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要低估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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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好陪仇师姐早起喂乌龟,全给忘干净了……”

左凌泉坐起身来,帮忙秋桃系好背后的系带,摇头道:

“天才刚亮,早着呢,不用这么着急。”

仇大小姐一袭白裙,撑着油纸伞,在湖畔静立,低头看着湖岸边数只憨态可掬的小灵龟。

梅近水和崔莹莹没左凌泉陪着,便在一起喝了一晚上大酒,到现在还没散场。

此时师徒俩人,坐在附近一栋临湖水榭的露台上,摆开了画案,梅近水执笔画着春江美景,崔莹莹则在旁边弹琴助兴,如果不是两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看起来有点懒散,场景可以说是非常唯美。

仇大小姐和左凌泉一样,自幼专注剑术和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换而言之,就是没多少闲工夫钻研琴棋书画,不怎么精通。

加上年纪和梅近水师徒差的有一点点大,仇大小姐也不好凑过去一起嗨,就在湖畔安静等着消失一夜的秋桃过来。

仇大小姐虽然纯,但怎么说也是过来人,昨晚左凌泉没偷偷摸进她的被窝;莹莹姐喝了一晚上大酒,也没和左凌泉在一起,她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毕竟她可不相信,左凌泉能晚上能一个人睡。没欺负她和莹莹姐,那肯定在欺负别的姑娘。

仇大小姐对此自然不吃醋,心里只是感叹,秋桃终于想开了,要是秋桃再扭捏下去,指不定韵芝都开始奶孩子了,秋桃还在外面放炮仗玩儿。

在湖畔等待不多时,小跑的脚步就从背后响起。

踏踏踏——

仇大小姐回头看去,谢秋桃提着小裙子从宅院里跑了出来,瞧见她后,就连忙放慢,做出无事发生过的模样,笑眯眯打招呼:

“仇师姐,早呀~”

后面,左凌泉一袭白袍不紧不慢跟着,肩膀上扛着没睡醒的还在打盹儿的团子。

仇大小姐瞄了左凌泉一眼,神色稍显古怪,走到秋桃跟前,把伞遮在头顶:

“早。昨晚睡得舒服吧?”

“呃……”谢秋桃脸有点红,勾了勾鬓角的发丝:“睡什么呀,昨晚上在修炼呢……”

仇大小姐又不瓜,见秋桃还想糊弄她,也不多说,手腕轻翻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红色小荷包,放在秋桃手里:

“那。”

“嗯?”谢秋桃略显不解,打开荷包看了看,却见里面装着神仙钱:

“仇师姐,你给我钱做什么?”

“红包呀,瓜熟蒂落、终成眷属,我这当姐姐的祝贺一下也是应该的。”

?!

谢秋桃脸蛋儿顿时红了,见仇师姐猜到了,不好再糊弄,只能采取鸵鸟策略,低头来了句:

“哎呀,仇师姐你说什么呀……我们赶快喂饭吧,小灵龟都饿坏了。”

说着从伞下钻过去,跑到湖边,开始投食。

而蹲在左凌泉肩膀上的团子,听见‘喂饭’二字,顿时醒了过来,嗖的一下飞到秋桃跟前。

左凌泉满眼笑意,来到跟前,想和两个姑娘一起开玩笑;但瓜瓜脸皮儿薄,不好意思和他光天化日亲近;秋桃初尝禁果的,和瓜瓜在一起,更是不好和他在称兄道弟打闹。

左凌泉凑不进去,只能站在湖畔,看着两個姑娘,提着一篮子鱼干,喂嗷嗷待哺的小灵龟。

团子此时非常的乖巧,没有调皮捣蛋,而是很勤快的帮两个人喂灵龟;不过喂的方式,是它从食盒里吃三条小鱼干,喂小灵龟一条,毛过拔雁、走兽留皮的风范,颇有灵烨的几分神韵。

