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把夫君还给我
“嫂子,他又欺负人家!”阿梅学着林小七的声音立在我身旁,似笑非笑道。
钱江朝她脑门上使了劲弹下。
“嘶!”
“我这里没有你的男人,你认错人了!”我想挣脱她,回去府里,可那双手死死将我抱住。
“三妹妹,我知道庆之一直在里头,他几年都不曾回家看过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般对我?虽然我是庆之正经娶回家里的妻子,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在意的人都是你,我输了,没有庆之我根本活不下去,要是我愿意和你平起平坐,给你平妻身份,你让庆之回家来好不好?你们一起回家来好吗?三妹妹,你把夫君还给我?求求你!就算他不爱我,但是只要他还在我身边,能让我远远的看上一眼,我就满足了,真的,我不会打扰你们!”
祝新月梨花带雨,满脸绝望,演得一手的好戏。
人群中为她不平的嗡嗡声越发大起来,时不时有人对着我指手画脚,似乎我真是那个她口中夺人所爱的坏蛋。
阿梅冲出过朝她面门就是拍拍两巴掌,将她打趴下去。
“你这个贱女人还有脸来求我们小姐?你敢说当年淮南山那次不是你动的手?你以为哭哭啼啼装装可怜就可以掩去那些年你作下的恶事吗?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个贱货!你会有报应的!”阿梅指着她鼻子恶狠狠就是一顿骂,祝新月捂住那边被打的脸,喃喃说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作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
“不是你?哈哈,你以为我会信吗?怎么?胆子不小啊,还敢打上门来?真不怕我特么在这里弄死你吗?”
阿梅显是动了真怒,抓住祝新月的领口,捏紧了拳头似又想要落到她脸上去。
“够了,你们抢了人家的夫君还想要弄出人命啊?还有没有王法了?”人群中有胆大的汉子看不过去,出言阻拦道。
“少管闲事!”阿梅阴森森朝那人说了句,那人便收了声退了回去。
“阿梅,算了,咱们回去吧,和这种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真是够了!
“你要找陆庆之自去找便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以后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再有一次,我真的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淮南山那次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我们心里有数,若有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好自为之!”
说罢便拉着阿梅回府。
“我不会放弃的,一天不见着他我便一天跪在这里!”身后是祝新月绝然的声音。
“随便你!”
我哐当一声将门关牢,靠在门后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气冲冲进去寻陆庆之。
浑蛋!!!不是说一早留下休书给她了吗?
不是说早已没有干系了吗?
不是说早已处理清楚了吗?
“陆庆之!!陆庆之!!!”脑门上的怒火腾腾往上冒,我扯开嗓子吼道。
“囡囡莫急,门外那个疯女人一早就来了,叫我给轰出去了!到底怎么回事?庆之不是说留了休书了给人家了么?怎么这会子又跑来怪咱们拐了她夫君了?”娘亲听到我的声音,从里头走出来。
“你声音小一点,你爹这会子正在书房里陪兜兜写大字儿,这事他们还不知道的。”
“娘,陆庆之哪里去了?”我立定,复又深深吸了口气,抚了抚胸口。
“没说去哪里,他那个伙计老早就来叫他走了,好似有个什么人一直在铺子里等他,急得不得了的模样。”
“娘,你先回房吧,暂时不要告诉爹爹了,他年纪大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气着他。”
娘亲点了点头。
“你莫急,莫气,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等他回来好生说清楚就好。”
我按奈住心中升腾的火气,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便扯着阿梅回了房。
这一夜,陆庆之彻夜未归,而我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将将亮出一点白光,阿梅掂着脚尖去门口瞧过后拍着胸口同我说:“那个贱人总算走了!”
我轻呼一口气,可心中那沉甸甸的感觉却是越来越重。
摆过早饭,阿梅如常去开铺子,可卸下门板一看,门口早已三三两两围成一圈,比昨日还要热闹。
我用眼神去问阿梅,不是说走了吗?怎么又来了?这样闹下去我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揉了揉额角,我头疼不已。
这么一朵小白花,可怜巴巴的跪在我一个寡妇门前,口口声声叫我还他夫君,老天,我敢保证,不出三天,必定沦为平安县里人人津津乐道的笑柄!
林小七与钱江许是听见传闻,忙拔开人群走了进来。
“哎,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想要搞事?这么跪在我铺子前头,我还怎么做生意,走,跟老娘见官去,当我们姓何的好惹是吗?”林小七一来便扯着她衣角就往人群外头走。
祝新月小气抽泣着挣扎着:“你放开我,你这个泼妇,我是来寻相公的,干你那铺子什么事?你快放开我!”
