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湖庙堂
“公子请恕在下冒昧之罪,月前,便听说公子奉皇命巡视荆州,一路求贤访道,不亦乐乎,想是有所获吧?弊帮在江湖上略有几分薄名,也与几位前辈相识,闻得公子礼贤下士、平易近人,思贤若渴。便想公子或许会取道益州,再加上公子适才所问之事,又观公子气度凌云,举止不俗,身边之人皆非泛泛,故贸然臆断,果被言中,幸会幸会,在下失礼了。”书童作揖。
“既如此,那贵帮定是知道本公子前来所为何事?”宇文深强作镇定的说。
“公子所问之事,弊帮已然知晓,且已有答案,”书童答道。
竹楼甲字层上,昨日的书童已在等候,双方礼毕,宇文深就命人拿出了白银十万两,交予书童,书童手下后,说:公子真是讲信誉之人,不过我灯笼会做事,也必须公平合理,说好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白银,多一分不收,少一分也不干,这是找回公子的一两白银,请收下。”
宇文深笑了笑,让收下银子。随后,书童便奉上一个锦囊,并叮嘱道:“公子所问之事,便在这锦囊之中了,但是,公子如若信得过本帮,就请在回长安之后再打开,切记切记。”
“这是何意?”宇文深不解,他自然不是怀疑灯笼会欺骗他的银子。
“天机不可泄露,公子回长安自然就知道了。”书童也是很神秘的说。
宇文深无奈,只得告辞下楼。书童将其送至楼下,再次嘱咐,回京途中万万不可打开锦囊。宇文深只得表示愿意听从劝告。便火速回京了。
按照灯笼会的吩咐,宇文深一路虽然锦囊不离身,每每想打开开看,想知道这花重金求得的妙计到底是什么,但是想起这个神秘莫测、誉满江湖的帮派的叮嘱,便每次又把这锦囊放回了胸口……,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京城。来到京城的第一天,在城门口拒绝了诸位大人为自己接风洗尘的美意,一则是为了避嫌,二是胸口的锦囊让他无心做其他的任何事。回府后,没有心情与淑怡进晚宴,就把说自己有事,把自己关进了紫云阁。
这紫云阁是二公子平时与重要的心腹商量事情的所在,公子不在阁内,就算是淑怡也不敢进入打扫。当初公子和淑怡大婚时,一位来贺的有点名气的江湖术士说,此处紫云缭绕,必出祥瑞,应建一座阁楼在其下得此祥瑞福泽,于是阁楼建成后名为紫云阁。
二公子在紫云阁内,独自坐在一张案几后面,面前是一盏摇曳的灯,灯光就像自己现在的心一样不安。他慢慢的,取出了捂在心口已有月余的锦囊,缓缓的解开,像是怕把它弄坏了一样,然后轻轻的将这花费近十万白银买来的锦囊中取出的一方素绢铺在案几上,只见上面用隶书写着:
天下风云任变幻,
竹海坐看灯笼览。
火熄竹枯辉湮灭,
却是紫气从东来。
这是什么意思?
前两句尽人皆知,后两句呢?火熄。竹枯,这是凋零颓败之像,为何颓败之后紫气东来见祥瑞呢?是破后又立。涅槃重生之意吗?可是这与前两句有什么联系呢?……
宇文深现在十分焦躁,又很想骂人,自己花费重金买回来的答案,却一头雾水,无法破解。只好在地上来回踱步,中途喊了几次来人,要了几次茶水,想立刻请人来商议,又想自己再琢磨琢磨,只好挥挥手,让人出去。
就这样,宇文深彻夜未眠,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花十万两白银买来的这句话所为何意,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急匆匆的安排师爷将几位心腹重臣请来于今夜子时紫光阁相商。然后去晋国公府请安,顺便将此行所获讲与母亲元氏听,或许母亲的聪慧可以帮忙,但事与愿违,元氏也不解其意。宇文深只得等到今夜子时与诸大人商讨。
子时,紫云阁内。
天下风云任变换,竹林坐看灯笼览。火熄竹枯辉湮灭,却是紫气从东来。
诸位大人此时已将这首诗念了不下几十遍了,
“依老夫看,这灯笼会简直就是故弄玄虚,故作神秘。好自抬身价。”
“依在下的意思,前两句嘛,就说灯笼会无所不知,坐知天下事,后两句实在告知公子,否极泰来,只要熬过艰难,定有运转之时……”
“熬过?怎么熬?公子赴竹海就是为得知如何扭转如今局面,而他却告诉我们要熬,现在世子在朝堂上步步紧逼,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就算我等按兵不动,对方也是紧步相随。根本就不可能停下来。”
“两位大人休要争吵,依老朽愚见,既然公子已花了十万两,那就再费十万两,上竹海问个清楚。反正由不缺那几个。”
这时,宇文深说道:“不对,不是十万两,是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正好是五个九。”
众人心中一惊,五个九,那就是九五指数,莫非……,正在面面相觑时,阁门忽然打开了,只见进来一位面色冷峻,方脸阔耳、双目深陷的年过半百之人,身着朝服,推门而入。
“见过公子,诸位同仁好。”来人虽在门口,但中气很足,声音少许尖锐。众人一转头看,原来是当朝主管刑罚的秋宫大司寇:吕正。
这位大司寇原是大魏朝廷主管刑狱的一个主司,和当时为将的宇文护关系甚密,后来更是跟定宇文泰来到长安,拥立漂泊在外的魏帝登上大宝,所以宇文泰让其担任主管本朝刑罚的秋宫上大夫。十一年前,朝廷发生一次巨大的动荡后,宇文护才令其担任大司寇一职。
众人见是大司寇到来,纷纷起身见礼,吕正先是解释道最近掌刑罚的秋宫有几件大案,后向诸位致歉。最后问道:“公子此行,定是有所收获,不然怎么会深夜召见我等?”
