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初见白玉清
为首的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兵对他拱手,而后道:“这不是朝廷新封了掌教和朝云观监院,皇上下旨大赦天下,还下旨汴京城全城红装以庆祝喜事。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过个两三天,就是庆典了。”
吕明辞舒了一口气,心想幸亏是在朱红玉养伤的问题上压缩了时间,否则就赶不及了。
当然,皇帝大赦天下的问题并不影响他处理林党,晁简龄还没有判决,张玉也是尚在提审的状态,这就是陈年累案。
润夜和金元景习惯性的还礼,而后相视一笑。
“吕大人,这汴京城有什么喜事儿啊?我和润道长还说,去吃这家喜酒呢。”
吕明辞连连摆手,示意两个人不要再说下去了,不过年长的军士倒是个热心肠,没有在意金元景对润夜的称呼。
“两位道长可以去朝云观呢,朝云观每逢这样的重大节日必然会做好几大锅的罗汉菜。里面年糕放的多,味道极好吃。”
润夜和金元景笑着点了点头,他们一定会过去吃的,当然润夜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对着金元景调侃道:“诶,老金,你们庙还挺有钱啊。”
吕明辞在旁边又赶紧摆了摆手,两个人这才不说话了。
军士看吕明辞的样子感觉有点奇怪。
“这位……你刚才说你是随着朋友来做生意,有没有官凭给我们看一下。”
此时,吕明辞看到他们的车辆已经被检查好了,心想全城红妆都打扮起来了,千万事情不能再拖了。
还什么官凭,直接掏锦衣卫无常薄,他真的不喜欢麻烦!
军士接过无常薄,脸都要吓白了,就差跪下了。
的确,京城里面的京官多如草芥,可是锦衣卫的存在却十分有震慑力。
杀伐果决,行事诡秘。
“我是锦衣卫千户,有要事在身,诸位兄弟给个方便。”
军士将无常薄交给吕明辞,而后颤颤巍巍的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大人放行。”
吕明辞无奈的耸耸肩,指着润夜和金元景别提多来气了。
但是来气有用吗?两个人明显是故意的。
不过好消息是,的确可以走了。
马车缓缓驶向城内……
街道两旁,林立着酒肆楼馆,笔直的大道之上两侧尽是红绸。
润夜和金元景不再坐车,而是坐在马车的车辕上。这样的景象对他们来说生平是第一次。
朱红玉勉强掀开车帘,看着热闹的酒肆、楼馆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很是兴荣。红绸格外的扎眼。
朱琥珀在一旁伺候着姐姐,朱红玉侧头看向她问道:“琥珀,这是谁家的娘子要出嫁?谁家的相公要娶妻啊?”
朱琥珀笑着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娘子。
但若是知道了,怕是满心都是嫉妒呢。
吕明辞的府邸到了,一行人还是在这个地方暂歇。
朱红玉由朱琥珀扶着下了车,杜岳萧在这个地方与众人告别,他来汴京的目的是为了送货,吕明辞当然是挽留,可是杜岳萧再拜之后还是离开了。
朱红玉知道,杜岳萧的这一批药和之前的药是不同的,这一批药可是有他们家在鏊子村办药厂出产的头一批铁皮石斛。
这铁皮石斛炮制起来容易,就算是让村头的二傻子做也会,唯独是药材需要得天独厚的条件才能生长出来。
朱红玉给杜岳萧是五两银子一两的价格卖出去的,杜岳萧全盘吃下,这钱现在在朱红玉的兜里,货压在杜岳萧的手上。
换成是朱红玉也想着赶紧把货放到汴京的药房里面,让有需求的病人吃上这药。
金元景和润夜一回汴京,还是没心没肺的。车马让金元景的人停好,他们先进了吕府的院子说话。
也是春暖时节,在院子里面说话刚好晒晒太阳,浑身上下也舒服的很。
两个人聊得内容自然是没心没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进了汴京就格外对皇权不屑怎的,二人一会儿说说朝云观的事情,一会儿说说张愈虔的事情,偶尔还要冒出来一两句关于皇上的闲话。
此时,吕明辞正在送完杜岳萧离开,微笑着走入府门,听到两个人没有顾忌大聊特聊,一时气恼极了。
问题是训斥也不敢,插嘴也不敢,让他们别说了赶到别的地方就更不敢了。
正在吕明辞危难之际,他的家中家里又来了客人。
朱红玉见吕明辞家这样忙,实在是不好意思借宿,于是给琥珀和占鳌说在吕明辞家附近找一间客栈先住着,等明天起来找宅子租住。
三个人带着车马一走,吕明辞终于腾开手来接待这位重要的客人——白玉清。
白玉清的官职不高,也是就正六品的吏部主事,但是这次关于朝云观住持的敕封、掌教的敕封全部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原本这件事是风光而体面的活,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要敕封的前夕润夜和金元景两两消失,就是吕明辞也不见了踪影,这一下子他是真的急了。
这人没了肯定要找,但是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找,若是走漏了风声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于是他是日日来吕府造访,今天问一问今天吕大人来了没有,明天也问一问吕大人来了没有。
终于,在庆典即将开始的前三天,吕明辞回来了,很显然他还带着一车道士。
白玉清已经不想问这些人谁是谁了,肯定是有润夜和金元景的,一进吕府的门,他便直奔道吕明辞的面前。
“吕大人,出去玩开心吗?”