“寻相公寻到我家门口来了?呵呵!真是笑话!你找相公干嘛不去自己家里找?还说不是来搞事儿的?说哪个派你来的?是不是见我们铺子生意好了眼红?才想出这等下三烂手段?有本事咱们在生意场上正经较量一番啊?跑偏门算什么?败坏我嫂嫂的名声!我告诉你,再不滚开老娘当真拿你去见官!”
许是林小七这一番言论打开了围观群众的脑洞,一时议论声嗡嗡响声,纷纷一副原来是这样啊的表情。
“人家一个寡妇,做生意养活孩子本来就很难了!还要这样来抢生意,破坏人家名声,当真不道德!”群众甲指着祝新月道。
“我在这平安县生活了一辈子也没见着做生意做得这么不要脸的!这何老板死了相公又死了婆子,一个人养个孩子当真不容易啊,这不是叫人家孤儿寡母去死吗?”
“兴许有什么内幕也不一定,这女孩昨天就来跪了,我瞧着也是个可怜的,唉,世风日下啊!”
“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前阵子她不是要同那魏家老大成亲么?怎么后来不了了之了?”
林小七果然是个泼辣的,一出手立时扭转了战局。
“我没有!没有人派我来,三妹妹,你说啊!我当真只是来寻相公的!”
祝新月见人群中七嘴八舌似是对她不利,便急急挣脱林小七看着我说道。
我扭过头,将刚刚出炉的烧鸡挂上去,扯开嗓子道:“今日烧鸡限量十只,手快有,手慢无!”
一时大家争先恐后的过来抢鸡。
人群后祝新月愤恨的瞪我,我转过脸,招呼客人不再理她。
十只烧鸡很快售空,没买到的人嚷嚷着明日要早一点来,又抱怨着我为甚不多做一些,不多时,便散了个干净。
“走吧!人都走完了,演给谁看呢?”林小七搬过一张椅子立在她边上,居高临下的瞧她,面上不屑一顾的鄙视神情毫不掩饰。
祝新月朝她翻了个白眼,转过眼朝着我家大门跪得笔直,一副不到地老天慌绝不离开的架势。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呐?我叫你滚!听见没有?”
“有些人啊,就是喜欢这样喽,给脸不要脸!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瞧着就叫人恶心!呸!”阿梅见她死也不肯说,便出来帮腔,说完还朝她面门呸了一口,恨不能生吞活剥她一般。
祝新月面色萧索,份外悲凉的跪着,竟是毫不理会她们。
“你走吧,我不想对女人动手,你不要逼我!”钱江见哄她不走,也是气得不轻,压低嗓子道。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拔弄着账册,心绪难平,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这人?我上辈子莫不是挖过人家祖坟,这辈子她要这么阴魂不散的纠缠。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之际,陆庆之终于从街角走出。
“表哥······”祝新月一副无比悲伤的表情看着陆庆之,欲从地上爬起来,许是跪得腿麻了,试过几回竟也没有站起来,就那么伏在地上,更显狼狈。
“你在这里做什么?”陆庆之慢慢踱步到她跟前,眼神冷了下来。
“表哥···我总算找到你了,表哥~“祝新月喜出望外,梨花带雨爬起来去扯他衣角,万分委屈的模样,也是,就将将那场面而言,确实是我们人多欺她人少。
“放开,我早就给过你休书,以后两不相欠,你还来找我做甚?”陆庆之扯下她拉着衣角的手,淡淡的说。
祝新月抿着嘴唇,眼泪在眼里打转,却偏偏不落下来,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离开陆府我一个孤女还能去哪里?”
“再说,当年那封休书根本就没有签章,从来就没有生效过,所以我祝新月一直都是你的妻子!既然你不想走进那个家,那我就跟你一起走出来,无论如何,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祝新月强忍下泪,可怜巴巴的说道。
“表哥,你不要赶我走,我再不会跟三妹妹争了!真的,我发誓,不会打扰你们,我一个孤女······真的无处可去······”
陆庆之皱着眉,一言不发。
“如果······如果你为难,那三妹妹来做你的平妻,我只要站在你身后,远远的看着你,有个地方给我遮风挡雨,就心满意足了,真的,表哥,你相信我!”
豆大的泪,终是落了下来,陆庆之依旧不发一言,祝新月已是泣不成声,这模样,倒叫我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看来今天这铺子是没法子再开下去了,于是我七手八脚欲将那门板装上去,阿梅见了,忙过来帮忙,待关好了门板,落下锁,我便抬脚进屋,他们要如何,同我有甚关系?
