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只此一剑

第二天第一大早，方羽才刚刚起床，院子里就响起了李去浊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睡觉呢，秦昊和楚铭还有林凡他们三个全都走了！”李去浊有些焦急的喊道。

都是一些新面孔。

“怎么办你倒是说话啊，感情我来找你就是为了来看你发呆的啊？”

秦昊的离开好像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所以李去浊并不知道他离开的原因，担心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没什么，他们回大秦王朝去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捏着手中的虎符，方羽脸上逐渐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秦昊总算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作为兄弟，他感到很开心，反正不管以后将会面对什么，他们都可以一起面对。

如此一来，秦昊也算是在他们曾经共同许下的梦想的道路上迈进了一大步。

“不是，回大秦王朝，他这个时候回什么大秦王朝啊？”

一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李去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李去浊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秦昊的野心也志向连相处不久的南宫羽都能够看出来，李去浊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你的意识是他打算…………？”

“没错，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乱世从来都是桀骜者的舞台，而不是慈悲者的游戏。”

方羽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并没有说出秦昊的目的，但是以李去浊的智慧，倒不至于到这个份上了还想不明白。

“他真的想好了，这条路可不好走！”

明白了秦昊的最终目的，李去浊有些沉默了，心情好像突然有些低落。

对此，方羽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拍了拍对方的肩头，没有多说。

李去浊的老爹是太初天朝的镇国大将军，李去浊的未来必然会是太初天朝的一位悍将。

作为兄弟，他肯定也是希望秦昊能够走得越远越好的。

可秦昊若是在这条道路上一直走下去的话，将来总会有一天，他们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这并不是李去浊愿意看到的。

“去浊，我们的路还长，别老是跟个老头子似的长吁短叹的，未来的事，谁又能够知道呢？”

“或许吧！”

李去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就像方羽说得，他们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以后的事情，谁又能够知道呢？

“可是有一个问题啊，秦昊这一走，肯定是将白袍军全部带走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打啊？”

暂时放下心里的担忧，可是新的担忧又涌上来了。

这段时间以来白袍军虽然一直活跃在这条防线上，甚至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天斗皇朝。

可白袍军毕竟是秦昊的私有财产，李去浊可不想相信秦昊这家伙会将白袍军留在这里跟他们一起抵御蛮族。

失去了白袍军这么一支实力强悍的队伍，他们接下来面对蛮族大军的战斗必然会吃力很多。

能够能趁乱反击将蛮族彻底赶出东域还未可知。

“打是肯定要打的，不仅要打，我们还要反过来打到南域去，不过有些问题可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我下午准备带月婵和小叶子出去转转，你去不去？”

听完了李去浊的担忧，方羽无所谓的笑了笑。

李去浊的担忧当然不无道理，可是这个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早在方羽拒绝皇甫崇的招揽的时候其实就是已经做好了打算。

东域会是秦昊崛起的第一步，而天斗皇朝则是这一步上最大的阻碍。

如今秦昊已经觉醒要称帝为王，方羽当然也就失去了协助天斗皇朝击退蛮族的大军的动力。

没给天斗皇朝捣乱，可能已经是看在了皇甫崇的南宫羽的面子上。

“不是吧？我们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个一个机会，难道就怎么放弃了？”

方羽所说的道理其实李去浊也明白，可是这家伙跟蛮族大军打了那么久，早就已经打出了火气。

现在正好有一个痛击蛮族的机会摆在他的面前，叫他怎么能够舍得放弃呢？

“难怪你会说你老爹经常揍你你个败家子。”

“哎？你丫怎么说话呢，还是不是兄弟了？”

说着说着，两人便打闹了起来。

他们这边，蛮族大军虽然还没有褪去，可是他们却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心思。

不为别的，圣城乃是大多数蛮族之人的朝圣之地，如今圣城被夷为平地，大祭司和几个超大型部落的首领纷纷阵亡，完全断了补给的情况本来就已经糟糕了了，进入白日化南域内斗也让他们有了撤兵的借口。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几天里，皇甫崇成功的抓住了战机，率领东州军和重新招募阻止的南疆军联手大败蛮族大军。

