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行星
这片街区的土地变的泥泞,脏了皮鞋的月尘嫌弃的撇了撇嘴。
她确实什么都没做,但是所有人又都受到了惩罚,来自其他人的疯狂,他们的神智错乱,不止攻击月尘,任何人都攻击。
月尘以为会在这荒芜星球度过余生,隔段时间换个街区生活,吃着飞船丢下的垃圾,麻木的活着,或者什么都不吃,可是自从被饿死了几回,月尘也不在乎食物是否难吃了。
月尘混在人群里,装成个激动的小姑娘,满脸忐忑的跟着人们走着。
打结油腻臭烘烘的头发,脏了吧唧的脸,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来色彩的衣服,漏洞的鞋子,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独特的臭味,混杂在一起,街上的味道恐怖极了,甚至将道边臭泔水和垃圾的味道盖了过去。
“嗨,你说这事靠谱吗?不会是骗人的吧?”一个长的比爷们还爷们的胖女人大声和旁边一个干瘪的女人说道。
“我们这么多人怕个啥?”干瘪女人声音沙哑的回了一句,脚步又快了些,如果不是人太多她挤不过去,她走的都能原地起飞。
月尘恰巧走在她们前面,突然一双满是老茧的黝黑脏手拍到了月尘的肩膀上:“哎,小姑娘,你还年轻,不如回去再等两年吧?”
这搭话的正是那肥女人,月尘回头看着她,心里想的却是,这地方她怎么吃那么肥的。
那胖女人见月尘没答话还直勾勾看着她,她的手中用力,咔嚓声响起,她竟然捏碎了月尘的肩膀。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什么德行,这会能除掉一个竞争对手是一个。
月尘轻蔑的笑了,眼神里那抹嘲讽刺的胖女人心里无名火起,她抬起脏手,狠狠掐住月尘的脖子,牙齿磨得嘎吱作响,那双绿豆眼睛瞪的快突出来了。
所有看到的人都满不在乎,他们依旧快步走着,谈论自己会不会被选中。
看着双眼血红断了气的月尘,胖女人像扔垃圾一样将她扔在地上,心情愉悦的跟着人群走了。
人们没有避开地上的月尘,他们踩踏着,完全没什么感觉,而地上也不只有月尘,还有很多一样的人……
等人都走远后,月尘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和脚印,擦了嘴边的殷红,她嘴角勾起,又打理下乱七八糟的头发,随后才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人挤人的空地上,交谈声咒骂声震耳欲聋,臭气冲天,斗殴下黑手的比比皆是。
直到飞船上投下了数颗白色的机械球,机械球飞到人群的上方,白色的光芒扫描着所有人,检查着底下人群的身体素质和健康情况。
合格的直接被标记上,随后飞船降下牵引光束接走被选中的人。
没被选中的人面露凶光,眼神中的恶毒和怨恨仿佛要让飞船原地爆炸。
这之中那个干瘪女人没被选中,而肥女人被选中了,怨恨之下,干瘪女人和胖女人扭打起来,结果是胖女人脸上带着几道抓痕,而干瘪女人被扭断了脖子,眼珠子瞪得老大,面上还保持着愤恨的表情。
正当胖女人被牵引光束带到半空正沾沾自喜时,她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旁也被牵引光束带着的,正满脸笑容看着她的月尘。
“你!”胖女人惊声尖叫,还未来的及说什么就直直坠向了地面。
上百米的高度掉下,胖女人摔成了一滩混合在土地上的黑黄肥油渍。
她看见月尘后惊恐的失去平衡,脱离牵引光束的范围,这点是月尘没有预料到的。
对于胖女人这么容易就被解决让月尘略微有点不高兴,让胖女人活在恐惧中才是最好的结果,现在也只是便宜了她罢了。
货船的巨大仓室里充满了贫民身上恶臭酸腐的气味。
月尘被牵引光束从运货出口带进来时里面的一些贫民都看向了她。