“三娘,你信我!”陆庆之拉住我跟上。
那头祝新月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扯住陆庆之的袖子,于是,我又给他们扯了下来。
“既然休书不成立,那这便是你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寡妇,参和在里头实在是没有立场也不应该,所以······请二位移步他处自行处理好,莫要影响我的声誉。”
陆庆之闻言脸色蓦然一白,紧拉住我的那只手青筋爆现。
“三妹妹,你不要这样···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来求你,求你们收留我,只要能在表哥身边,哪怕只能在他身边远远看着他也好,我都不在意了···这些多年来我怕了,我真的怕了,表哥···你不要不要我······唔···你不要离开我······三妹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祝新月说着就又要下跪。
陆庆之一把将她抓起,怒视道:“你们到底要逼我至何种境地?这些多年来······我一直在忍让!忍让!可是你知道人的忍让是有限度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叫你们牵住鼻子走!!!陆家欠你们祝家的,还了二十多年了也应该还够不是吗?你们到底还想要什么?想要我的命吗?有胆子就来取啊!!!”
陆庆之怒推了她一把,祝新月倒退了好几步,扶住身旁的石墙才将将站稳,不可置信的、绝望的看着陆庆之。
“表哥···你说我逼你?”她声音略带了睦颤声,生不如死的样子。
“明明是你们陆家在逼我!!!”
“当初要不是你们陆家作孽,我祝家又怎么会家破人亡?我又如何会流落成孤女?当年要不是祖母做主,我又怎么会弃了自小订下的亲事嫁给表哥你?如今我一介孤女,你说不要便不要了么?你要我怎么出去见人?以一个下堂弃妇的模样去生活吗?那你不如直接一刀了解了我!!!我逼你!哈哈······我逼你!!!你明明什么都不了解!我日也盼,夜也盼,就盼你能转回头看我一眼······你知道那么多个孤独的日日夜夜我都是怎么过来吗?是你!!!全都是你!只要想到总有一天我能等到你回头看我,再多苦难我都能熬过来,表哥,我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你要我去哪里?我没有逼你,我甚至都愿意让她做你的平妻······难道你真的吝啬的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给我?”
眼泪一直顺着祝新月的脸颊一路流到她胸前的衣襟上,形成两滩湿湿的泪痕,声声控诉着陆庆之的“罪行”,看着他们如此难受,如此绝望的立在我身前,一来二往,不知前路在何方,如此迷茫的人生要怎么走才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我苦笑一声,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非要牵扯进这种无望的感情纠葛?
“那你有想过我的意愿吗?你的感情,你的付出是我想要我的吗?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给,我就想要的,你懂吗?你还年轻,只要你愿意,未来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为什么不给机会去试试呢?新月,向前看吧!只要走过这一段,你就会发现,前面的风景其实更加漂亮,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好吗?未来你会过得很好,我会保证你无忧的生活,你会找到一个对你很好的人,再生一个漂亮聪明的孩子······多好啊,对不对?”
陆庆之无力的呼出几口气,按下几近狂燥的坏心情,好声好气的劝道。
“向前看?生孩子???哈哈······可是怎么办,不是你的孩子我根本不想生,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根本连多看一眼也不愿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早就不奢望你能像爱三妹妹那样爱我,我只是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让我能呆在一个有你的角落里,静静的过完余生,而已,这样也不可以吗?你要明媒正娶也好,要我只做个卑微的妾也罢,我通通都答应你!只求你们不要赶我走,不要离开我······我会死的,真的,表哥,我求求你!!!!!!”
祝新月祈求他,再用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看我,似乎我若是不答应,便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可就是这样的你,放在我身边,我才不放心啊!我怎么可能放心让我的妻子孩子就这么在你面前······你都懂的,对不对?”陆庆之突然收起了那副凡事好商量的模样,阴森冰冷的说道。
“那我···就只能去死了,如果有来生,我只希望···唔······我只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碰见!”说罢祝新月便朝陆庆之身后的那面石墙撞去。
初时陆庆之大约以为她在作戏而已,只冷冷的看她撞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响之的,祝新月软软的倒在陆庆之脚边,额前的鲜血顺着额角滴落在青石地面上,形成一滩暗红色的印记。
“新月,新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陆庆之将她扶起,横抱着急忙忙的朝医馆奔去。
一场闹剧终是收了场。
“阿梅,打桶水来将这石板冲刷干净,你俩个也散了吧,回去准备准备,莫要耽误了正经营生,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我朝着钱江说道,抬脚便进了院子。
天空中沉沉闷闷的,像是大雨将至,我走进去,便见老爹老迈的身子立在一旁,神色哀伤的看着我。
“闺女,你是我林家的子女,林家祖训是永不放弃!”老爹抚着花白的胡子,正色道。
“不放弃自己,遇见困难永不放弃,否则老爹也不能这把骨头了还能找回我的囡囡!”