幸存的十几万蛮族大军再次退到了横断山脉边缘，南疆两千多里的失地也得到了回归。

只不过这两千多公里的范围内所有的城池，有一个算一个，基本全部都被屠戮一空。

这几天方羽等人几乎没有再露面，皇甫崇也只是偶尔在小院的鱼塘边看到过方羽的身影。

其它大部分时候根本就看出到人影，就更别说是上阵御敌了。

不同于方羽他们那边的一帆风顺，秦昊他们这边却乱成了一团。

由于皇甫崇几乎抽空了整个东州的能量，为了保证东州不会落入血云宗的手里。

天斗皇室也是第一时间派出了五十多万禁军入住东州，一次又一次的击退了大唐王朝和大燕王朝的围攻。

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更重要的是血云宗久攻东州而不下以后，居然在将整个东部搅了个天翻地覆。

四大王朝各自为战，打得你死我活的，战火几乎燃便了整个东部地区。

“方大哥，去浊哥哥，月婵姐姐叫你们过去吃饭了！”

“好，马上就来！”方羽回应了前来叫他们去吃饭的楚妙彤一声，然后从容的收起鱼竿。

“楚铭这小子心也真够大的，居然放心留下妙彤跟着我们？”李去浊煞有其事的摇了摇，似乎在说楚铭这个当哥哥的不靠谱。

并没有看到一旁的方羽看着他同样摇了摇头。

“这个榆木脑袋算是没救了！”

虽然自己也一直没有答应跟上官月婵在一起，但是方羽心中很清楚上官月婵对他的感情，只是他一时之间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而已。

可是李去浊不同，不管人家楚妙彤怎么表示，他就好像根本就看不明白一般。

“也许是她自己想要留下来也说不定呢？”

“嘶！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你看啊，妙彤妹子和小叶子两人年纪也差不多，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所以我怀疑，嘿嘿！”

说着，李去浊给方羽使了一个你懂的眼神，气得方羽差点没有一剑把他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东西。

脑回路居然如此清奇？

人家楚妙彤是明示完了暗示，暗示完了有明示，他愣是不明白人家的意思。

你要说他从下出生于军旅对这方面的东西没什么了解的话，也难为他还能够说出情窦初开四个字。

愣是把人楚妙彤和小叶子强行安排成了一对。

“你省省吧，能说出情窦初开四个字也真是难为你了。”

到现在，连方羽都有些恨铁不成刚了，这家伙简直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方羽兄，好久不见，你似乎在故意躲着我啊。”

到了傍晚时分，方羽一如完成的坐在院子里参悟着石板上的内容，皇甫崇却突然找上了门来。

方羽对此也不近呀，吩咐几名丫鬟准备了一壶茶水，便邀请皇甫崇一起进入院落内的凉亭当中品尝。

“皇甫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算算时间，秦昊他们现在应该已级快要抵达大秦王朝了。

方羽相信以秦昊的傲气和心性，肯定不屑做哪些隐秘踪迹的事情，所以他的去向和目的并不难猜。

以皇甫崇的智商，更是不可能猜不到秦昊想要干嘛。

“跟你这种人相处真是太累了，没秘密啊！”

既然已经被方羽识破了，皇甫崇也没有继续伪装自己的，原本可以收敛起来的已经具备了帝王气度的气息也释放了开来，亭里的空气好像都称重了几分。

“其实秦昊兄弟有自己的想发也正常，我也没有权利干涉，不过现在蛮族大军还未退去，你这家伙就躲起来看书钓鱼的，这样不太好吧？”

“扯淡，说得跟你好像放心让我继续掌军似的。”

方羽并没有给皇甫崇什么好脸色看，设身处地的去向，方羽觉得如果自己是皇甫崇的话，见过过白袍军的厉害以后，掐死秦昊的冲动都有。

而方羽摆明就是跟秦昊一伙的，他又怎么会相信皇甫崇这个时候还会让自己掌握军权呢？

“方羽兄弟，明人不说暗话，我虽然不便再让你执掌军权，不过这并不妨碍你先替我出谋划策吧？”皇甫崇目光淡然的说道，虽然这话听上去有点不要脸，但皇甫崇就是把他说出来了，而且说得还有理有据的。

“怎么，你就不怕我把你往死里坑？”

方羽笑了笑，他当然知道皇甫崇是来干嘛的，事实上皇甫崇之所以会来，就是方羽事先设计好的。

虽然蛮族神城被毁导致整个南域伤筋动骨，但自古以来血债血偿。

方羽可不会因为蛮族已经自身难保就饶过他们在东域犯下的罪恶，必须要反攻回去，给他们一点眼色悄悄。

“我这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我们皇室，而是为了整个东域，难道你能够咽下这口气？”虽然目前为止一直在碰壁，但是皇甫崇并没有放弃。

