料发了过来。

我点开文件，首先看到的就是死亡人数，近几年来，有据可查的死亡人数是十八人。

平安隧道一共发生过三起大型交通事故，一起死亡七人，一起死亡三人，一起死亡四人。

这三起事故，一共死亡十四人。

除了这三起重大伤亡事故，零星的发生过十多起交通事故，这十多起事故，一共死了死人。

我的注意力都在第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上，平安隧道自打那场死亡七人的重大交通事故后，就再也没有平安过。

平安隧道不平安。

这句话就是在那场事故之后流传出来的。

如今，平安隧道已经处于废弃状态，隧道虽然还在那，但已经立上了禁止通行的牌子，设了路障，导航上，也没有平安隧道这个名字。

“平安隧道不太平啊！”

看我之后，我感叹一声。

“哥，平安隧道是东阳市司机的禁地！”老九接了一句，说道：“我看看赵哥传过来的资料，你看看我查的，老精彩了！”

“嗯！”

我把赵峰发过来的资料给老九发了一份，转头看老九查出来的资料。

和赵峰的一比，网上的要精彩很多，版本也很多。

最精彩的是一个司机在贴吧上的爆料，这位司机自称在平安隧道撞到了鬼，还说如果不是去旅游时请了一块佛牌回来，恐怕就会死在隧道内。

这位司机爆料很精彩，他说他是一个小老板，经常在省城和东阳之间往来，由于做生意的原因，他担心有人给他下绊子，于是请了一个佛牌护身。

自打请了佛牌之后，万事皆顺，生意也越做越大，有一天傍晚，他开车正好通过平安隧道。

那会已经有传闻说，平安隧道不太平，但由于他过于自信，认为自己又佛牌护身，就没把传闻当回事。

然后，他撞鬼了。

“那天晚上，我要去隔壁县，正好要通过平安隧道，其实不走平安隧道也行，但绕道要多走一百多公里，我那会正是膨胀的时候，想着有佛牌护体，什么也不怕，于是就走了平安隧道。”

“一进入平安隧道，就有点不对劲，佛牌发烫，我知道这是佛牌在示警，我当时多少有点慌，但想着平安隧道一共才二百多米，我加一脚油，也就过去了，但没想到，开了将近五分钟，还没走出平安隧道，我才慌了！”

看到这，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平安隧道全长二百八十八米，哪怕是用走的，五分钟也走出去的，更何况是开车，这位司机，多半是遇到了鬼打墙。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往下看。

“当时虽然慌，但仗着有佛牌，我也没太在意，有句话不是说吗，恶鬼怕凶人，我把车窗一开，就开始骂，想把鬼骂走，没想到没骂两句，佛牌突然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从中间裂开一条缝，然后有血从缝隙里面往外渗，我摸了一把，又粘又稠，还有一股腥味，我当时都快吓尿了！”

“请佛牌的时候，庙里的师傅告诉过我，一旦佛牌开裂，开始流血，就是遇到了大麻烦，很可能是遭到了反噬，让我一定不要犹豫，咬破中指，将血滴在佛牌上，只有这样才能有那么一线生机！”

“我想都没想，直接咬破中指，将血滴在佛牌上，血滴在佛牌上的一瞬间，佛牌里面就传出一道婴儿的啼哭声，一个全身青紫色的婴孩从佛牌里冲了出去，向着车前一挥巴掌，本来空无一人的车前荡出一圈涟漪，一个红衣女鬼出现在车前，我当时直接尿了！”

看到这，我笑不出来了。

倒不是平安隧道有多恐怖，而是我看出来，这个司机在说谎。

佛牌分为正牌和阴牌，正牌自不必说，能保护人的平安，但通过那位司机的描述，他请的根本不是正牌，而是阴牌。

这一点，从他滴血在佛牌上，里面跑出来一个全身青紫色的婴孩就能知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阴牌的制作材料中的一种，就是婴儿的尸体。

还有，从那位司机的描述来看，他说自从请回佛牌后，他一顺百顺，生意越来越大，我怀疑他早就在用自己的血喂养阴牌，增加阴牌的灵力。

总而言之，这位司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哼了一声，继续往下看。

“怎么没了？”

瞄了一眼，我略有些惊疑的嘀咕一声，往下翻，连续翻了几页，也没看到司机继续爆料。

评论在这个时候开始歪楼，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骂人的，但无论怎么骂，那位司机在没出现过。

这个帖子太监了。

后面具体如何，这位司机没写，但从他能发帖来看，他应该是逃了出来，但我不乐观，如果司机逃出来还好，如果没有，事情就大条了。

但认真来讲，说骗人也不对，修炼之后，虽然成不了仙，但是延年益寿还是能做到的。

“哦，那我懂了！”老九对文辛月道：“老板，你继续！”

玄典之术，最是虚无缥缈。

上下五千年，流传的各类传说不少，但自明朝以来，类似的传说基本不可闻。

说白了，玄典之术，被认为是骗人的。

老九琢磨琢磨问道：“老板，你的意思是说，有几个大家族大门派联合起来，帮助众多的小门派，接上传承，是这个意思不？”

“差不多！”文辛月点点头。

“不对啊！”

“老板，我不清楚！”老九举手打断。

“就是修仙！”我简单的解释道。

“山门五术，饵丹玄武符，饵是服饵，是指通过服食特定的草木金石类药物，让身心净化，乃至身体不腐，延生保命，神升上界。

你们认为，服饵服的草木金石类药物，能是普通药物吗？”

老九摇摇头，说道：“老板，这几大家族门派有这么好心？”

我和老九的看法一样，不说别的，单说我家的传承，如果我不学，爷爷宁可把一身的本事带到棺材里，也不会传授外人。

“不是整合，而是传承！”

文辛月摇摇头，说道：“过去几十年，由于种种原因，各家的传承断的断，消失的消失，仅剩的几大家联合起来，再续传承！”

“哪有这么简单！”

文辛月苦涩的一笑，说道：“当年正值改革开放，可谓百废待兴，但这个百废不是嘴上说的，民生如此，玄门也是如此！”

“所谓的各家家族与门派，其实也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报团取暖，相互弥补各自的短处，而且玄门修炼，是需要钱的，尤其是很多秘法，就是用钱堆起来的，就拿山门来说！”

“五术不分家！”

提起这个，文辛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九，说道：“五术不分家又叫五术合流！”

“文老板，你的意思是，有人整合了五术？”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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