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气得吐血
于是曾布落职,为提举太清宫,在太平州居住,后又贬为分管南京的司农卿。后因曾经推荐过的学官赵谂反叛,曾布被降为散官,衡州安置。又因为曾布在建中靖国元年执政时曾言放弃湟州,被降为贺州别驾,又降为廉州司户。
于是乎,曾布与大多数贬官一样,是一贬再贬,愈贬愈远,直至客死他乡。
说起这反贼赵谂,原为宋西南僚人,所谓僚人即西南蛮人,赵谂之父赵庭臣为渝州某“戎洞”首领,神宗皇帝年间,赵庭臣率部降宋,获朝廷赏赐,朝廷不但赐予官职,还赐姓“赵”。
“天锡雄材孰与戡,征西才罢又征南。冕旒端拱披龙衮,天子今年二十三。”此为赵谂所作之诗句,此年赵谂为二十三岁。。。其弟赵恢更是配合赵谂,于自家住宅柱上题字“隆兴某年如何如何。。。”
赵谂此言不过为狂生狂言耳,哪里是真正的欲叛逆朝廷?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言随后被一个名叫句群的学生告发,于是赵谂事发,全家被拘押至京。
谋逆之罪乃是大罪,依宋律,当夷三族,不过宋帝赵佶明察秋毫,认为赵谂是口陈欲反之言,心无真实之状,于是只诛赵谂、赵恢兄弟二人,父赵庭臣谪贬琼州,其家人发湖广编管。
这就是赵谂谋逆之案,而赵谂是被曾布举荐的,因此曾布也因为此事而受到了牵连。
言归正传,蔡京一身朝服走在御道之上,蔡京一脸铁青,鼻子似乎也是歪的。。。
蔡京头顶一顶,进贤冠,上身穿了件紫色官袍,下着紫裳,紫色袍、裙之内衬以白花罗的中单,束以罗大带,领间加垂约两寸许的白色方心曲领,束革带,革带间系挂玉剑、玉佩,锦绶,脚上是白绫袜及黑皮履,手上拿了一只象牙笏。
蔡京人虽为中年人,但相貌、风度却不减当年,此时一身的宰相朝服,更显得相貌堂堂,是仪态万方、风度翩翩。
可此时的蔡京铁青着一张脸,有些扭曲的鼻子,却是大煞风景。。。
蔡京是被李三坚气歪了鼻子。。。
李三坚第一道奏疏是为其师苏轼鸣冤,而蔡京与苏轼可是冤家对头,此时李三坚不但为苏轼等人鸣冤,还自请入“元祐党籍”。。。。。。
“崇宁党禁”可是由蔡京牵头,皇帝赵佶首肯的,此时李三坚居然公然违逆,公然与蔡京叫板,如此岂能不使蔡京是愤怒异常?
黄口小儿,安敢如此?
此时的李三坚算是将蔡京得罪狠了,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可谓是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之地步了。。。
李三坚的第二道奏疏更是将蔡京气得差点掀了房顶。。。
李三坚的第二道奏疏直言蔡京“币制新政”的利弊,要知道蔡京的“币制新政”为其得意之作,并且目前已经初显成效,国库收入已经是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加。
可此时李三坚居然妄言“币制新政”之弊,如此岂能不是蔡京是更加羞愤?
李三坚的第三道奏疏还好些,为“元祐皇后”鸣不平,但也是将蔡京气得够呛,原因就是废“元祐皇后”孟氏,也是蔡京及其一干心腹党羽所为。
黄口小儿,安敢如此?蔡京心中又是怒骂道。
若说两人之前有些过节,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可现在两人算是政见完全不同了,是完全站在了对立面了,已经是成为了一对冤家对头了。
蔡京与李三坚,一个为大宋宰相,一个却是小小的地方州官,两人身份、地位可谓是天壤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一名州官将当朝宰相气得吐血,这也算是大宋的一大奇观了。。。
若李三坚是一名普通州官,依蔡京目前的权势,拿下李三坚治罪根本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李三坚是为皇帝赵佶亲擢之州官,为赵佶的潜邸之臣,为赵佶的心腹大臣,如此蔡京一时之间,却是彷徨无计。
这也是蔡京愤懑的原因之一。
“明公何故如此性急?”蔡京想着心事,正疾步快行之时,耳旁传来一句问话。
蔡京闻言转头,只见尚书右仆射、中书侍郎赵挺之也是一身的宰相朝服,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新擢朝廷右相赵挺之,原为吏部尚书,后擢为尚书右丞,随后就被赵佶擢为尚书右仆射、中书侍郎,是为大宋右相。
赵挺之任朝廷右相,也与蔡京有很大关系。
赵挺之为朝廷右相之前,是结好于蔡京的,希望得到蔡京的援引,阿谀奉承于蔡京。
蔡京为朝廷左相,为朝廷独相,宋帝赵佶为了防止蔡京一家独大,于是就打算再立一名右辅以与蔡京相抗衡。
而赵挺之为较为干练、有才具,有胆略,有才干,有成就,有威信,是为“元丰党人”的翘楚。
于是当宋帝赵佶就置朝廷右相一事,问计于蔡京之时,蔡京就“力荐”赵挺之为朝廷右相。
话说蔡京也不得不“力荐”赵挺之,赵佶说是问计,其实是在考验蔡京,看看蔡京作何反应。
若是蔡京反对或者推荐他人,其一就是不合赵佶之意,其二就是心怀不轨,其心可诛,那么蔡京的下场就不言而喻了。
因此蔡京就“力荐”赵挺之为朝廷右相,以示自己是心怀坦荡。
可蔡京万没料到,赵挺之始为大宋右相之时,即翻脸不认人,处处与蔡京作对,其并有取而代之之意。
泉州知州李三坚的三道奏疏,是先递到了都奏院,然后才到尚书省,最后才会到皇帝的手中,而在尚书省之时,蔡京就能将李三坚的奏疏全部押下,可此时李三坚的三道奏疏却已经递到了皇帝赵佶手中。
不难想象,此事背后始作俑者,就非赵挺之莫属了。
如此,蔡京又岂能不烦恶赵挺之?
