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收网之期
岑昭侯和云煞正在吏部侍郎的家中等待着。
为了方便抓捕,他们这几天已经放出消息,说是其余几家得了病的姑娘已经全部去世,只留下吏部侍郎这一家的嫡女。
云煞扮作得病的样子躺在床中,房间里也特意用草药调出了那腐臭的味道。
府中立刻灯火通明,一队侍卫冲进来将司玢玺捆住带回岑府去。
岑昭侯在原处,眼神冰冷,他又赶忙询问云煞是否有事,云煞紧皱着眉头,“我们这便是抓住鬼爪了吗?”
岑昭侯闻言,心下也觉着不对劲,这鬼爪怎么会如此的不堪一击就被他们抓到?
两人迅速回了岑府便要去审问司玢玺,却发现他已经咬舌自尽了。
云煞心下大骇,却突然间发现这个“司玢玺”似乎身形不太对。
司玢玺常年不见光,全身上下瘦弱异常。
可地上躺着的这个黑衣人却是有着强壮的肌肉。
云煞一把抓过这黑衣人脸上蒙面的面纱,发现这个人,赫然不是司玢玺!
云煞抬头,与岑昭侯面面相觑。
岑昭侯握起拳头狠狠往桌上一砸,知道今晚的所有功夫已经是白费了。
云煞却突然看到那假的司玢玺身上掉落出一张纸来,“我已离开京城,徒儿切勿想我。后会有期。”
云煞无力的坐在地上,长叹一口气。
翌日,江月白和江浸月又来拜会。
这几日江月白时常的便要来岑府上蹭个饭,楼阴阳倒是甚是欢喜,却引得宗律醋意横生。
可是江月白总有种让人讨厌他不起来的气质,他就像冬日里的阳光一般,让人感觉分外舒服。
江浸月为了报答江月白这几日在岑府吃下的数十斤各类鸡鸭鱼肉,也拿了不少珍贵的草药过来。
却见岑昭侯和云煞两人面色不善,见了他们来也只是勉强的笑了一下。
江月白奇道:“怎么你们今日都心情不好吗?”
云煞将昨夜的事同他们说了,江月白听完宽慰道:“如今他离开京城了,不是也害不到百姓们了嘛?何况就算他要再下毒,我哥哥也可以解毒啊,这世上可没有我哥哥解不出来的毒呢!”
云煞闻言,只得笑了笑。
知道司玢玺出京了,他们近期内便不能将他们捉拿了。
岑昭侯也不想再多讲这事,便问江浸月,“江公子在京中可有什么别的打算?”
他们寻人,必定会在京中留的不少的时间。
江浸月道:“我和月白打算在京中开个医馆。”
云煞闻言也看过来,“江公子医术高明,开个医馆倒是正合适。“
“还不是为了生计,家中本就不是什么豪富人家,月白又是个爱吃爱玩的性子,若在不寻些事做,只怕很快便要坐吃山空了。”
江月白在一旁听江浸月说他爱吃,脸一红,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岑昭侯点点头,“如此也是甚好,若是江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讲,我若是能帮必定鼎力相助。”
江浸月感激的点点头。
只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便看出来这岑府中都是心思良善之人,他与月白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岑昭侯他们既然愿意真心待他们,他们自然也会拿出真心来还。
夜晚,楼阴阳静悄悄出了府,打算去赶尸。
这是她的作为一个风水大家应该尽的责任,前些日子她身体有恙,如今身子大好了,自然不能偷懒。
这一次她的任务对象便是那前不久生了怪病死去的张家姑娘。
楼阴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口中喃喃念着秘语,将生前本是如花一般美丽却因为中了那蛊毒导致面容可怖的姑娘朝京城外义庄赶着。
楼阴阳感觉到这姑娘对京城的眷念,便有心想带着她在京城中逛着久一点,于是便绕着京城走了一圈。
经过那百香林时,那女尸突然停住不肯再跳,非要往园中去走一圈。
楼阴阳看着这不听话还要求甚多的女尸,道:“也罢,死者为大,我便陪你再去走一圈。”
百香林中剩下的生蛊虫因为没有宿主,便很快的死去了,这百香林如今花开的正好,红的紫的千娇百艳的花在这黑夜中看着也别有一番风味。
楼阴阳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啊,花也看过了,我们去投胎了嗷。”
说着便又念起咒,这女尸似乎只是想看看这百香林的花,如今看完了,也乖乖的听着楼阴阳的咒语走了。
楼阴阳带着那女尸转过身,正要走时,突然看到面前一双睁得大大的杏眼正好盯着那面目全非的女尸,一双眼睛里满是惊恐。
楼阴阳还没反应过来时,那杏眼的主人便大喊道:“鬼!鬼!鬼啊——”
那叫声当真是惊恐极了。
楼阴阳认出眼前这人竟是江月白,却见江月白杏眼一翻,竟活生生吓晕过去。