若是以前,一个小小的正六品的官员怎么敢这样质问,可是这一次,吕明辞是真的心里有愧,很是不好意思的挠头。
“呵,这不是也是出现了紧急状况,所以就临时出去了,若不然我是个守规矩的人,怎么敢跑到别的地方去呢?”
白玉清眼睛往上一翻,道:“咱们经常说下不为例,但是我在琢磨着无论是道长还是咱们寻常人,敕封这种事情一辈子兴许只有一次。润道长和金道长呢?”
话说到这里白玉清还不认识润夜和金元景,过来找吕明辞引荐。当然了,吕明辞很愿意带队,带着白玉清走到金元景和润夜的面前。
“两位道长,你们聊天先停一停,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吏部的主事白玉清,这次二位的敕封就是由他来负责。”
润夜和金元景对世俗的官员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一样的尊重,于是双双抱拳行礼。
这可真是把白玉清吓得不轻,赶紧抱拳打千,对着两个人极为客气。
“二位道长吉祥,不敢当、不敢当,你们回来就好!”
白玉清这句话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其实这满城红妆是应该成为国师的礼仪,以此大家也就认定这次成为掌教的人就是下一任国师,只是需要走个掌教的过场而已。
可能是因为要册封掌教的原因,守在城门外面的军士对着道士都特别有礼貌,见到润夜和金元景之后纷纷见礼。
吕明辞正说着话,此时润夜和金元景下来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
这俩家伙还全然不知道这满城红妆,是为了他们而备。
道士的册封大典向来以红妆示人,只因道士少情寡欲此生无有婚娶,少情寡欲是为了修行成仙,而担任了掌教一职约等于放弃修仙,于是以江山为娶。
此时的汴京仿佛要庆祝一个重要的节日,显示出非比寻常的热闹来。
整个汴京从一进城开始,一条条狭窄的巷道张灯结彩。
河道两旁也安置了许多彩灯,一个个小石桥上面更是挂着七彩纸花。
不过林党的党首应该会因为大赦天下保住一条狗命,流放到詹州那个地方了了终生吧。
“是吗?怪不得现在进城还要严查。”
“几位兄弟,我陪着朋友过来做药材买卖,怎么着汴京几天不见,喜庆成这样了,可是有大事儿要发生?”
几位兵士收了喝茶费,对着吕明辞也是客气。
就是连来往的行船都挂上了红绢花,更披上了大红色的锦缎,像是彩船一般。
一行人从汴京的一道城门进了瓮城,到了二道城门正式入城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凡是进城的车辆在经过检查之后,都可以分得一匹红绸几朵绢花,要求呢是在汴京城中挂带,当出了城送还。若是一直不出城就不用送还了。
五月和七月都很开心,因为这样既能在朱府里面继续伺候,又能和家人这边斡旋,当然这也是朱红玉的斡旋,因为刘绍彤的任性她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大家伙也是紧赶慢赶往汴京去,办好了朝廷的事情再说。
一队人走的不算快,五天之后才到达汴京。
别说是润夜等外乡人,就算是吕明辞这个在汴京待了老长一段时间的本地人也没有见过这阵仗。
在车辆排队下车等候的时间,吕明辞从车上面下来了,找到了守城的将士,一人封了一个小红包塞到手里。
可能是为了隐瞒自己私自出京,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来。
与吕明辞约定离开的日子到了,润夜前一天就让大家开始收拾。
殿堂里面的神像被润夜如法的归拢了,一下子三官庙就成了前所未有的萧瑟之所。
朱红玉为了安抚家人的心,一个下人也没有带着,跟家里人说基业还是在桃花村,但是要让弟弟去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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