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深山哧溜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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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先嫁汉随夫,后来又随了儿子,让她少吹了多少牛逼。

以后儿媳妇就能尝到这种滋味了。

要不咋说,私心来讲,她更稀罕朱兴德那样的小辈儿。

罗母继续抱怨道:

“但是他回家还不能详说?家里又没外人。要他一句准话,比吃屎都费劲。你看看,不愿意听就走,说是天暖和要去山上转转。他在家拢共才待上几天,这还得亏你在家,他为了多稀罕稀罕你,才会耐心……”

罗母忽然停住,自知越说越来劲儿就失言了。

左小麦的脸也嗖的一下红透了。

左小麦无奈。

婆婆可真是的。

自从她有了孕,婆婆再不像之前和她之间隔着。

可是这一熟悉吧,婆婆根本不避讳在她面前骂罗峻熙,有时候还会在她面前胆大包天吐槽早已去世的公公,现在连房中事也能说秃噜嘴。

左小麦忍住脸红羞臊,装作若无其事清了清嗓子劝道:

“娘,他往外走确实有您的原因。

但不一定是他嫌弃您啰嗦才去我娘家不回,是他要伸手干什么,您都不让,非说用不着。

他到了鸭舍抢着干活吧,要帮着家里插秧,您又当着好些人的面前,冲他瞪眼说他是在帮倒忙。

夫君实在,当了真,以为在家真的伸不上手,反过来还得劳您操心,山上山下的跑,日日变着花样跑回家给他做饭补身体,索性不再回来,以免添乱。

这才会在家没几日就出去犁地,开垦完荒地又随着姐夫们上山打猎。他应是想趁着在家闲暇,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了儿媳妇这番劝解,罗婆子心里好受不少。

别看她嘴上嚷嚷着儿子烦她,不愿意听她磨叽,听起来好像是她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是哪有做母亲的,真愿意让儿子烦自己。

罗婆子嘴角泛着笑意,“你啊,现在小嘴叭叭的。行啦,反正他不在家,咱娘俩就一铺炕上消停睡觉吧。”

这样儿媳妇腿抽筋,或是要去蹲恭桶,她夜里能扶着些。

这也是她埋怨罗峻熙不长心的原因。

这么一对比啊,还是女娃娃成熟懂事的早,小麦这性子是真好,一点儿没有仗着肚子使性子,倒是还帮着她那儿子说好话呢。

与此同时,游寒村左家也没有熄灯休息。

罗婆子是抱怨儿子不招家,左家人是担心罗峻熙他们怎么还没回家。

白玉兰披着一件外罩衣,几次三番听到点儿动静就跑出去看看。

“不能出啥事儿吧,算上今日四天了,他们怎的还没下山呢?我这眼皮还从天刚擦黑那会儿就乱跳。”

秀花看着女儿一脸担忧道:“应是不能,他们那身手,早已不是去年猎猪那会儿。那是经过陪将军抓过梁家反贼且杀过许多人的。前一阵去边境,又两次雇过那老捕头和刽子手教过刀法。你没瞧见二柱子片肉吃,那都跟片人头颅似的?遇见大型猛兽,他们五人除峻熙弱点儿,剩下哪个都是敢下手见血的。就算峻熙,他手中也有毒蛇。”

秀花嘴上冷静分析,心里头却有点儿含糊。

因为最近家里五个小子总是上山打猎,甭管有没有收获都会最迟三日就会下山一趟。

孙女婿们一直很懂事,走之前特意定下的三日期限,就是为防着家里这面会胡思乱想。

而今儿,确实已经四整天了,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就在这时,左撇子进了院儿。

白玉兰急忙出了屋给掀开帘,“咋样,山上二闺女那家里有动静没?”

左撇子晚饭没吃就去山脚坡上二闺女的家,他寻思去看看屋里有没有几个小子吃住的痕迹,再和周边那几户打猎的人家透个话,让这两日上山时,帮他多注意注意女婿们的消息。

“没有,你小点儿声,别让大闺女和二闺女听见,那该上火了,别耽误奶孩子。”

可见在瞒着小稻和小豆,一直在对她们二人撒谎,说朱兴德几人为了打猎,也是为了寻找新的不打眼的荒地、那种不会被发现缴税的荒地开垦,正住在山上,免得来回折腾。

没敢对两位喂奶的闺女说实话。

左撇子回来了,却没带回任何消息,使得白玉兰和秀花即便躺下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一会儿难免寻思天暖和起来了,寒山又那么高那么大一片,各种大型动物都会纷纷出来活动。

