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东汉后宫
汉灵帝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视天下女子为玩物的人,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在一个正确的地方,那个正确的人出现了,她就是王美人。王美人是汉朝封国赵国的人,其祖父王苞,曾经担任过汉朝的五官中郎将。王美人的出现,是汉灵帝一生之中的一个转机,或许他会出于对她的宠爱,而改头换面,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王美人如一阵春风吹醒了大汉糜烂的宫廷,其绝世的容颜、高尚的德操、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之风、满腹经纶的才学之气,在那一刹那间就征服了汉灵帝。汉灵帝虽然滥情,但对于王美人却甚为宠爱,兼且每日能够与王美人吟诗作画,好一片诗情画意。在王美人的劝导下,灵帝甚至决意好生治理天下。
可惜,王美人没有遇到正确的时机。
灵帝眼下唯一能够为王美人做的,就是尽力保护皇子刘协。
好景不长,熹平五年(公元176年),嫔妃何氏率先为灵帝刘宏诞下龙子,随即便被封为贵人。在何氏的打理下,何氏与宦官逐渐走到一起,以便更好地控制灵帝。果然,光和三年(公元180年),宦官集体向皇帝上书,要求他册封何氏为后。灵帝心中其实早就拟定了皇后人选,那就是王美人。奈何她一直没能诞下皇子,立她为后名不正言不顺,群臣百官都不会答应。此刻宦官掌权,灵帝也只能被迫册立何氏为后。
何氏是东汉皇后之中唯一的非贵族,以前其家族也是名不见经传。
这许永虽不是皇后心腹,但是皇后在位之时,对其优待有加,自己曾经犯过几次错误,都被其大度赦免,因而对于皇后被废,宋氏遭难,许永心中是十分同情的。见皇帝依此事问询于他,许永觉得,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可以借助其梦境来肃清现实的浑浊,自己人微言轻,也算是尽力为宋皇后洗掉冤屈,还了当初宋皇后的容人之恩。计较一番之后,许永诚恳地说,宋皇后母仪天下,万民莫不蒙受其教化。从没有听她有过错,可是她最终因为谗言被诛,累及亲族,普天之下,谁不为她惋惜痛心?
可是,这次虽然许永一片苦心,却要白费了。首先,自窦武死后,宦官权倾朝野,此刻宋皇后一死,他们更是全面地控制了皇帝,而且汉灵帝并不是以傀儡自居,而是心甘情愿地被其控制。换句话说,汉灵帝或许并没有用皇帝的身份定位自己,而是整日纵情声色。其次,他仅存的一丝歉疚,也通过梦境呈现,再通过许永释赎,愧疚之情已经很少了,可谓此次一梦解千愁。最后,则是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效果明显,汉明帝从不相信“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要的只是片刻的欢愉。因此,灵帝毫不犹豫地将其建议拒绝。
其实,何氏之父本是一介屠夫,因而作为屠夫之女的何氏,出身十分低微。本来并无应选后宫宫女的资格,可是其父何真为了改变现状,把心一横,将自己一生的大半积蓄拿出,贿赂负责诏选天下女子的官员,结果何氏得以进宫。当然,何氏能够在后宫之中风生水起,不仅是因为其狠辣谨慎的性格,还因为她具有一副绝好的容颜。灵帝一生别无所求,只想将天下美人置于自己的深宫禁苑之内,一见如此美艳动人的何氏,自是宠爱有加,加上她又为灵帝诞下皇子,顺势便成为贵人。此前灵帝虽曾得数名皇子,可是都先后夭折,因为怕皇子早逝,把他寄养于道士家。此后,何氏延续了和宦官交好,大力打击宫内嫔妃的策略。很快就做了皇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何氏为后,连带其屠夫之父也获封午阳选得侯。其兄弟何进本来也是一个市井流氓,整日无所事事,随着其妹何氏母仪天下,他也顺利地获取了不小的官职。
当此之时,汉灵帝最为宠爱的王美人竟然也身怀数个月的身孕。为此,何氏整日忧心忡忡,担心一旦她诞下皇子,自己就不能再母凭子贵了。届时皇帝陛下废皇后、立储君还不是一道圣旨的事情。王美人亦不是易与之辈,她知道自己怀上皇子,已经招致皇后何氏的嫉恨,也许明天就会引来杀身灭族之祸。此前宫中已有先例,何氏性情倔强为人多忌妒,后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有人不怕她。于是,王美人决意打掉自己肚中的孩子。可惜屡次都被宫人发现,报与皇帝阻止了自己。光和四年(公元181年)三月,在皇帝的护佑下,王美人顺利诞下皇子,他就是著名的刘协。灵帝见此子生得小巧玲珑,如粉雕玉琢一般,惹得灵帝心怀大畅,对于王美人更加宠幸。此时的王美人,可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眼见皇帝天天与自己厮磨在一起,王美人便以为,何氏难以找到机会陷害自己了。可惜她身为女人,却不明白最毒女人心,这年,趁着灵帝外出狩猎之机,何氏终于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灵帝一回到洛阳,便听太监来报,说王美人中毒而死。灵帝闻言,心神大震,急忙命人着手调查此事,很快,凶手便原形毕露,她就是何氏。
灵帝龙颜大怒,招来何氏,还没有问话让宦官拟一诏书,废黜何皇后。灵帝哪里知道,早在他回来之前,何皇后早就打点好了一切,许宫中宦官以高官重利,要求他们帮助自己。钱权可通神,皇帝刚刚表达这一意图,中宦官便一起反对此事,并向皇帝苦言相劝。灵帝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如此享受,全部仰仗宦官们的支持,此刻他们权重,王美人也已经死去,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于是,灵帝只能就此作罢,不惩治何皇后。
汉灵帝一生,不得不让人想起昏庸无道四字。特别在对待后宫男女之事上,更是古今难寻,堪称一绝。就连母仪天下的宋皇后也因姿色平庸,招致皇帝不喜。宦官谗言一进,便马上立竿见影,皇后被冷落,遭废黜,杀身殒命,其家族也凄凉收场。
其实,在宋皇后举家灭族之后,汉灵帝心中还是充满歉疚的。可是事已至此,懊悔也没有作用了。心中所念,梦中所现,不久,汉灵帝竟然梦到了先帝汉桓帝。桓帝在梦中就宋皇后遇害之事,愤怒地对灵帝说:“宋皇后有什么罪过,而你却听信重用邪孽之徒,让他们断送了她的性命?勃海王刘悝既然已经自行贬降,却又受诛杀。今日宋氏和刘悝到天上自诉冤屈,上天动怒,你罪责难逃。”
梦中桓帝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恍如真实地发生在眼前,灵帝闻言,顿时冷汗直冒,直到惊醒过后依然十分恐惧,他以此事向羽林左监许永询问说:“此梦有什么征兆吉祥不吉祥?可以消除不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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