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百鸟朝鹤
风流潇洒美姿容,
名相曾建不世功。
遣将西顾征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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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六月,梧桐居中的梧桐树也结出白色的花骨朵,一个个含苞待放,甚是喜人。凰羽独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抚摸着小腹微微发呆,这是她常有的状态,叶繁不敢惊扰,安安静静守在一旁。
清苦的汤药味从背后传来,脚步缓沉,凰羽不用转头便知道是谁来了。安神药的香味让她停止思虑,渐渐放松心神,嘴角慢慢勾起。温玉就像一股清流,能洗净世间所以肮脏的事物,也能洗净人心。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她才可以放下戒备。
温玉把药递到凰羽手中,微笑着看她眉头紧紧皱起,抬起深潭般的墨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温玉,这药太苦了,我能不喝吗?”如果凰羽有一条尾巴,那此时一定在对着温玉拼命的摇。
温玉摇摇头,“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身子还没好,必须得喝。而且,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熬的,羽儿竟嫌难喝,唉,真是太伤人心了”
凰羽看不得美人伤心,一捏鼻子,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
“啊!好苦好苦!”凰羽用手扇着嘴巴,看向一直憋笑的叶繁。
叶繁一摊手,满脸无辜道:“王妃,糖腌话梅都被您吃光了,您您您瞪奴婢,奴婢也变不出来糖啊”
凰羽撅起嘴巴,只好把目光转向温玉,眼睛变成星星状,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温玉看着如此可怜的凰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罐杨梅,凰羽大喜,连忙捻一颗放嘴里,甜味淹没苦涩,凰羽的眼睛满意的眯了起来,似一只餍足的猫咪。
突然,一只白鹤自云端呼啸而过,鸣声清澈透过云层直击苍穹,是封淇奥的那只白鹤!此鹤认主,平日里守护在封淇奥周围,这几日却常常盘桓在梧桐居上方,每次温玉出现在它的视野里,它便会仰天长鸣引来无数禽类试图攻击温玉。温玉心善,曾用瓜果蔬菜和肉类喂过它,白鹤也不拒绝这些贿赂,先吃,吃完了继续敌对温玉,真真是一只贪得无厌的家伙。
不管是封淇奥故意派来监视她,还是这白鹤只攻击异国人,凰羽都不想伤害它,只能让温玉进屋躲避。
“这白鹤越发猖狂,它刚才在药房窗口偷吃了我从玥国带来的千年人参,见我发现,扑棱着翅膀立马飞走了,现在竟还敢过来?真真是人善被人欺啊,唉!”温玉笑着摇摇头,被它气的反而没脾气了“这么肥一只,炖了得好大一锅啊”温玉调侃道。
白鹤似听懂了温玉的话,厉声鸣叫一番,不一会,无数飞禽或盘旋在它周围,或降落在房顶上,天空乌压压一片。
“温玉!你快进屋,还在这里逞什么威风?!”凰羽忙推他进去,“这么多鸟,被它们啄了眼睛就得不偿失了!”
“凰羽你先进去,我有办法”温玉低下头,看着凰羽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如果不给它一次教训,它下次失误啄了你怎么办?”而且,我不想再躲,不只是它,还有它的主人封淇奥!
凰羽被叶繁扶着走进屋,在窗前担忧的看着院中白衣温玉。她的担心,不仅因为他是玥国太子,更重要的,是她亏欠温玉太多,切不能再让他冒险了。
看到凰羽走了,白鹤也没有了顾虑,尖锐的鸣叫声越发紧凑,越来越多的鸟类飞来遮蔽了天空,一只老鹰被吸引了过来,桀桀的叫声耸人听闻。刚才还阳光温暖的庭院,现在却像暴风雨来临前般压抑。
又是一声鸣叫,天空中一个巨大的黑影逐渐缩小,白鹤在命令老鹰攻击温玉!老鹰展开宽大黑色的翅膀低飞滑翔,时而高飞时而下滑,试探着攻击地上的男子。温玉立身不动,紧盯着黑影,手中银色长剑渐渐出鞘,伺机而动。突然,黑影如流星划过,狠狠啄向地面男子,叶繁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捂住眼睛。温玉一凛,一个猛转身,错了过去,长剑狠狠斩向老鹰的肩胛骨,银器和骨头碰撞的声音,咔擦咔嚓!老鹰遮蔽了温玉的身影,不知是剑断的声音还是骨头崩裂的声音,凰羽双手紧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银鞭在腰间蠢蠢欲动。
桀桀桀!老鹰的一根翅膀被从根部砍断,一头栽到梧桐树上,在地上扑腾了几下,气息渐渐衰弱。
不等温玉喘息,白鹤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从天空直直降落下来,温玉手中银光剑暗续力量,银光点点隐隐发动。
“不要伤害它!”凰羽大喊一声,心中暗暗慌乱。白鹤和温玉同框的那一刻,凰羽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就如同看到了兄弟残杀手足相残般痛心。
