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居然有个女儿
“那你倒是说句话呀。”
黎振山把眼神从天花板上收了回来看向了柳小凤，柳小凤这才注意到黎振山的眼中已经有些雾气了。
“小凤，这些年苦了你了。”
其实道理黎振山都懂，在临海怕是没人敢要黎沫了，能跟孙家分庭抗礼的就那么几家，又有谁会为了黎沫去得罪孙家。
柳小凤一边按摩着，一边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展开之后递给了黎振山。
“振山，我的时间不多了。”
而黎振山看完那张纸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胃癌晚期。
背对着柳小凤，黎振山的肩膀开始耸动起来，她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起初我就以为只是胃疼，但是有一次疼的受不了就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我一直没敢告诉你们。”
“我就是想在走之前看到小沫能有个好归宿。”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爸，妈，吃饭了。”
房门外，黎沫轻轻的敲着门叫两人出去吃饭。
柳小凤将黎振山扶到轮椅上，收拾了收拾自己的情绪后，推着黎振山出了房门。
饭桌上，黎沫说了明天要去黎家的事，让柳小凤明天休息一天在家照顾黎振山，这是这个家每个月必有一天的习惯了。
……
次日，黎沫带着楚汐简单的买了点儿东西之后直接来到了黎家。
开门的就是黎沫昨天说的小遥。
小遥看见来人后惊喜的说道：“妈妈，你来看小遥了呀。”
黎沫宠溺的摸了摸小遥的头，拉着她往里面就走，丝毫没有去管愣在原地的楚汐。
那个小女孩叫黎沫妈妈，她居然叫她妈妈，那她不就是……
楚汐急急忙忙的快走了两步追上了黎沫，蹲下身子拉着小女孩的手说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小女孩也不认生脆声声的回答道：“叔叔，我叫楚遥。”
楚遥，她姓楚！
看着她的大眼睛，楚汐越看越喜欢，真像他。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楚遥摇晃着她的小脑袋表示自己不知道，况且她也没有在乎这件事情，手里的好吃的已经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楚遥的行为楚汐一丝不落的全都看在眼里，这让他的脸上有了一丝阴霾。
“小遥平常在这里吃不到这样的东西吗？”
他们这次来，买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东西。
“对呀，只有妈妈来看我的时候才能吃到几天。”
“那你平常都吃些什么？”
“馒头片，然后有的时候会有菜汤喝。”
楚遥的回答让楚汐握紧了拳头，自己的女儿居然遭受的是这样的待遇，小孩子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吃那些东西怎么能行。
他不相信黎沫不知道这种事情。
而黎沫像是读懂了楚汐的不解一样，冷声的开口道：“她在这儿最起码不用跟着我受外人的欺负。”
“还有，我负担不起她的学费。”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道出了她的无奈和心酸，却也让楚汐更加的自责。
不过就算如此，楚遥再怎么说也是他们黎家的骨肉，就算是个佣人恐怕也不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的确，在黎家，楚遥连他们的佣人都比不上。
“那小遥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儿吗？”
听到爸爸两个字眼，楚遥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一双大眼里透露出的满是失落。
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楚遥低声的说道：“不知道，妈妈总是跟我说小遥的爸爸遥不可及，所以给我取名叫楚遥。”
因为遥不可及，所以取名叫楚遥。
这句话就像一柄巨锤一样砸进了楚汐的心里。
或许自己对于黎沫来说就是个噩梦，把心态放宽点儿的话，那自己就是个路人，但因为孩子，她选择一个人承受这些。
“那叔叔当你的爸爸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楚遥原本失落的眼神里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楚汐欣喜的说道：“真的吗？那你可以接小遥放学吗？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接放学。”
她的要求让楚汐愣在了原地。
“可……可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竟然让楚汐觉得那么沉重，她的女儿所要的竟是如此简单。
两人的对话被黎沫听的一清二楚，她也并没有阻拦，见楚遥是这个男人的权利，就算她在心里有怨气也不能剥夺他的这个权利。
等他俩说完后，便再次拉起楚遥往屋里走去。
此时黎家的客厅内早已经坐满了黎家的人，他们都想看看八年前那个让他们黎家越来越难的人到底是谁。
“爷爷。”
坐在居中位置的黎老太爷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睛都没有看黎沫，自从楚汐进屋后，他的眼睛就一直落在了楚汐的身上。
楚汐也没有一丝的畏惧，或许没有这些事情，他可能会觉得亏欠黎家，但现在，黎家的一切局面在他看来都是自作自受。
尤其是他女儿的事，让他对这个黎家并没有什么好感。
“你这个混蛋！还不跪下！”
愣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你既然知道咱家现在这种情况，难道要看着小沫孤单一辈子？还是想让小沫去求那个孙家的大少爷？”
黎振山像是赌气般的自己费力的翻了个身开始背对着柳小凤，柳小凤看到他这个举动直接笑出了声，都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似得。
黎振山听见这话就有些气恼。
“办什么办，要不是他，咱家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柳小凤啧了一声，有些埋怨的说道：“你说你脾气怎么这么爆，还没说两句就要冲我发火。”
正当楚汐想要给齐丛打电话的时候，钥匙开门的咔嚓声响了起来。
进来的是黎沫的妈妈柳小凤。
柳小凤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楚汐明显一愣，自己家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客人了，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柳小凤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开始给黎振山按摩双腿，一边按着一边说道：“哪有什么苦不苦，谁家的日子不是这么过。”
捏了一会儿腿之后，柳小凤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对了抽时间让小沫跟楚汐把事儿办了吧。”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着呢。”
难道是为了小沫来的？
柳小凤热情的跟楚汐打了招呼后直接走向了厨房，原本楚汐以为柳小凤对自己也会是怨恨连连，但出人意料的，她居然没有对自己恶语相向，相反的比刚见面的时候还要热情。
楚汐摩梭着下巴四下看着这个小平米的房子，如果自己在住进来的话恐怕就只能睡在沙发上了。
看来得赶紧置办个大点儿的房子了。
在闲聊了几句之后，柳小凤让楚汐随意点儿，就像是自己家一样然后走进了卧室里面。
一进门，柳小凤就欢快的对着黎振山说道：“振山，楚汐这小伙子不错，我听小沫说了今天要不是他，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
黎振山仍是最开始那副模样，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楚汐的这个问题，黎沫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开始准备做晚饭，对于楚汐的出现，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接受还是应该怎样，她的心里是一团糟。
虽然楚汐有心想要帮忙做个晚饭，但奈何自己根本没进过厨房，也只能在一旁干等着，本来想要给黎振山按按腿，也被老丈人无情的拒绝了。
他知道他需要时间来弥补他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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