不过赵谂不但是少年得志,还是个狂生,极为狂妄自大,为国子监博士之时,即自诩“天锡雄材孰与戡”,并经常性的口出各种狂言。
赵谂高中榜眼之时,正值苏轼兄弟等元祐大臣被逐之时,苏轼先被贬惠州,不久又贬到海南岛儋州安置,苏辙也被贬至筠州。当时刚得任成都教授的赵谂对同为蜀人的苏轼兄弟及元祐党人遭遇打击十分同情,对朝廷作为十分不满,在返家省亲时与一群亲近友朋聚会中大放狂言,扬言要“清君侧”,并提出改年号为“隆兴”。。。,甚至还作了一首诗。
贡举及第之后,赵谂即被授予官职,后被曾布所赏识,擢为国子监博士。
此时的赵谂可谓是平步青云,前程是不可限量。
李三坚年近二十方才贡举及第,而赵谂十六岁即为大宋榜眼,两人高下立判。
大朝会听贺,常朝听政。
大朝为接受文武百官、外国使臣等朝贺而设,而常朝为治理国政而设。
无论是什么样的朝会,均谓之为“朝”,原因就是朝会都是在清晨入宫上朝,清晨上朝也可谓之为“早朝”。
赵庭臣有两子,长子就是赵谂,次子为赵恢。
赵谂自幼喜好读书习字,文采出众,可谓是少年英才,十六岁即进士及第,殿试第二,也就是高中了榜眼。
曾布被贬为以观文殿大学士知润州。
可此时蔡京依旧对曾布存有积怨,给曾布罗织各种罪名,又命开封府吕嘉问拘拿曾布诸子,又罗织罪名加罪于曾布诸子。
诗云:“银烛朝天紫陌长,禁城春色晓苍苍。千条弱柳垂青琐,百啭流莺满建章。剑佩声随玉墀步,衣冠身惹御炉香。共沐恩波凤池上,朝朝染翰侍君王。”
宋崇宁二年某日五更时分,宋朝廷新任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大宋官场新贵蔡京一身朝服趋步走在了通往垂拱殿的御道之上。
而元日一般要行大朝会之礼,同时也是宋举行次数最多的大朝会,但在某些情况之下是不会在任何时候行大朝会之礼的,如皇帝、太后、皇后等国丧,三年内就不允许行大朝会之礼,还有就是时局动荡,也可不行大朝会。
而常朝是指一日一朝的朝会,也就是说每日皇帝都要召集群臣议事,除非遇到什么变故,皇帝下诏罢朝。
蔡京的一干心腹,户部尚书吴居厚、刑部侍郎刘庚、刑部侍郎张康国、翰林学士蹇序辰、太常少卿王汉之、仓部郎中黎洵、中书舍人范致虚等人等人簇拥着蔡京一同前往垂拱殿上朝。
蔡老相公未至,他们这些人是不敢独自前往垂拱殿上朝的,否则就将获“不敬”之罪,而获罪于蔡京,那么下场就与曾布、韩忠彦等人差不多了,甚至还甚于曾布、韩忠彦等人。
此时的曾布、韩忠彦均被免去了宰相之职,韩忠彦先被贬为大名府知府,后累贬为磁州团练副使。。。
宋之朝会是指朝参与听政,而朝会分为大朝会与常朝。
大朝会是始于西周的一种礼仪规格最高的朝仪,即百官朝见天子。
宋之大朝会一般在元日、五月朔、冬至行大朝会之礼,不过除了元日一般要举行大朝会之外,其他日子可行可不行,皇帝可以根据朝局的情况决定举行不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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