温玉连忙收势,内力反噬让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眼看着白鹤来到眼前,温玉错身一个反转,呲啦!肩膀衣料被白鹤撕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温玉地蹲落地,手掌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眼睛直盯着白鹤,这家伙最会乘人之危!果然,白鹤在接近梧桐树的地方急急刹车,一个回旋飘移,又冲向温玉,温玉连忙捡起银光,单手握住长剑抵住它长长的鸟喙,另一只手狠狠从衣摆撕下一根布条,绑住白鹤尖锐的利爪,温玉屏住呼吸,从怀中抓起一把软骨散,一扬手臂,噗!一阵白雾瞬间笼罩一人一鹤,白鹤发觉事情不对,连忙扑腾着翅膀向天空飞去,还没有飞到梧桐树一般高便渐渐失去力气,洁白的翅膀如一把撑开的大伞,白鹤迅速下坠。
温玉几步上前,接住坠落的白鹤,慢慢放到地上。白鹤中了软骨粉,两只湛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温玉,哼呲哼呲的喘着气,看来气的不轻。
众鸟看到大王都被逮住了,连忙在天空散开,不一会就恢复了明媚的阳光。
凰羽微微松了口气。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传来,“精彩,本王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戏耍了”听这轻佻的声音,是封淇奥无疑了。凰羽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埋后三天,坟墓已经拱好,叶夫人携子女去参拜。五月阴雨绵绵,似众人的心情五味杂陈。道士在一旁做法事,铃铛一阵阵响起,道士手舞足蹈跳着奇奇怪怪的舞。“烧——船——”据说死人要在阴间渡过一条鹅毛不漂的阴河,烧船就是为了让他平安渡过这条河,到达另一个世界。
叶夫人命人搬来木船点起火把,用篷布遮着雨水将火把放到木船上,人人各怀心事看着这火堆,大火熊熊升起,红光撒在脸上,说不出来的诡异。
三缕美髯画丹青。
铁蹄肆虐在身后,
永留美名民心中。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所以人看到你奸诈的真面目,这几天,你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欢愉吧”
凰羽穿一身白色麻布孝服跪在堂前,安安静静为父亲焚烧纸钱,不言不语。
封君威明里暗里嘲讽了封淇奥一番,后摇着折扇漫步离开。
会友北上复辽东。
一支狼毫写盛世,
人们为感念这位慈悲为怀的左相,定下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五月,城内人人穿素衣缟服,不得举行喜事,不得行杀戮之事。之后的京城,也因此平静了不少。
史官在记录中用这样一首诗吟咏左相豪迈不凡的一生:
封淇奥将手掌骨握的咔咔作响,他慢慢抬起头,金眸闪着狠厉的光芒目送封君威离开。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封淇奥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从阴成那里得到消息,左相去挽月阁那天,封君威与封惜月约定在挽月阁后楼会面,所以,即使封君威生气,也没有不在场的证据,更不可能为自己辩解。封淇奥知道这点,才谋划了一场,让封君威吃了这个哑巴亏。
封君威嗤笑看着封淇奥,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呵,继续装,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还不知道吗?‘三王爷’?”
“臣弟不知道皇兄在说什么”
叶泠崖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心中的疑惑一点点加深。封君威和封淇奥相对,前者张扬跋扈不可一世,后者低声下气忍辱负重,单看表面,肯定会让人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单独邀请左相的一定会是前者,但是父亲留给他最后的书信上,为何又让他远离封淇奥?叶泠崖握着锦布做成的书信,眉头深深皱起。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天已过,左相下葬,棺木入土为安。
哀乐者齐鸣乐,黄纸漫天,哭泣声哀哀,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叶泠崖带着一干人等均着白衣麻布,九步一扣,以儆孝之。万千百姓臂带白布,出门叩拜,一时间万人空巷,哀痛之情布满京城。
封君威勾唇一笑,迈步走进。外面的谣言都说是他气病了左相,看叶泠崖的表现,不像是相信谣言的样子。既然叶泠崖给了他这个台阶,岂有不下的道理?再说,叶泠崖对他来说,还大有用处。
封君威径直走向灵堂,看到一身缟素的封淇奥,不屑的哼了一声,“啧啧啧,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封淇奥起身,似没听到封君威嘲讽的话,微微低头,“臣弟见过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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