玄武湖养的灵龟很多,不过大点的都能自己找吃的,需要喂养照顾的也就百余只灵龟崽崽。

等到喂完后,左凌泉就和秋桃一起,拜见了下谢温夫妇,之后便带着四个姑娘一起出门,重新构建黄粱福地。

黄粱福地可以辅助修士渡红尘劫,算是万金难求的修行之所,但监兵神殿管理太差,为了宗门利益把福地改造的有点畸形。如今重建,左凌泉自然不会再把黄粱福地交到监兵神殿手里,而是放在了天帝城附近,作为奎炳洲公用的修行资源,交由二叔吴尊义掌管。

吴尊义的道行,在修行道说实话并不是很高,但本事有目共睹,威望较之商寅也不逊色,奎炳洲修士对此自然没意见,就是监兵神殿有点肉疼。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能作为元老之一占些份额,妖刀古辰便心满意足,也说不得什么。

新黄粱福地的位置,放在天帝城南方千里之外的松山一带,左凌泉过来前,天帝城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上次‘服务器’被连根抱走,无奈提前结束闭关的奎炳洲修士,得到消息也大半赶了过来,在松山附近等待。

黄粱福地的梦境,‘太虚古藤’是关键,但想要栩栩如生、真假难辨,还是得数万人同时入梦,以过往阅历共同编织梦境,才能让梦中世界和现实别无二致。

左凌泉和四个女子一起,来到松山地下打造好的洞府内,张徽和雷弘量已经等待许久,赶忙现身迎接。

左凌泉和雷弘量打过一架,算认识,但不是很熟,交谈几句后,就开始‘手植仙藤’。

崔莹莹把早已准备的滕苗,种在了祭坛的五色土里,而关键步骤,自然由掌控青龙神力的梅近水来做。

梅近水以生长复苏之力,不过几刻钟时间,便让稚嫩的小滕苗变得亭亭如盖,开着小黄花的藤蔓,覆盖整个地底,根须往外蔓延不下数十里。

左凌泉对花草一道见解不高,有梅近水操刀,他自然不会在班门弄斧。在后面等着无聊,就弄了一块石碑,放在五色祭坛外,以剑气刻下:

‘梅近水、崔莹莹、谢秋桃、仇悠悠、左凌泉,手植于此……’。

团子瞧见没自己名字,顿时不开心了,飞到石碑上摆出凤凰展翼的造型:

“叽叽叽……”

左凌泉自然不会忘了团团,又在石碑的顶端,刻了个圆滚滚的雕像。

梅近水回头发现石碑,觉得光留个名字太单调,没啥寓意,就用手指在后面,又加上了一句:

现实无悔此劫何需渡,心中有愧回头亦不迟。

左凌泉站在跟前,看着梅近水写下这两句告诫后辈的言语,稍作酝酿,本想赋诗一首,但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甚好。”

梅近水收起指尖,回望左凌泉,眼神带着三分调侃:

“名垂万载的场合,肚子里没货可不行,既然留了名,肯定要留下几句劝诫之言,以供后人谨记,你说是不是?”

左凌泉有点尴尬,摇头道:“我一个剑客,又不是书生郎,临阵磨枪能憋出啥,要不就这样吧。”

梅近水感觉左凌泉已经被她榨的一滴都不剩了,本想就此作罢,但想了想,又凑近笑眯眯道:

“没彩头提不起劲儿是吧?你不是想看‘没毛的老虎’吗?三声之内,你能想出一首切合当前意境的诗,我就让你看一眼。开始数了哈,一、二……”

?!

左凌泉浑身一震。

梅近水此举,更多是调戏左凌泉,顺便压榨一下试试,并不觉得昨天就已经‘绞尽脑汁’的左凌泉,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想出一首切合意境的诗词,让她阴沟里白给。

但可惜,梅近水还是太小看了色胚的驱动力有多大。

梅近水数的很快,但‘三’字尚未出口,就发现浑身一震的左凌泉,连思考的动作都没有,直接抬手道:

“等等,我想到了!”

?!

梅近水调笑的表情一僵,有点难以置信:

“这么快?伱想到什么了?”

