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6【恶虎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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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绿林人士自然乐意, 因此公然行抢。不仅是治下百姓受磨难, 就连当地财主、过往客商都被抢劫勒索, 杀良冒功, 搞得如今是民怨沸腾,怨声载道。”凌道士向他们说道。

项南点了点头, 这就有点像大航海时代,英女王向海盗颁发私掠许可证。对打击敌国固然很有效, 但也对本国的船运造成威胁。

因为海盗一旦尝到甜头,就不可能浅尝辄止。最后不只是敌国,连本国的船只一样会被攻击。

骑着大马,扛着大旗,威风凛凛,气势汹汹,烟尘滚滚。

他们之所以不掩饰行藏,如此明目张胆,其实就是故意引人来殺。

到时候, 他们正好可以反殺。

刘瑾颁布悬赏令,一个反贼,就赏五百两银子,这可比抢劫快多了。

尤其恶虎沟大当家, 据说是五虎断门刀的传人, 刀法霸道,狠辣凌厉。在绿林道纵横十余年,鲜逢敌手,自然有几分傲气。

邓昌等人跟他交过手,都没占到多大便宜。

这帮人进村之后,立刻踹门橇户,抢劫搜掠。

不过百姓们收到风声,早就逃到山上去了,所以他们搜掠一番之后,只找到了项南和君宝二人。

他俩躲都没躲,藏都没藏,就在村中央坐着呢。

这就叫艺高人胆大。

“大当家的,这还有两个村民没走。”喽啰一见,立刻上前将二人围了起来。

“胡说八道。这是村民么,这分明是反贼。”大当家一见项南、君宝,立刻骂道。

“对,村民不值钱,反贼才值钱。一个反贼,就是五百两银子呢。”马上有机灵的喽啰附和道。

“没错,反贼,就是反贼!”喽啰们一听,纷纷跟风道。

“哈哈,来啊,把这俩反贼给我抓上。”大当家随即大声道,“收税没收成,抓俩反贼交差也不错。”

“你说我们是反贼,有什么凭据?”项南见状,不禁生气道。

“老子说你是反贼,你就是反贼。”大当家冷笑着道。

“无凭无据,就诬人是反贼,按《大明律》当斩,罪及亲属,你知道么?”项南朗声说道。

“哈哈哈,跟我谈律条。老子有刘公公的谕旨,刘公公是这里的天,老子就是这里的法。”大当家大笑道。

他看项南文质彬彬,细皮嫩肉,还以为他是酸腐儒生,所以还愿意逗弄几句。

“大当家的,未免他在刘公公面前乱说话,还是把他砍了吧。”恶虎沟军师建议道,“这几日,黑风寨、雷家堡、饮马川、金龙帮的人抓良冒功,领了不少赏银。事情败露之后,刘公公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不如把他们砍了,两颗人头,也值五十两银子呢。”

“有道理。”大当家一听,深以为然。

刘瑾用计抓了不少豪杰之后,剩下的豪杰不敢再草率行动。因此这些鹰犬想抓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但他们已经尝到抓人的甜头,一个反贼就五百两银子,谁能不稀罕。因此就抓良民,冒充反贼领赏。

刘瑾刚开始信以为真,大方打赏。后来反贼越抓越多,一天能抓成百上千人,他的腰包就撑不住了。再仔细一问,几乎全部都是良民时,他自然就不大高兴了,先后敲打了好几次。

如果现在不是用人之际,估计他早就大发雷霆了。

所以还是别触他霉头,谨慎一点好。把头砍了,虽然只能赚五十两赏银,但也比惹怒刘公公好。

根据凌道士的情报,今天下午,就会有恶虎沟的一队贼人,前来这里收税。

果然下午时候,就见一队人马浩荡而来。

凌道士点了点头,“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 连我这老道都看不过眼。还是你们大发慈悲,早点把他们超度了吧。”

……

项南和君宝随后守在洛阳城外李家庄。

邓昌、朱贵等人都点点头, “师父,那该怎么办呢?”

“跟凌道长联系,让他帮忙收集情报。咱们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项南说道, “另外, 加固咱们老君山的防御。我担心那些同道被抓之后,一旦扛不住,会把我们太极门供出来。到那时,刘瑾或许会大兵压境。”

“师父说得是。”邓昌点头道, “可惜把那些山贼放了, 不然的话,还能还能留下当个帮手。”

那些绿林人士,本就是凶狠残暴、烧杀抢掠之辈。刘瑾重用这些人,让他们帮自己抢劫,帮自己收税,帮自己打击反叛,结果肯定是与虎谋皮,养虎为患。

“原本还以为, 那些人都是好人,不过是学会文武艺, 货卖帝王家,立场不同而已。殺伤他们,还会不忍心。”项南笑了笑, “既然他们本身就是绿林众人、江洋大盗,那就正邪不两立了。”

他们两人先来到了城外的凌道士家。

“刘瑾请来的高手,多是吃绿林饭的。刘瑾宽恕他们的罪名, 让他们带着喽啰收税, 抢粮,抢到之后二八分账。

“留下也没大用。那些人多是油子,偷奸耍滑、保命惜身, 打顺风仗还行,一到逆风局就拉跨。

把他们留下,我害怕他们把咱们卖了呢。”项南摆手道,“如果刘瑾真派大军清剿,那就将周围的百姓都接上山。他们为了守护家园土地,父母妻儿,更舍得拼命。”

“不过,斗争的大方向没错。刘瑾改派武林中人收税,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项南又道,“那些武林高手的薪俸,可比普通小兵高得多了。这也都说明,他的治理成本在增加。而只要他的治理成本大于收益,他也就离垮台不远了。”

“那些江湖同道该救还是要救,但要尽量避免更大的牺牲。”项南又道,“毕竟如果我是刘瑾, 也会防备同党来救, 一定会在监牢之中,设下层层埋伏的。”

邓昌等人一听,都点了点头。

……

项南随后同君宝下山, 准备将那些江湖败类、朝廷鹰犬铲除, 断刘瑾一臂。

“师父,刘瑾招募了一批江湖败类,充当鹰犬,抓住我们不少江湖同道。这该如何是好?”邓昌、朱贵等人见事不谐,返回老君观求助道。

他们跟那些鹰犬也交过手,互有死伤。本来他们还想去劫狱的,但是监狱看管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他们就算能攻进去,也很难将人带出来。

“斗争是残酷的,是反复的,要斗争就会有牺牲,毕竟这不是请客吃饭,是造反,是革命,是把头别在腰带上的。”项南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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