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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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枪!放!收枪!再坚持!就剩最后十组!我告诉你们!我当时做的!比你们现在要困难千倍!万倍!”

周虎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从前,嘴上慢慢出现笑意,深陷回忆,好像可以让他再重新活过一遍一样。

周虎嘴里轻声喃喃的说:“老王八蛋,骗了我们多久,我们明明是最厉害的,呵呵,哈哈哈哈哈。”

【目标意识清醒,是否下达恢复指令......】

周虎躺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中,皮肤表层有几个拳头大小的光斑,不停的移动。

在一片黑暗中,几排淡蓝色文字漂浮在半空,发出淡淡的微光。凭空出现在周虎面前。

周虎双眼紧闭,咬紧牙关,由于太过用力,脸部肌肉。颈部肌肉也在不停的痉挛。

过了好一会,周虎慢慢的开始放松,心里想:“怎么还没落地,为什么失重感也没了,我到地面了吗。”

周虎睁开眼,看见面前淡蓝色的文字,看着身边的漆黑,费力的坐起身。

周虎并没去看那一行文字,而是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右腿依旧伴有刺痛,上身依旧在熟悉的位置,有着熟悉的伤疤,用手一摸,依旧是能感觉到有异物的手感。

“我没死?”

周虎早就注意到那些可疑的文字,但出于对未知事物的警惕,他并没理会那些文字。

“是我自己的身体,周围的一切怎么感觉并不像是人恶作剧,这好像不是人为可以造成的。”

周虎看着眼前淡淡的蓝字【是否自动修复身体】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是。”

身体各处突然开始刺骨般的疼痛,就好像有个三百斤的人一点一点的踩着你的身体。

再加上有几十根针在毫不犹豫的扎着各个部位。

“啊啊啊啊,这,这也太疼了啊。”

周虎低吼着,身体青筋突兀,如同老树树根,盘踞身体上。

时间过去许久,周虎双眼慢慢睁开,心脏跳动的依旧强力,感受着身体各个部位的充血,大脑也清醒过来。

“我的腿,好了?!”

【是的,目标已经恢复至曾经躯体最有活力之时。】

【目标,是/否同意接受免责条款,是/否加入用户加入协议,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周虎正在感觉自己久违的右腿,看到这句话停了下来问:“协议?我需要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周虎心里明白,自己正在经历的就是超自然事件,自己身体曾经是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清楚点很。

如果真是人为的,我心甘情愿去给他做牛做马。

【目标将通过公司短期培训,然后去完成公司所派发的任务,根据任务难易不同,奖励不同。】

【只要你想,都会拥有。】

周虎看着眼前淡蓝色文字说到:“那如果我不接受用户协议会怎么样。”

【目标身体修复不会收回,但不可对外界提起所经历之事,并恢复到意识昏迷之前。】

意识昏迷之前,我在20多层的高空之中啊,就算回去了又有什么用。

况且周虎感觉到如果他签订这份契约,他的人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好!我签!”

蓝色的字体消退,四周变得漆黑一片。一张模样古朴的羊皮纸,在虚空中弹出,垂在半空。

周虎站起身,走到羊皮纸前。羊皮纸上满是奇怪的符号,在最下方位置,是大片的空白。

【是/否签订契约。】

周虎看着眼前的羊皮纸,他有太多事要做,失去的终究失去,自己不是属于钢筋丛林之中。

“同意。”

周虎的话音刚落,手就不受控制的抬起,之后手掌心有了一个卍字伤口往外渗血。

然后手掌按向羊皮纸的空白处。刺痛在掌心传来,一抹艳红的鲜血将羊皮纸侵染,整张羊皮纸都变成淡红色,透漏出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手心也变得灼热,卍字变成淡红色伤疤留在手掌心,只不过和普通的伤疤不同,这个伤疤及其的规整。

【身体传输中……】

【10%、50%、100%,传输完成,检核到目标身体永久性损伤两处,小面积创伤一处,小体积异物碎片多处,待修复……】

他停了,没劲了,周虎喘着粗气,慢慢的把酒瓶放在自己旁边,然后慢慢的用刚才用力过度导致颤抖的双手,整理着衣冠。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红盒,慢慢的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军功章,颤颤巍巍的别在自己的胸前,一个接着一个,到了最后一个的时候,停住了,双眼看着盒子上的国徽,看着军功章上的天安门愣住了。

然后回复了平静,双目虽然哭过,略有红肿,但眼神依旧清澈,酒精并未麻醉神经,双手又慢慢的把军功章摘了下来,放在一边,然后纵身一跃。。。。。

周虎疲惫的放下手中的扳手,从一辆名牌汽车下滑出,坐起身缓了一会,从边上廉价的特别大的水瓶里喝了口水。

“诶,王哥,这车差不多了,明天等车主来让他试试就可以了。”

“行了行了,你走吧,明天有辆林肯,指名让你改,早点来啊。”

周虎眼里泛起泪花,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不停的抚摸自己的右腿,一直在摸。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快,到最后竟是敲打,狠狠的敲打。

“啊啊,”周虎嘶吼着,对着夜色,对着皓月。眼泪纵横,浑身颤抖,再后来竟用酒瓶狠狠的砸着自己的右大腿。。

现在的日子也叫生活,每天起早贪黑,老板脾气不好,但是钱给的不少,自己也就一直在干下去。但是,我就这么活下去吗。

周虎双眼迷离的回想着过去,一十四年的当兵生涯,一十四年的激情岁月,那在当时感觉枯燥无味的训练,现在回想着那些都是乐趣,当时感觉千篇一律的誓言,现在回想也满是回味。

“诶诶诶,行了,明天肯定早来。”

说着便拄着一根拐杖,一蹦一步的走了。

周虎觉得自己快腐烂了,从三十岁转业回家,拖着一个半残的身躯,一直会腐烂到老,然后化为泥土变成一个名字,不,连一个名字都不会存在,因为没有人会记得你。

唉,街道上车水马龙,夜生活的开始,让许多年轻人从闷热的房间中逃出,尽情挥霍着时光。

...............

周虎坐在一栋超过三十层房屋的房顶,双腿搭在屋檐外,夜风吹过,让他感觉到一阵凉爽。

旁边放着半袋酒鬼花生,手里拿着个只剩个瓶底的白酒瓶,在这出名的二线城市,到了夜晚,虽然灯火通明,但自己又能去哪。

生活在大城市里的蚂蚁,连动物腐烂的尸体都找不到,他们羡慕着生活在丛林中的同类,羡慕他们可以有野果,尸体残骸等等食物。而他们只能在垃圾之间,找寻着能够维持族群的残渣。

而其中的一只工蚁。谁会记得他,谁又会在乎他,当他被人踩伤,谁又会去照顾他,连死亡也换不来一点能停留片刻的目光。

我一直觉得自己死在现实中,上班下班,吃饭排泄,睡觉醒来,等待腐朽,不知道自己的意义何在,但是应该不会在高主管阿谀奉承的笑脸里,不会在网聊妹妹扭动的身躯里,也不会在这个一望无边的钢铁丛林现代化都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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