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畏罪自杀(1)
「他到底是好心办错事?还是故意为之?」
他之所以不避讳屋里屋外的人,是因为他知道除非他不想说话,不然他想瞒也瞒不住。
郭珍眼睛眨眨,「您刚才不是说跟您过不去吗?怎么又扯到二爷那去了....」
「臣郭官僧参见太子殿下.....」
「行了,免了吧!」
六斤摆摆手,很是不耐烦。
但郭官僧依旧恭恭敬敬的跪地叩首行礼,起身之后垂首躬身站在原地。
「四叔...」郭珍开口道。
「啊?」郭官僧一愣,瞅瞅自己的堂侄儿,无奈的点头,「嗯!」
「四叔您吃饭没有?」郭珍又问道。
「那个....我这跟太子爷说事...」郭官僧苦笑道。
「哦!」郭珍哦了声,然后继续站在六斤身边,一动不动。
~~
屋外,耿璿忍不住肩膀耸动。
郭镇脸都黑了,真想冲进去给儿子一个大耳瓜子,再踹上几脚。
太子爷面前,你叫什么四叔?有你打招呼说话的地儿吗?
你还唠上家常了?吃饭没?用不用给你烫壶酒,你俩喝点?
再说太子爷见外臣,你不赶紧出来还在那站着干什么?
「叫你
来有个事儿!」六斤对郭官僧是直接开门见山。
郭官僧忙俯身,「太子爷您吩咐....」
「您们锦衣卫这几天忙的很,是吧?」
「这个....」郭官僧组织下措辞,低声道,「臣主管北镇抚司,倒是没什么忙的.....」
其实,暗地里郭官僧忙的要死。
锦衣卫他们是在明,他是在暗。
「好,那孤给你个差事....」
闻言,郭官僧诧异的抬头。
「老二是怎么知道父皇那边的药里被王伯下令加了其他的药呢?」六斤看着郭官僧的眼睛,「定是跟御前的人有勾结....是谁?」
猛的,郭官僧心里灵机一动。
沉思片刻开口道,「殿下,这事应该是何都堂在查吧....」
说着,他犹豫片刻,又低声道,「据臣所知,尚食监的司库太监李不全好似颇有嫌疑......这话是二爷身边的太监说的,说李不全在回宫拿药的时候,跟二爷见过.....不过这事毕竟是要慎重,也怀疑还有其他人在幕后指使,所以要一步步的查....」
他口口声声都是听说....
其实这些内幕,他比谁都清楚!
因为这些奴婢就是敬事房那边审的,他隔着帘子旁听的。
「那这么说,那个李不全死了你也知道了?」六斤又道。
「是!」郭官僧马上躬身道,「听说是在山上的打水的井中,发现了他的尸首!何都堂亲自带人去查的,现在还没回来....」
说着,他沉吟起来,「何都堂办事一向是滴水不漏,凡事都要水落石出...」
「哼!」六斤重重的哼了一声,心中越发恼怒。
「嗯,而且李不全此时死亡,疑点重重......」
「孤看来,何都堂是不是有些太.....」六斤忽然开口打断郭官僧,「太....故意的....立功心切!」
郭官僧抬头,忽对上六斤的目光,又赶紧低头挪开。
太子的目光好似能看穿人的心肝肺!
郭官僧明白,其实无论是青眼也好暗影也好,对外人来说是根本无法想象的秘密。但对太子爷来说,应该是影影绰绰知道他们的存在的。
不,不是应该,而是一定。
因为这位太子爷,可是自小就在太祖高皇帝身边长大的。
从落生,就被宫里太监们的老祖宗朴大总管,当祖宗一样伺候着。
「太子爷叫我来,不单是表达对何广义的不瞒,还是在点我......?」
「出事之前,不见他察觉什么,出了事他比谁都积极!」
六斤没好气咣一下踢了一脚碳炉,「可他也不想想,这是一般的事吗?涉及到父皇,孤,王伯,宗室....还有孤的二弟!查到最后,就一个结果,我们朱家人都颜面扫地,治家无方,教子无方....」
「父皇有怜子之心,不愿意追究...可他何广义呢?非要逼得父皇下不来台,逼的二弟没活路吗?」六斤又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了,上次琪哥那档子事儿你是知道的吧?」.
郭官僧的头垂的更低了。
屋外,耿璿跟郭镇对视一眼,默契的低头各自散去。
唯有郭珍,依旧瞪着大眼睛,站在六斤身后。
「查,是要查的,尤其是父皇身边,可是总要讲个方式方法吧?」六斤又道。
「这个...」郭官僧沉吟片刻,「何都堂办事,一向是雷厉风行....」
「你在帮他说好话?」
「臣
不敢!」
「哦,他现在怀疑你太监叫什么......?」
边上,郭珍马上歪着肩膀搭话,「回太子爷,叫李不全.....嘿嘿,听这名儿就不是什么好人!」
「对,怀疑李不全的死有问题.....」
说着,六斤压低声音吗,「李不全身后到底有没有指使,只有他自己还有二弟知道,对吧!二弟那边说了谁指使了吗?」
「呃.....」郭官僧迟疑片刻,「臣等未得到旨意,谁敢问二爷呀?」
「你看....你自己琢磨!」
这不用琢磨,皇上要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早就亲自问二皇子了。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那背后之人藏得很深,其实二爷自己也不知道.........
郭镇看了这人一眼,又是眼帘低垂默不作声。
~
而郭镇则很是无地自容,老郭家不说人人都聪明绝顶吧,可几十号男丁祖宗三辈下来,也没这么傻的呀!
明摆着太子爷现在对何广义有些不满了....这是给何广义找罪名呢,你搭什么茬儿呀?
就这时,内侍袁琦引着一人从外边进来。
屋里屋外,驸马都尉耿璿郭镇等人,闻言皆是垂首不语。
六斤说话也不用避讳这几人,「哼哼,上次弄得孤和曹国公下不来台,这次还要如此,他是跟故意要跟孤过不去了?」.
忽的,站在六斤身后的郭珍怒道,「跟太子爷您过不去....谁?他长几个脑袋,臣这就去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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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耿璿的嘴角挂上笑。
「哎!」说到此处,六斤叹口气,「解缙辛彦德这几天忙着改起居注呢!他何广义倒好,非要较真,非要查....他也不想想,他查来查去查谁呀?他这是要把二弟逼到死路上去,他是何居心?」
「非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二弟做了什么?让天下人让后世人都知道我朱家子孙不孝.....哦,他这么做,置二弟于何地?置孤置父皇于何地?」
「嘶....」
郭珍的亲爹郭镇就站在门外,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暴怒。
皇帝住在后院的正房,太子就住在厢房。
六斤站在碳炉边烤着火,脸上却满是寒霜,「该他露脸的时候不见他,拆台的时候他却是一个顶俩...哼!」
同时心中骂道,「你咋呼什么呀?」
「哎,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心性淳朴就好喽....」
六斤拍了下郭珍的肩膀,「他不是跟孤过不去,而是故意要跟二弟过不去!」说着,又伸出手笼在碳炉上烤着,「父皇的意思都很明显了,家丑不可外扬....那些撺掇二弟的官员,外戚,奴婢等固然容不得,但是...也还是要在史书上给二弟留着脸......」
六斤当然知道何广义在查什么.....
「何广义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是越干越回旋了....」
栖霞山的道观,俨然成了大明朝的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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