要是真就遇到要了命的大家伙,一时不察真被伤到可咋整。而其中危险最怕的是,在躲避时有人踩空掉下山,要不然家里孩子们为啥会没影儿?也没空回来告诉一声。能不能正在翻找掉下山的同伴才会耽搁的。以往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

一会儿又琢磨,明日要是仍旧没回来,接下来在小稻和小豆面前怎么再编谎。以及要不要求助村里,先别忙着插秧了,先帮他家寻人吧。

就这么翻来覆去的寻思,直到后半夜,秀花和白玉兰糊里糊涂刚进入梦乡,左撇子倚靠在墙上,连鞋都没脱,也才将将打了个盹,突然一阵脚步声从旁边屋里传来。

左撇子腾的一下就睁开眼睛,大脑仍是糊涂着,错以为是院落里传来的走路声呢,扯开嗓门就问道:“谁,谁呀?是德子不?”

小稻一把推开门,站在门口,头发还乱七八糟着就说道:“爹,您快着点儿赶车出门吧,从坟圈子四颗老松树那面爬山,别从二妹夫家那片山坡爬。甜水他爹给我托梦了,说是打着个大家伙运不下来了,他们几人也要饿虚脱了。”

白玉兰和秀花此时也爬起身,闻言一遍遍追问:“已经托梦了?人还好好的吧?他们五个人都剩下了吧?”

别看左家是仨女婿,但是六子和二柱子在左家人心中俨然是自家小子了,一个都不能少的。

左小稻一边回答:“都要饿虚脱了,打大家伙又是费力气又是丢干粮包袱两日没吃上口饭,托梦也是有气无力没和我多说上几句”,一边脚步匆匆奔向灶房,急忙掂掇包干粮,让爹出发时带上。

左撇子要出门套车时,被秀花一把按住了胳膊,提醒道:“不行,这已经到后半夜了,你那腿脚自己上山不行,去东院叫李二随你一起去。”

“那让他看见大家伙,我又是从坟圈子那面特定地点爬山,李二不得纳闷咱是咋提前知道的?要是让人陪着,还不如敲我五叔家大门叫人,他家人多,帮手多。”

秀花瞪眼睛:“管不了那么多,过后咋样都能撒谎圆上,总比你一人去强,也比找你五叔派他那几个儿子陪着强。你五叔那一家子的心眼子比李二要多得多,你五叔没说的,可是他家还有仨儿媳妇呢。”

左撇子一想,也是。

大姑爷给大闺女托梦说是大家伙,那应是能值些钱。看这几个小子如此贪心,宁可挨饿不下山也是如此。

左撇子听了岳母的话,套车时只将李二给叫了出来。

俩人又是砍刀又是斧子麻袋的,点好火把照亮,特意套了两台车。

且车上还装着临时凑出所有能吃的剩饭和剩干粮,以及几竹筒水,还有秀花特意追赶出来扔在车上的伤药,这才出发。

第二日,鸡都叫了几遍了,人还没回来。

给白玉兰急的,这可真是走一个搭一个。不知道接没接上头。

眼巴巴张望的同时,她和面动作不停,打算多蒸出几锅干粮,让五个小子进屋就能吃开饭。

直到村里人去掉在家喂鸡喂鸭带孩子的妇人们,还有左家东院雇酿酒和雇盖房子的的那些人,剩下的走了百分之九十通通都去田地忙乎,这时节插秧呢,能累死忙死个人,左撇子和朱兴德他们才归来。

归来也没出大动静。

以往车辆到家,谁回来会喊一嗓子,然后里面的人出来帮忙打开门插,要不然家里平日只开一侧门,再将大门大敞四开放牲口车进院。

这次是朱兴德下了车,他进院将门打开了。

别说开大门这种事了,就连一路上牛车跑的甭管快慢,他们为了不引村里人注意都没有呵斥过一嗓子。

秀花今日哪里还有心思去东院酿酒,听到动静早早就迎了出来,“哎呦我的天爷啊。”

她只打个照面,先看见就是车板子上全是血,两台车也被装的满满登登,人想坐车只能搭个边儿。

朱兴德冲外婆“嘘”了一声。

东院有不少酿酒的工人,东院还和自家院落开了个小角门,别引来人注意。

进屋后,答案才揭晓。

“什么,猎来大熊啦?艾玛,那可值老钱了,难怪你们宁可饿着也不烤着吃,我还寻思呢,孩子们猎到大家伙却挨饿,你们是傻子吗。”

