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道祖至逍遥对答
照面后,只听他高声骂道:“我把你个大胆的泼猴!怎敢这等欺人!
你不仅偷了我家宝贝,更是伤了我们眷族,一而再,再而三,以致得寸进尺敢久占洞府!
此番爷爷来了,你们便该一个个引颈受死,雪我侄儿之仇!”
于是这呆子也轮起九齿钯,上前挡住。
他师兄弟一人揍一个,可谓碾压。
悟空这边算得上是顶尖战力,自可不提。
就连八戒也神勇奋发,那狐阿七本比不得他厉害,如今又被行者一招打断兵器成了重伤,便在八戒手上再无还手余力。
那老魔混着血沫子悲嚎一声,众妖兵便一齐围上助阵。
却说那三藏坐在莲花洞里念经,忽听得喊声振地,便叫:“沙和尚,你出去看你师兄胜负如何。”
沙僧果举降妖杖出来,大喝一声,撞将出去,杀入妖群,打退群妖。
阿七见穷途末路就再顾不上其它事情,只得回头便逃。
却被一直交手的八戒赶上,照背后狠狠一耙,直筑得九点鲜红往外冒,可怜一灵真性赴前程。
那憨货被吓了一跳,忙找个隐蔽所在将尸体藏起拖细看,原来他也是个害人的狐狸精啊。
那老魔见八戒战着战着竟挟持住舅舅,于是丢下行者,提宝剑劈八戒而去,却被八戒腾云回身使钯架住。
正斗间,沙僧撞近前来,举杖便援。
那妖见大势已去,也只好纵风云往南逃走,八戒、沙僧紧紧赶去。
大圣见了,嘿嘿一笑。
只急纵云跳在空中,解下净瓶,罩定老魔,喊声:“金角大王!”
那怪只道是自家败残的小妖呼叫,就回头应了一声:“爷爷在这,快随我跑!”
却不料正中下怀,飕得一声直装将进去,而后行者贴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子。
最后那七星宝剑也随着失控坠落尘埃,归了行者。
八戒迎着笑道:“哥哥,宝剑你得了,精怪却去了哪儿?”
行者笑道:“呆子,那货已被装在我这瓶儿里了。”
沙僧听说上下打量这瓶子一眼,转瞬便与八戒嘀嘀咕咕十分欢喜。
当时通驱诸邪再收兵豆,回至洞里,与三藏报喜道:“师父,此山已净,妖已无矣,请继续上马走路罢。”
三藏知道诸事了结后,喜不自胜。
师徒们在这儿吃了早斋,收拾了行李马匹,奔西找路。
正行处,猛见路旁闪出一个瞽者,走上前扯住三藏马道:“和尚那里去?还我宝贝来!”
八戒大惊道:“罢了!这是老妖家人讨宝贝来了!”
行者仔细观看后就是一惊,忙近前就要施礼。
不料朱小杰却不知从哪儿闪在他们间,只听这家货笑呵呵道:“师兄啊,你啥时候瞎的嘞!”
那人抽了抽嘴角,只好用手在脸上一抹,显出了至尊本相,起了个道揖开口:“却未想师弟竟也在此,也罢,也罢,前后是我理亏……”
言毕,只见那老祖身上光华道韵流转,转头笑道:“悟空,五百年前你盗我仙丹五壶,如今我弟子用五件法宝难你,也算了解因果扯平。
如今劫难已了,还请请还我宝贝徒弟吧。”
大圣心中本就有愧,闻说赶忙藏好金箍棒,点头作揖装傻道:“您老说什么徒弟?
五百年前是俺老孙无知,多有冲撞长辈之处,还望您多多海涵!”
老君笑道:“你这泼猴,事到如今还装什么无赖。
法宝中的那两个小童,可不是我家弟子嘛。
只因他们父兄受了些佛家恩惠,这便在还恩,顺带磨砺你等西行。
这五件宝贝是暂交他们保管的,其中葫芦我用来盛丹,净瓶我用来盛水,宝剑是我用来炼魔,扇子是我炼丹锻造扇火,绳子是我的一根勒袍带儿。
他俩,一个是我看金炉的童子,一个是我看银炉的童子。
他走下界来磨难还恩,却终被你拿住,得了功绩。”
大圣道:“道祖师伯诶,先前他们着实无礼,不仅纵放家属为邪,还想要吃我师父师兄哩!
怎么说,也该给他们问个祸害百姓的罪名。”
老君道:“你这便偏颇了,那两个狐妖对他们也大恩,且他们虽是占据一方却始终不曾害人,你不可妄加揣度以致错怪。
况且,此间南海菩萨问我借了他们三次,我才送他两个托化妖魔,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往西。”
大圣闻言,心中作念道:“果然,没有麻烦的时候这菩萨便开始创造麻烦了!
当时解脱老孙,教保唐僧西去取经时。我说路途艰涩难行,他曾许我到急难处亲来相救。
如今反使精邪掯害,语言不的,该她一世光棍!
这普天遍地,也就是师叔师伯过来开口……
此事我占着理儿,就是玉帝亲来,我也决不交他。”
想罢,悟空便取出宝贝要还,怎料朱小杰却腆着脸开口:“那什么,师兄啊……
你看你都是这般人物了,炼个妖魔还哪用得上七星宝剑?
悟空之前可答应给我整件兵器的,此番我看着这宝剑不错……
嘿嘿……你回去自己再炼个更好的呗!”
老君摸着胡子眯眼笑了笑,便点头道:“老朽别的不好说,可这炼丹铸造的本事却还有些火候。
我那兵器多得是,师弟后面想弄几把趁手的直管来挑。
当年之事,人族欠你颇多,我那小库往后对你予取予求。”
悟空心说:???宝库?他那儿还有宝库?我当年咋没找到?
