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永眠镇 第三十四章 神之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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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当初的女人早就不再被人们所知晓,久到尘埃落定,再无变数。某日一个金发女孩闯入森林之中,她追逐着若隐若现的城堡,努力地想要寻找到它的真身,就在此时,一只乌鸦摔落在女孩面前。翅膀上沾满了血迹的乌鸦让女孩心疼不已,于是她撕破自己珍爱的裙子,用裙边细心为它包扎,乌鸦顺从地蹭了蹭她的手掌,以表示自己的感谢。女孩再度奔跑起来,在深邃的森林里面穿梭着,终于来到了那座阴森的古堡前。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女孩将乌鸦放在柔软的沙发上让它好好休息,她在古堡里面四处穿梭,却没能找到任何人。女孩失望地回到大厅,却发现乌鸦早就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根漆黑的羽毛昭示着曾经的存在,女孩迎着落日离开了森林。

黑色的羽毛在天空中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金发少女站在城堡面前,踌躇着,她推开大门,与二楼楼梯上的黑发白裙的女人四目相对。黑发女人将权杖交给了金发少女,随后又消失了,金发少女跌坐在地上,留下了宝蓝色的泪水。

壁画的最后,是两滴宝蓝色的泪水融合在了一起,渐渐地变为了一盏时钟,扭曲的时间里夹杂着神圣的祷告,再也不被听见。

“我觉得她就是那位神明,你看之后天光出现,女人手里出现了权杖,她在和这道光作斗争,并且将它逼了回去。随后有王冠落下来,它变得破碎。在我看来,权杖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可以持有权杖。因为在欧洲,权杖某种意义上就是权力的象征。并且这道天光出现的时候,是在恢复这片大地的生机,我们可以把天光理解为神的力量吧?这个女人能够和天光对抗,也就是能够和神对抗。我并不认为普通人能够和神明对抗,她有此能力,甚至更甚于天光,那么她也应该是个神,或者说她的身份或许比神明更高。”君瑶很快地就回答了林墨的问题,许轻染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他也开口,“你刚刚也说到了王冠掉下来,并且变得破碎,我认为这个王冠是比权杖更具有身份象征意义的东西,而它从天空中落下来变得粉碎,正应了莉莉家那位夫人所说的神明因为一些事情失去了力量。王冠碎了,就是力量没了。”

“可是很奇怪,女人并没有失去力量啊?你看她捡起了王冠的碎片,并将它扔了出去,随后被碎片碰到的地方竟然长出了鲜花和嫩草,这种力量,比天光更加强大。天光在照射这片土地的时候,只是让这里长出了绿草而已,可是女人还能让这里长出鲜花。如果说王冠碎了代表着她失去了力量,那么之后女人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林墨反问道。

“有没有可能王冠破碎代表的是身份的失去?或许女人和天光对抗,因而被降下惩罚失去了神明的身份,可是力量依旧还在。你看之后女人使用自己的力量将整个大地恢复原来的模样,然后举行了一场盛典,这是一场加冕仪式。或许通过这场加冕仪式,她重新拿到了一个身份。”君瑶顿了一下,“只是这个通过加冕仪式获得的身份并不一定是神明。”

“其实,我觉得这个通过加冕仪式获得的身份,应该就是神明的身份。不过这样推断的话,这个女人在之前失去的身份就比神明更加高了。”许轻染皱眉,他觉得现在纠结这个女人的身份是什么似乎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壁画的前半段是永眠镇的由来,而这个由来与他们的任务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反倒是壁画的后半段,更贴合他们的任务背景。

因为许轻染认为这个金发女孩和金发少女是同一个人,并且是他们熟知的人——

伊丽莎白。

“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壁画的后半段,你们觉得这个金发女孩是谁?”许轻染如是问道。

还没等到君瑶和林墨回答,钟楼的上面突然传来了歌声。

那是极为空灵的歌声,是教堂用的祷告之音。

林墨忽地伸出手指放在嘴前,做出“嘘”的姿势。

君瑶和许轻染识趣地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听见了一个声音,隐藏在歌声里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

“永眠镇在很早以前是一片神迹,它归属于某一位神明,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神明失去了力量,他留下来的神迹却因为曾经的存在而被降下了惩罚。”莉莉家那位夫人的话忽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这样想来的确,这个壁画的前半部分很像是那位夫人说的传说。”林墨点了点头,肯定了君瑶的猜测,于是林墨笑了一下,“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壁画吧?首先是这个黑衣女人,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画的最开始,她坐在荒芜的土地上看上去很悲伤,那么她为什么会悲伤呢?她是基于什么立场才会如此模样?”

“壁画的最初是祈祷,可是在壁画的最后却是在忏悔……”君瑶无奈地摇了摇头,整个壁画所表达出来的内容太多了,她一时间还没办法把这巨大的信息量给消化掉,于是她继续向上走了一段,到了一个平缓的平台上,君瑶试了试角度,确定在这里能够看清所有的壁画,随后就坐在了地上,从扶梯的缝隙里再度观看起壁画。林墨和许轻染见状也过来坐下休息,三个人一时间没有言语交流,只是沉默地看着壁画。

似乎是过去了许久,君瑶终于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两个人,“这个壁画的前半部分,不会是画的永眠镇的那个传说吧?”