没有理会这群人,月尘爬到个大货箱上面坐着,无视他们窃窃私语和幸灾乐祸的表情,用脚也能想到,他们自以为是的以为她坐到翡翠家族的货箱上有什么下场。
答案是什么都不会有,这种运送贫民的货运飞船除非被拆了,不然没人在乎这么一艘运过下等人的船。
至于去拓荒飞船上工作?那简直是做梦,他们只会被安排在最下层的地方,不被允许乱走,直到被需要做什么的时候,再被传送出去。
月尘对于这些事很清楚,她曾经跟着联盟学校组织的活动去看过,星际时代阶级划分非常分明,下等人永远都是下等人,而她现在也是其中的一员了。
这算不得什么,她没有多在乎,倒是她父亲做的实验为什么会爆炸她始终耿耿于怀,借着接近翡翠家族的机会,她会查清楚的,父亲,母亲,还有所有R35星的人,如果不是意外,她一定要报仇。
好在附近没人,不然免不了又有人被月尘吓到。
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叽里呱啦的交谈着关于工作的事,人们面上的表情兴奋又害怕,很复杂,就差手舞足蹈了。
“翡翠家族……”坐在房顶的月尘神情恍惚,嘴里喃喃自语。
片刻后月尘收拾好心情,她面上恢复了平静淡漠的表情,她要去报名了,翡翠家族……哪怕只是拓荒飞船,月尘抿嘴一笑,从楼上跳了下去。
“砰!”烟尘弥漫,月尘从灰尘中走出,脚步有些蹒跚的向着街区外的空地走去。
那几个枯瘦的贫民就好像尘埃般粉碎,和大地混合成一滩泥,黑白的泥泞,散发刺鼻的味道,
是的,在月尘的眼里是黑白的,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眼中的色彩完全变成黑白,情感麻木,脑子一片空白,直到那此起彼伏的尖叫让她抬起了头。
“恶魔!”他们尖叫吼叫着。
天空中一层层波纹浮现,十几秒后一艘货运飞船出现在空中,这很不寻常,来这里的从来也只有排放垃圾的老旧飞船,或是将下等人丢到这破星球上的小飞船。
“z66行星的居民,翡翠家族半个月后将派出一艘拓荒飞船,现在急需人手,觉得自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的集中到空旷地区等待筛选……”动听的女声自飞船传出,扩散到很远的地方。
黑色的长发随晚风飘扬,配上月尘清秀灵动的面容,说不出的凄婉与清冷。
天亮了,月尘离开了这片街区,而这里所有参观过昨天火焰的人都因为恐惧变得疯狂,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看着那些人。
乱棍袭来,好痛,好痛,月尘清晰的感受着彻骨的疼痛,她的呼吸和心跳停止了,但她依旧有意识,依旧很疼很疼。
被恐惧害怕的人们丢进火中燃烧,疼,她想挣扎,可是已经动弹不得,烈火熄灭,她还在,瞧,那块焦炭就是她。
不屑的笑了笑,她也被这里变的不像自己,两年前她被当成货物的日子仿佛就是昨天……
她逃,她恨这里,人性的恶让月尘绝望,终于,在她即将被玷污时,她的心破碎了,黑暗保护了她……
人们开心了,火焰的灰烬和她的焦炭被丢进垃圾山。
夜暮降临,在天空上七颗巨型月亮的照耀下,那块焦炭动了,她站了起来,一阵风吹过,体表的灰烬随风飞走,露出神情冷漠的月尘。
从垃圾山找出一身破损的女式校服和一双略大的女式皮鞋穿上,月尘径直向着那片充斥着恐惧的街区走去。
幸福的生活作为代价也太重了些……
z66荒芜行星的贫民窟中,月尘坐在一栋破旧的楼房房顶,看着了无生气,充斥着腐烂垃圾臭味的街区,面无表情。
两年了,七百多天,她自从出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这么久了,这个人吃人的地方,宇宙的角落,这里生活着的人靠着每月来倒垃圾的飞船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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