宇文深将从灯笼会所得之素绢递于吕正,并向他询问关于灯笼会之事。
吕正将素绢仔细阅读后,故意卖老到:“诸位刚才争吵不休,是否因此所起?”
宇文深只得耐着性子到:“请先生赐教。”
吕正捋一捋胡须,慢慢的说道:“灯笼会的事,老夫确实略知一二。”
“公子慢走,明日再会。”书童作揖。
下楼之后,宇文深等胡乱歇息了一夜,心急火燎,如隔三秋。,次日一早,随行带着早就准备好了白银十万两,再上竹楼。
“请开价吧,贵帮的规矩,本公子自然是要遵守的。”
“好,公子是爽快之人,在下就直言了,公子所问之事,需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白银。”书童开价。
“好!明日我会再上竹楼,希望得到满意的答案,告辞。”宇文深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接待的是不能开口之事。”书童话尚未说完,被宇文深打断。
“是的,甲字层接待的确是不能开口之事,不过,这层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七命层,贵客可知何意?”书童问道。
“七命层?”宇文深疑惑道。
“哦?”
“不过,弊帮亦有弊帮的规矩……”
“这……”,这楼上一干人听到公子身份被识破,皆面面相觑。
“等等!你怎么知道是本公子?”宇文深很惊讶。
“对,七命层,贵客来到此层,该知道我大周官制,我大周选拔官员,采用九品中正制,各中正官对参与选拔之人量德度能后,将其分为上、中、下三大品,每一大品又分三品,共计九品,然后任命之,任命后的官员级别又分九命,官居九命者位极人臣,其下次之。所谓七命层,就是在官居七命以下范围内之事,本帮可以开口,但绝不行动,七命以上,力所不及也。”书童侃侃而谈。
“看来今日我是来错了?”宇文深戏谑。
宇文深见是一个小小书童,心中便有轻慢之心,也不入座,负手而立,问到:“这竹楼上面可还有一层啊?”
书童拱手答道:“贵客或许有所不知,这竹楼只有四层,最下丁字层,接待民间百姓之事,第二丙字层,接待江湖来客之事,第三乙字层,接待富商巨贾之事,至于在下接待的最高的甲字层嘛……”
“不知贵客来此,所为何事?不妨直言。”书童恭敬的问道。
“贵帮的规矩是将所求之事在某一楼层写下,放于灯笼之中,是吗?不过,在下今日需要的,是一盏照亮乾坤的灯笼!。”宇文深故作傲慢。
“在下明白了,请昌城公入座,容在下细说。”书童请到。
江湖庙堂
书接上文,宇文深了解到灯笼会的规矩后,便一行人来到竹楼前,直上竹楼第四层甲字楼,上楼梯后,只见一座翠竹屏风上雕刻着山河大川,绕过屏风,空荡荡的厅内正中乃是一方竹桌,竹桌看起来比一般的要大很多,四周各围着座榻。听有人上来,座榻上便起来一位大约十七八岁样子的清秀书童模样之人,放下手中书卷,微笑着拱手道:“远来贵客,未及相迎,恕罪恕罪。”
宇文深并未答话,书童模样的人又说道:“车马劳顿,贵客何不坐下喝口茶,歇息歇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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