“传说?”林墨没有反应过来君瑶的意思,倒是许轻染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林墨,你想想你们当时去问莉莉家那位夫人话的时候,她不是提到了时间诅咒吗?还有关于永眠镇的来源。”

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两条蛇的脑袋似乎动了?

君瑶正疑惑着那到底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说它真的动了的时候,前面的林墨发出一声惊呼,君瑶抬起头,看见了极为震撼的一幕。

壁画。

“Wash me thoroughly from my iniquity, And from my sin cleanse me.”壁画的结尾依旧是一句话,金粉将它蒙住,却又看上去那样模糊,就像是这句话被刻上去之后又被人抚摸过无数次,最后脱落了一般。

“《圣经》诗篇第五十一篇二节,求你将我的罪孽洗涤净尽,并洁净我的罪。”林墨伸手温柔地抚摸着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就像是要把它揉进身体一般。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新芽破土一般,暗含着希望。

林墨朝她望过来,似乎是没想到君瑶竟然知道《圣经》而且还对这里面的内容如此熟悉,君瑶只是对她笑了笑,紧接着将注意力放在了壁画上。

壁画的开端便画着一个女人,长长的黑色的头发,穿着如鲜血般红艳的长裙,女人跪坐在被大火灼焦的土地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宝蓝色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的表情悲伤而又绝望。远处天光乍现,金黄色的神辉洒在整片大地上,祝福的圣音回荡,万物竟都有了复苏的迹象。女人将手里拿着的那本书扔在脚下,她面带讽刺地看着神辉,直到光芒将她包裹住,她手里出现了一把权杖,重重地打击在地面上,黑色的焦土与嫩绿的新草对抗着,形成了一道极为鲜明的分界线。神辉骤然向后退去,女人步步紧逼,竟是将神辉赶回了它出现的地方。一座王冠从天而降,在坠落之中王冠变得支离破碎,落在地上的时候竟已粉碎成渣,女人弯下腰捡起碎片,像是怜悯,随后将它抛了出去,碎片经她扔远后竟在荒芜的土地上生长出了娇艳美丽的花朵。所有的碎片就那样飘洒出去,所到之处,生生不息。大地在女人的指引之下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于是它成为了女人的领地,人们相拥,动物相聚,花草树木,高山流水,蓝天白云,在盛大的仪式之下,加冕结束了。春去秋来,岁月几载,某一日惊雷轰下,紫色的枷锁破风而来,女人奋力抵抗,双方僵持不下,熟悉的神辉悄然落下,在这片悖伦的领地上降下来惩罚,淡黄色的屏障紧紧包裹着,没有人能逃离。女人收回权杖,仰天长笑,挥手创造出一片森林,就此消失于翠绿之中。

美轮美奂的壁画,鲜明的色彩,极为特别的绘画风格,长长的延绵不绝的,一时间不知何处为终止。

这种震惊感,绝不亚于亲眼看见敦煌壁画,或者是更甚于敦煌壁画给人的感觉。

“啊……我知道了。”君瑶点了点头,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跟着许轻染和林墨两人继续往上面走,才迈出去几步,她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刚刚那个蛇的雕像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之前在哪里看见过这个雕像,正是因为觉得很熟悉,所以说才想要去摸摸看。那几乎是下意思的动作,要不是许轻染及时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或许自己真的就鬼使神差般去摸了那雕像了。

君瑶收回目光,再次向前走去,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再度回过头去看那尊蛇雕像。

在壁画的开始之地,刻着一行小字,用金粉蒙了一层,格外亮眼。

“But you, when you pray, go into your inner room, close your door and pray to your Father who is in secret, and your Father who sees what is done in secret will reward you.”

君瑶将这句话读了出来,“出自《圣经》马太福音第六章六节。你祷告的时候,要进你的内屋,关上门,祷告你在暗中的父。你父在暗中察看,必然报答你。”

三个人在楼梯上转了一圈,就看见了亚当日记里面所说的让莉莉兴奋不已的墙壁上的雕像和壁画。墙壁上的雕像都是用石头雕刻出来,雕刻的人功底一定很好,将这些动物做的栩栩如生。墙壁上的雕像大致有七种模样,展翅欲飞的红色眼睛的蝙蝠,将嘴巴张的很大几乎要吞下一个成年人的拳头的金色眼睛的蟾蜍,带着狰狞表情趴着的绿色眼睛的蜥蜴,两条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蛇吐着信子,静静地站着的紫眼睛乌鸦,碧蓝眼睛的黑猫像是被人踩着尾巴一般炸毛表情凶狠,还有似乎在嚎叫的狼。

君瑶将这七个雕像仔细地看了一遍,不自觉地点头道,“这雕刻师的工艺真是绝妙啊,这些东西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样。”话说到这里,君瑶伸手想要去摸一摸那个蛇的雕像,可还没够着,手腕就已经被许轻染抓住,他的表情极为严肃,“别乱动这些东西。”

君瑶被他这一句严厉的呵斥给吓住了,许轻染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她却愣愣地没有动弹,林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些雕像里都含着怨气,还有些夹带着巫术的气息,你啊千万别乱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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