那女尸在原地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楼阴阳看着眼前这有些滑稽的场景,有些想笑出声来。
这时,抱着大灰循声快步赶来的江浸月也来到他们面前,一见眼前的场景,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歉意道:“家弟幼时体弱不怎么出门,并不知道姑娘是赶尸人,这才惊扰了楼姑娘,多有冒犯,还望楼姑娘见谅。”
楼阴阳摇摇头,嘴角拼命憋住笑,“不不不,是我吓到了江小公子,理应我赔礼道歉才是。”
江浸月无奈的俯下身,将大灰放到江月白身上,又将一人一兔抱起,道:“夜已深,便不打扰姑娘了。”
说罢便抱着手中的一人一兔转身离去。
楼阴阳在原地终于憋不住的笑出来,却见那女尸也跟着她面目狰狞的咧了咧嘴,楼阴阳被那表情吓到瞬间收住笑,“快走了再不走便要错过时辰了。”
说罢便念着秘语赶着这调皮的女尸跳向义庄。
江浸月抱着江月白回了房,看着大灰对他疯狂踩脸这才让他醒过来。
他一醒来眼里便马上蓄起惊恐,语无伦次的叫道:“哥!我刚才看到一个人,不对,是一个鬼,长得超级恐怖,吓死我了呜呜呜。”
江浸月无奈的敲了敲他的头,“那是楼姑娘在赶尸!你没瞧见那女尸旁边还有个人吗?”
江月白这才反应过来,回想了下刚才那旁边似乎真的有个人。
他这才蔫蔫道,“哦。”
他本来是去帮他哥采那种只有深夜里才会开的花入药的,谁知一去便看到那样吓人的场景。
江浸月见他蔫蔫的样子,上前搂住他,“好了不是鬼,别怕了,有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江月白闻言,这才在江浸月的怀里安心睡去。
江浸月看着江月白无辜的睡颜,心中暗叹一口气。
他与江月白一母同胞,通常这样的两兄弟,一个身体健壮一个便会体弱多病。
月白自小便大病小病不断,常年是个药罐子。
他那医术高明的父亲都时常害怕月白活不到成年,一家人便都宠着他,月白又天生乖巧可爱,没有人见了不喜欢的,渐渐的便养成了这样天真烂漫的性格。
后来他苦心研究医术,对月白的身子更是小心调养,这才让他身子渐渐好起来。
他正要摸向床上的人时,云煞猛地坐起,将软筋散朝司玢玺一挥,司玢玺暗道不好,掩住口鼻便要向窗外跑去。
屏风后的岑昭侯也迅速走出来,一招不留余力的击向司玢玺的胸口,司玢玺立时吐出一口血来趴倒在地。
突然窗外传来动静,府中守夜的下人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
岑昭侯屏住呼吸站在房间的屏风后,一个人影从窗口跳到房间里来。
那人一身黑衣,手中拿着瓶子,轻声朝床边走来。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她想到了那无比正直英武非凡的岑将军,于是在一个夜里,她在颤颤巍巍的烛光下写了一封信,交给她最信任的下人,让她务必亲自送到岑昭侯手……
七日之期已到,该收网了。
只等司玢玺来,便立刻将他捉拿。
为了防止司玢玺一眼看出来,云煞还将全身都埋入被子里,手中紧紧攒着剂量十足的软筋散。
只是,他亲自用这生毒蛊生出来的毒,便是华佗再世也定解不了。
脚步轻点,司玢玺快速下山朝此时灯火已经无几的京城奔去。
这天的夜里难得的没有月亮,只余寥寥几颗寒星在天上小心翼翼的发着光。
司玢玺站在京郊最高的山上,向下俯视着这里。
她深知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皇上,可每当他想不顾一切向皇上坦白时,却又担心遭到皇上的厌弃。
日子一天天的过,珍妃一遍沉溺在皇上的深爱里,一边又在宰相的威胁下战战兢兢。
今天,他便要去收他炼做的、世间绝无仅有的剧毒了。
没了鲍府的那两个蠢货,他想杀岑昭侯便只能靠使毒这一条路了。
只是他那个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好徒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是能一一解开他所炼得那些寻常的毒。
她总在深夜梦魇里被齐渊士派来的人给害死,醒来时却又躺在皇上温暖的怀抱里。
皇上总是用温柔缱绻的眼神看着她,轻声对她说:“睡吧。”
让她安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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