“爹,我没事!放心吧,你闺女哪能这么轻意叫人打倒?”
我扯开僵硬的脸颊,硬是笑了笑。
“往后他们再来,就直接打出去!”
“是!”
我装作轻快的扶住他,慢慢往回走。“今儿怕是要下雨,这铺子关一天就关一门,咱也不差这点银子,您老还是老实回去教育孙子,我还指望兜兜有一日能给老何家挣回个状元郎回来呢!”
“好好好,那我这把老骨头就再拼一把,你安排个人去把你哥叫回来,我有事吩咐他。”
“是!得令!”
老爹终是被我这滑稽的样子逗笑,书房里兜兜正津津有味看着他的小人书,见我们进来,便兴高采烈的说道:“外公,娘亲,風雨文学,我一定要多读些風雨文学,娘亲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做营生讨生活了!”
“那书中还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你还能在书中寻个美娇娘做娘子不成?”老爹打趣道。
“不用不用,兜兜长大了讨阿呆做娘子就可以了,书中的颜如玉嘛,就用来给我洗衣做饭吧!”小包子一本正经的想了想,这才给那“颜如玉”安排了个好去处。
老爹乐了。
“讨阿呆做娘子啊?那她爹娘同意了吗?你扫听清楚她有没有订过亲?可愿嫁你?”
“讨她做娘子关她爹娘什么事情?我又不是要他爹娘跟我生孩子!”
“哟,你小子哪里学来的,竟然还知道生孩子?”
“我还知道玩亲亲!”兜兜献宝一样又道:“我爹我娘就玩过亲亲,爹爹说只有两口子才能玩亲亲,所以我跟阿呆玩过亲亲,她就是我娘子了。”
“既然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应该就叫做···叫做···叫做什么来着?”
我哭笑不得,这个小精灵说起男女之事来竟然还一套一套的。
小包子想了会子,惊喜道:“叫一女不侍二夫!”
“那她铁定只能是我的小娘子!”
人群里中大约也有人见人扮相可怜,便朝我说:“人家的男人你就还给人家嘛!”
呵,呵呵!人家的男人!!!
只见祝新月一身雪白罗裙,穿得跟死了亲爹似的,泪眼朦胧的跪在我家门口,不明就里的群众不时发出类似可怜啊,漂亮啊之类的叹词。
我额角跳了几跳,没成想我躲在这种嘎啦里头也能叫她寻了来,不对,她大约也不是来寻我的。
“妹妹,你把夫君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了!我求求你!”祝新月一见我便一把抱住我的腿,眼泪流得更为欢畅。
林小七见他这般打趣,立时脚底抹油跑了路。
“哎,老板娘你都跑了,叫我们晚上上哪里吃饭去啊?”阿梅扯开嗓子叫唤起来,林小七跑得更快了。
“神经病!”钱江对着那抹粉白的背影没好气的道。
阿梅呲牙咧嘴逃走。
待我慢悠悠转回去家里,只见家门口围了一圈儿的人,大家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不时有抽泣声从人群里传来,我心里咯噔一跳,立时加快步伐拔开了人群。
钱江额角黑线。
“再说!再说可没好吃的了!”某人无法,只好威胁道。
“走!哥哥今天心情好,带你两个下馆子去!”钱江扯去身上灰扑扑的跑堂伙计衣裳,左右拍了拍粘到身上的灰尘道。
我同阿梅对望一眼,“哟,您这心情哪天不好啊?阿梅,你说那对面那个脸上就差能开出桃花来的俊美伙计是哪个类?好生面熟啊!”
“嫂子!你瞎说什么啊!!!”林小七红着脸追来,阿梅时不时挠一挠她的痒痒肉,三个女人一时玩闹着哄笑起来。
“人家说一个女人等于三百只鸭子,我看至少得八百只才对啊!”钱江闲闲立在门口,一身灰扑扑的跑堂伙计装扮,俊脸追寻着那个粉白的影子微微笑道。
阿梅挑了挑眉,“小姐你说将将那个眼神总追人家跑那个美貌公子吗?”
我微笑点头。
阿梅捂嘴:“哎呀,这天气搞什么鬼啊?一会春天一会夏天的,好烦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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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七的熟食铺子如期开张了,钱江意外的成了她铺子里的跑堂伙计,每日里手忙脚乱的招呼着排成长龙的客人,一有空闲掌柜的和跑堂的便又吵翻了天,一言不合就干起了架。
“我说小七,对于跑堂的,你还真是······情有独钟啊!”我噗噗吐着瓜了壳子,似笑非笑的打趣着林小七,那姑娘闻言立时面色通红,气急败坏的就要过来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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