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于亿万丧尸之上

“别叫了，我就是这里的酒保。”凉宫挚雪推了推眼镜，淡定地说。

“什么？你是酒保？”陈十一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是酒保，那你怎么还在这里闲坐着？不去给顾客调酒吗？”

“调酒？”凉宫挚雪嗤笑一声，说道：“在这里，大家都是自己动手调酒，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们，除了大当家外，还没有人敢使唤我给他调酒。”凉宫挚雪的话中颇有一股狠劲，让陈十一不敢在追问下去。

陈十一这才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大当家对于一个身份不明，刚刚加入孤狼组织的年轻人会这样热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这家伙，能打是能打，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光头说道：“难道你也要学那吕奉先？快点说，你想吃什么，只要不是什么法式鹅肝，鱼子酱什么的，家常一点的菜，我都能做。”

想吃什么吗？陈十一回忆自己二十余年的人生，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食物，也可以说自己的味觉并不敏感，每当其他人对着一种食物啧啧称奇时，陈十一却连自己吃的是什么食物都分不清，他心底唯一能够回忆起的与食物有关的记忆，就是自己还在部队里的时候，大年三十，当万加灯火通明时，自己被派出站岗，一千多米山顶的瞭望台上，没有暖气，就连窗户都碎了一片，呼啸着的凛冽的北风刮进瞭望台，陈十一耳朵鼻子都被冻得通红，陈十一一边站岗，眼泪也止不住的顺着眼角往下流，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这是陈十一第一次想家，也是唯一一次想家，没有了父母，这个年，与三百六十五天里的任何一天都一样。

突然，从陈十一的身后响起了开门声，陈十一连忙端起枪，转过头后，却发现是自己的战友小石榴！他半弓着腰，军大衣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他一看到陈十一，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像一只熟透了的石榴。

陈十一连忙擦去了眼角的泪水，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还用问？我来给你送饺子来了！”小石榴笑着将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拿了出来，又从兜里掏出一小袋用塑料袋装着的醋，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袋子的一角漏了，一大半的醋都洒到了他的军大衣上。

“来吧，我偷着跑上山的，一共十五个饺子，三鲜馅儿的！咱俩一块吃！”说着，小石榴又从衣服兜里搓出两双筷子，递给陈十一，说道。

“大叔，能包饺子吗？我想吃饺子了。”陈十一忍住哽咽，说道。

“当然没问题。”光头虽然有些奇怪，但饺子，自己还是会包的，“说吧，吃啥馅儿的？”

“三鲜的，韭菜鸡蛋虾米的！”

陈十一不知来者何意，笑了笑，没有接话。

那人反而皱起了两道粗壮的眉毛，生气地说：“你这家伙，到这里来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哪来这么多规矩，你以为老子闲着没事过来找你聊天？老子是酒吧的后厨，大当家说了，你是今晚排队的主角，让我过来问问你喜欢吃什么。”

陈十一纳了闷，刚刚才发生的事情瞬间整个酒吧里的人都知道了？

陈十一笑了笑，含糊道：“当家的让着我，我险胜了一招。”

“嘿，小兄弟，你就别谦虚了，赢了就是赢了，当家的不会因为这种事怪罪你的。”那人说着将一大杯冰冰凉的黑啤一口气喝了个干净，整个玻璃杯臂上只留下一团团泡沫。

“霓虹国人？”陈十一本来想发问，但还是忍住了。

“姓名。”凉宫挚雪问道。

陈十一这才反应过来，少年的脸庞确实像细雪一样洁白，良久回过神来，才回答道：“我叫陈十一。”

之后，陈十一一一回答了凉宫挚雪对他提出的所有问题，然而直到最后，陈十一都没有看到他用笔或纸记录下任何东西，陈十一心中好奇，但也不敢多问，登完记后就立刻离开了。

正当陈十一坐在酒吧中无所事事的时候，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大光头突然走到陈十一的身旁，给陈十一递过来一杯黑啤，八卦的问道：“听说你刚才把大当家的打趴下了，是真的吗？”

陈十一看着少年洁白的脸颊，不由得感觉，这副纯黑的黑框眼镜，反而让他的皮肤有一些黑了。

“嘿嘿，开玩笑的。”陈十一大喊了一声：“酒保！这里有什么烈酒！给我和他一人调一杯！”

“性别。”

陈十一感觉有些不对，既然是霓虹国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甚至来带了一点东北味？

所以，陈十一回到一层，一眼就在人声鼎沸的酒吧中找到了一个瘦弱的带着眼睛的男生，陈十一走了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问道：“大当家让我来这里登下记，请问你是负责登记的吗？”

男生瞥了一眼陈十一，随后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清晰地写着凉宫挚雪四个字。

“性别。”凉宫挚雪重复道，言语中并未掺杂丝毫的感情。

“女。”陈十一故意想要逗一逗这个男生，因为，恶徒酒吧中吵杂的环境，让他回忆起了在军队里每晚与战友嬉戏的场景，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凉宫挚雪抬头看了一眼陈十一，说道：“你确定？我看你不像一个女生啊？”

“对了，一会去报名的时候，别忘了交四百五十的点数，作为会费。”这是陈十一上楼前，石二大当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南梦珂说她要去洗个澡，然后为晚上的派对好好的准备一番，于是陈十一也辞别了石二，独自上楼，准备去寻找那个带着眼镜，拿着一摞书的人。

原本，陈十一会以为这种人很难找，毕竟，自己在大学中见到的，戴眼镜的，捧着一本书匆匆前进的人并不在少数，然而，他却没有发现，这个地方是酒吧，而且是恶徒酒吧，怎么会有带着眼睛，文质彬彬的大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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