老君看着悟空那懵逼样子,心中不菲:能让你找到?都专留下五瓶丹药了,你还不知足咋地?
行者见师伯看着自己,赶忙将五件宝贝拿出,先将七星宝剑递与朱小杰,又将其余四样还了回去。
那老君收得四件宝贝,顺手便揭开葫芦与净瓶盖口。
可怜那俩傻孩子早就化了,只倒出两股虚虚幻幻的仙气。
道祖却丝毫不以为意,只随手轻轻一指,空中那团仙气便瞬间便凝聚成金、银二童子。
二人见了师尊自然乖巧,默默相随左右。
办完事情,老君同逍遥子打了个招呼便直升九霄而去。
瞬时只见那漫空有霞光万道,缥缈玄奥归往兜率宫,逍遥直上大罗天。
孙行者在空中送了良久,才复转回来按落云头,对师父、师尊备言菩萨借童子、老君收去宝贝之事。
期间三藏只是称谢不已,却依旧死心塌地,虔诚要继续舍命投西。
待话毕,朱小杰再次攀鞍上马,猪八戒挑着行李,沙和尚拢着马头,孙行者执了铁棒,剖开路,径下高山前进。
又有说不尽那水宿风餐,讲不完的冒露披霜。
师徒们行罢多时,前方又一山阻路。
朱小杰双目无神转向那个“复读机”等他发言。
果然,片刻后三藏便在马上高叫:“徒弟啊,你看那里山势崔巍,须是要仔细提防,恐又有魔障侵身也。”
行者扶了扶脑门道:“师父休要胡思乱想,只要定性存神,自然无事。”
三藏道:“徒弟呀,我要哭了!未想西天路怎这等难行?
我记得离了长安城,在路上春尽夏来,秋残冬至,有四五个轮回了,如今我们怎还没到西天啊!”
行者听闻虔诚的师父竟也有了抱怨之语,于是便呵呵笑道:“师父啊!才哪到哪啊!
早哩,早哩!我们还不曾出大门哩!”
八戒挤到前面道:“师父,你别听我猴哥扯谎!
照这等算咱还取个屁的经啊,人间若有这般大门,没个千儿八百年谁能抵达?”
行者道:“兄弟,咱们莫说门了,却还在堂屋里转哩!”
沙僧笑道:“师兄,我知你性子跳脱,却也少说那些大话吓我。
世间即便就有这般大堂屋,却也没处买这般大的过梁啊。”
行者道:“兄弟,若依老孙看,却可以把这青天作为屋瓦,日月作窗棂,四山五岳为梁柱,天地犹如一敞厅!”
八戒听说道:“罢了,罢了!照你这般说便是要我们绝望了,此行只当转些时,还趁有生之年回去罢。”
行者道:“不必乱谈,只管跟着老孙走路便将大家带到灵山!”
好大圣,横担了铁棒,领定了唐僧,剖开山路,一直前进。
那师父在马上遥观,好一座山景,真个是:
山顶嵯峨摩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
青烟堆里,时闻得谷口猿啼;
乱翠阴中,每听得松间鹤唳。
啸风山魅立溪间,戏弄樵夫;
成器狐狸坐崖畔,惊张猎户。
此山看那八面崖巍,四围险峻。
古怪乔松盘翠盖,枯摧老树挂藤萝。
泉水飞流,寒气透人毛发冷;
巅峰屹岦,清风射眼梦魂惊。
时听大虫哮吼,每闻山鸟时鸣。
麂鹿成群穿荆棘,往来跳跃;
獐豝结党寻野食,前后奔跑。
伫立草坡,一望并无客旅;
行来深凹,四边俱有豺狼。
应非佛祖修行处,尽是飞禽走兽场。
悟空一棒追打上去,那金角大王便如狐阿七般惨烈。
八戒在下面啃着手指头无聊,心说俺得上去耍耍,别在这里干站着惹沙师弟笑话。
那怪物侧身退步,使方天戟劈面相迎。
他两个在山头才一交手,大圣只打一下,那怪便力竭手软,吐血兵折败阵而逃。
行者紧紧赶上,那怪却被老魔抢着接住。
这大圣却不知道那般情形,只自顾教沙僧整顿早斋,一种吃毕继续走路。
而后忽听得风声阵阵,师徒走出门看,才发现是一伙妖兵自西南上来。
悟净见后大惊,抽身忙呼八戒道:“哥哥,那妖精又请救兵来了!”
行者骂道:“你这伙作死的毛团,怎不识你孙外公的手段!
不要走!只需领吾一棒!”
那怪物摆开阵势,只见当头是阿七大王。
他生的玉面长髯,钢眉刀耳,头戴金炼盔,身穿锁子甲,手执方天戟,威风凛凛。
三藏闻言,惊恐失色道:“徒弟,到了如今时刻,该当如何?”
行者笑着摆手道:“兄弟们放心,放心!
哭久,老魔拜下,备言前事。
那阿七大怒,即命老魔换了孝服,提了宝剑,尽点女妖,合同一处,纵风云,径投东北而来。
你们去把他的那些宝贝,都拿来与我!”
而后,大圣将葫芦、净瓶系在腰间,金绳笼于袖内,芭蕉扇插在肩后,双手轮着铁棒,教沙僧保守师父,稳坐洞中。
着八戒执钉耙跟随,二人一同出洞迎敌。
原来那老舅爷是他母亲之弟,名唤狐阿七大王,因闻得哨山的妖兵报道,他姐姐被孙行者打变原形,又被他盗走外甥宝贝,连日在平顶山遭欺。
他便帅领本洞妖兵二百余名前来助阵,故此先拢姐家问信。
才进门,见老魔心灰意冷狼狈踉跄,二人相见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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