其实他也猜到了军队里的那些传言是方羽可以传播出去的，为的就是让他来，承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你是天斗皇朝的太子，我不过是一个升斗小民，没有你们那个高尚，我们当初前来支援南疆战事的时候就和南宫王爷说过了，战斗结束，我们的任务也就算了完成了，你别管我用的什么方法，你只需要知道，我已经和横断山脉内的诸多妖王达成了协议，一个月，一个月之内，他们不会进攻你们的部队。”

其实战局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当初天机老人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已经完成了。

剩下的反攻南域的计划虽然是方羽提出来的，不过方羽现在已经没了参加的心思。

他和秦昊就好像原本是在同一个公司里面打临工的好兄弟，现在秦昊已经离开了准备自己单干了，方羽那里还有尽心尽力的给公司制造机会的额心思？

就在昨天夜里，碧鳞蛇王终于通过小弟给方羽带来了消息。

它已经和山脉内的其它几位妖王谈妥了，只要按照一定的路线行进，不去擅闯几位妖王的领地，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

这是碧鳞蛇王的面子，也是方羽他们背后那些人的面子。

“谢谢！”

“不客气，你是个很称职的太子，助你好运！”方羽轻轻的笑了一下。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过程多少有些波折，但至少还是达成了最初的目的。

“…………”

从方羽的态度的语气当中，皇甫崇听出了方羽准备离开的意思。

心中百感交集，也有感谢，也有忌惮，想过欢送他们，也想过永远把他们留在这里。

最终一句话都没说，默默的带着亲卫离开了。

“怎么样，皇甫崇没有为难咱们吧？”

要离开的消息当然是大家商议后的结果，可即便如此，李去浊他们还是有些紧张的等待着方羽带来的好消息，毕竟是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若是要兵戎相见的话，心里难免会有些难受。

“没有，大家都好好准备一下吧，明日就启程回去了。”

…………

次日，方羽等人也悄悄的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踪迹。

有人发现在这场战斗中最为耀眼的那一帮年轻将领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既没有接受朝廷的封赏，也没有跟随大部队一起反攻南域，就好像是这么凭空消失了一般。

“走吧走吧，下一次相见，或许就是在战场上了，还真是众人推墙倒”

远在横断山脉之前的军营内指挥反攻作战的皇甫崇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

感慨了一句以后便自顾自的坐在原地思考起了行军方面的问题。

而方羽等人则是出城以后一刻也没有耽搁，回去找天机老人复命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有没有达到天机老人心目当中的标准。

曾几何时，他们几个人和老一辈的南宫羽煮酒畅聊，南宫羽直到他们的理想，他们也清楚南宫羽的心思。

可是到了今天，南宫羽的遗体已经被送回了京城，羽林军的番号虽然还在，不过其中却没剩下多少方羽认识的人了。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昨天夜里，我本来是想去找秦昊商量一下反击的计划的，可是我去了才发现他们三个的房门都是开着的，只在房间里留下了这个。”

说着，李去浊从怀里掏出了羽林军的虎符。

方羽结果虎符把玩了一番，虽然没过去多少时间，但是方羽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方羽并没有逼迫秦昊，不过他还是提醒了秦昊，现在南域乱成一团，东域乱成一团，如果他想要在这乱世当中立足的话，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秦昊下不了这个决心，那他就注定无法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

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迈出那一步，走上那一条不归路呢？

“什么时候的事？”方羽愣了愣，却没有如同李去浊一样焦急的寻找，而是问起他们离去的时间。

他知道秦昊去干什么了，很显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管秦昊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选择支持，他所想的，只不过是不希望秦昊在以后的日子中感到悔恨。

“方羽，快出来！”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昊走到一个大树边停下，回过头看了方羽一眼，然后又将头转动了一边。

在他们的心里，始终还萦绕着前世的记忆，帝王之路，注定了要伏尸百万，秦昊今天做出的决定，恐怕会改变他的一生，迈出了这一步，一切都将无法再扭转。

“一将功成尚且有万骨枯荣，更何况一代帝王，你比我更清楚迈出这一步以后要承担的东西，不过你不能再犹豫了，如果你决定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如果你下不了这个决心，就彻底打消这个念头，毕竟，现在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嗯”

方羽见状也没有说什么，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他有，秦昊也有。

对于他来说，他并不想强迫秦昊做什么。

“说实话，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昊情绪有些沉重的说道，抬头看了看已经开始逐渐昏暗的天空。

方羽闻言也沉默了起来，他们都是从地球穿越过来的，其实秦昊还好，方羽自己难道不是至今都没有调整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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