“什么?哎呦我天呐,柱子啊,怎么走道不瞅着点儿,怎的还掉进熊洞里了。这多危险。”

二柱子捂着脑袋,浑身小伤无数,闻言道:“当时都给我整懵了,哪想到在深山还能打个哧溜滑,一个大哧溜滑就给我干进去了。”

六子抢过话:“是我们懵了好不好,走着走着,后面少个人。一看你掉的那么深,都来不及抓你了,你知不知道德哥一路跑的火花带闪电,握草也被他说了一千遍。”

趁着热闹的时候,李二很有眼力见的撤退,回了东院洗洗涮涮换了一件干净衣裳。

朱兴德见到李二蔫声走了,心下满意外婆看人准,然后才汇报除了熊,还猎来了蛇。正要往下继续告知,白玉兰很疑惑:“蛇还用猎吗?”

那语气,一副像是蛇乃自家的,想叫随时就到似的。

罗峻熙打开用袋子裹的蛇身。

白玉兰当即说不出话了,老大老粗的一条蛇。那个吓人劲儿别提了。她看一眼指定会做噩梦了。

罗峻熙脸上脏兮兮的,造的像个要饭花子,只在笑时露出一口大白牙:“咱家祖传药酒这回妥了,不仅有蛇,还有老参,大姐夫,快把那两根人参掏出来给外婆和娘看看。”

是的,两根完整的人型参,一看就知那是相当有年份了。

左家人当即决定一根留着泡酒,这就是咱家的顶级补酒了。

一个留下攒起来。

就在这时,二柱子的一只埋汰大手伸了出来,“我这还有点儿须子,炖鸡汤的时候放里面吧。”

六子疑惑:“你是啥时候又另外弄到的须子?”

秀花干脆笑出了声,“你这小子,我发现山神备不住疼你这憨人,给你爷留点儿吧。”

这是没招了,就一个。

想练个小号,男人还没了。

再看她生的那个,哎呦,她之所以这些年压抑着性子,就是怕她那儿子在外人面前听说她吹牛了,会当即拧眉拆穿:“娘,您怎么又胡说。”

她算是怕了这性子。

罗母甚至想象过,如若她辈子要是能有俩儿子,一个是罗峻熙,一个是朱兴德那样的儿子,她一定会让罗峻熙靠边站,别看他会念书。她一定会偏疼像大德子那种性情的儿子。

结果稀饭儿可倒好,你瞅他自个直接就当作没那回事儿了,书也不看了,彻底扔下书本撒风去。”

左小麦闻言,抬头看眼婆婆,插了句嘴:“朝廷的事儿,咱这种小老百姓可猜不着。咱也没法议论。您凭白上火作甚,那不是咱能着急就行的。他又是才考完回来,您让他先松泛松泛几天。”

“我发现你可真是好脾气。爷们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守着你,你不生气?是,咱家就我一天天的纯是瞎操心,问多了,他还嫌弃我烦,给他惹跑了。”

朱兴德是啥样的呢,就算老人在外面吹牛吹得都快要圆不上了,放心,大德子一定会想办法帮老人搭好台子,让老人吹完牛还能顺顺利利下来台。

要是发生老人没和儿女事先沟通就吹出去呢,人家大德子即便提前没通气,也会在外面先全了长辈的面子。

和他们这种性子的人过日子,我和你讲,儿媳妇,除了稳妥,剩下一点儿不爽快,不信你往后看。”

罗婆子心想:都将她这种爱显摆的性子,压抑的快要扭曲了。

罗母说到这里就来了脾气,坐直身体抱怨道:

“我不就是多问了两句?他至于又不招家嘛。

我现在就愁啊,总不会费这么大劲儿让考完,回头卷子就压在那里不批吧?

我是这么想的,朝廷就算再忙,也不至于空不出几位大官出榜单。

那天在鸭舍,我问他考的如何,他不回答我,我猜着他可能是不想当外人面前细说。

上回他考中童生和秀才就是那副样子,随他那个爹一样一样的,恨不得家里有什么喜事都要捂着藏着,很怕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羡慕嫉妒的话题。

我就不明白了,咱又没偷没抢,脸上有光的事儿,怕啥的?

这天晚上,忙碌完一天的罗母,难得悠闲的歪在被垛上,没有像以往一般沾枕就睡。

她一边看着儿媳妇给未出生的孙儿做尿垫子,一边用痒痒挠抽打着酸疼的胳膊闲聊道:

“外面到底还让不让考了,卷子什么时候能倒空批下来,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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