左凌泉其实啥也没想到,只是叫停计时,给已经瞬间把功耗提升到极致的脑子争取时间。

这种偷偷作弊,肯定不能让水儿发现。

左凌泉轻咳一声,做出胸有成竹的模样,还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梅近水一眼,示意——这可是你自找的。

然后缓步走到石碑前,撩了撩袖子,轻轻吸了口气,准备开始刻字。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拖时间动作下来,估摸过去了十几声,而已经快冒烟的脑子,在‘没毛老虎’的恐怖驱动力之下,硬是从神魂深处,挖出了一首并不陌生,但以前根本没想起来的诗。

梅近水眼神儿有点不对,有点怕真把自己玩进去了,但这时候反悔,左凌泉肯定不写了,心里更遗憾。

在羞死人和心痒难耐之间,梅近水觉得前者更好接受,所以硬是没改口,站在旁边看着左凌泉刻字。

左凌泉做出得到高人的模样,在石碑上刻下了: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首《金缕衣》,告诫后人不要好高骛远、活在当下,可以说非常适合用来告诫在黄粱福地渡‘红尘劫’的修士,顺便还对水儿展现出了三分‘想折花’的占有欲。

梅近水眼神讶然,如果不是知道左凌泉诗才并不好,她还真以为左凌泉是当场现写的这手寓意无比切合实际的诗句。

左凌泉行云流水写完后,飘得和‘李杜传人’似得,回过头展颜一笑:

“梅仙君,如何?”

“……”

梅近水眨了眨眼睛,虽然不大想承认,但还是如实回应:

“完美。”

左凌泉点了点头,凑近几分:

“那彩头……”

梅近水眼神儿有些复杂,但也输得起,稍作迟疑,就平静道:

“回去再兑现。事先说好,只准看一眼,不许动手。”

左凌泉从来‘君子动口不动手’,对此诚恳点头: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要是动手,我给你背十首诗词。”

十首?!

梅近水眨了眨桃花美眸,面对这个诱惑力惊人的誓言,她心里竟然还挺想左凌泉言而无信动手摸的。

在‘软肋’的趋势下,梅近水迟疑不过转瞬,就微微点头:

“一言为定。你肯定动手,所以最好把十首诗词准备好,若是没法兑现……”

左凌泉保证道:“放心,我绝对不动手。”

梅近水听到这保证,有点纠结,但最后还是顺应心意,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邪气微笑,意思约莫是——水儿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忍不住上手,所以你最好把诗词先准备好!

左凌泉的打算是直接动口,对此自然是半点不忌惮,回头望向三个姑娘:

“你们要不要也留两句?”

三个姑娘临时抱佛脚,憋不出啥好句子,怕‘遗臭万年’,都没有上来题字。

而在旁边看热闹的团子,倒是很来劲儿,落在石碑面前,认真酝酿许久,看向左凌泉,意思约莫是:

鸟鸟说,你写。

左凌泉有些意外,但也没说啥,来到跟前抬起手指。

团子落在左凌泉肩膀上,摇头晃脑道:

“叽叽……”

左凌泉聆听片刻,轻轻点头,在石碑上郑重刻下了:

叽叽,叽叽叽叽,叽……

?!

啥玩意?

背后的四个姑娘,都是目光怪异,觉得这一人一鸟,怕都有点大病。

偏偏左凌泉还目光专注,刻的很认真。

而团子也是心满意足,半点不觉得这有啥问题。

毕竟这就和‘无字天书’一样,天神留下的大道至理,本就要凡世生灵去参悟,说明白了,多掉天神的份儿……

-----

霹雳——

一身春雷,出现在天地之间,滂沱大雨从天而降,黄豆大的雨珠,砸在老旧房舍的房顶上,噼啪作响。

屋外下着大雨,屋里也同时下着小雨。

身着麻衣的少年郎,蜷缩在铺着茅草的床铺上,瑟瑟发抖。

随着一声惊雷划过,少年郎猛然一头翻起来,额头挂着汗珠,望向左右,眼底有些茫然。

我叫刘大壮……呸——

左凌泉满头黑线,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虚假记忆扫开后,才熟门熟路起身,打开了大门。

吱呀——

嘭!

如记忆中一样,两扇老旧大门,直接倒在了院坝里,开的很彻底。

左凌泉看着门外的暴雨春雷,微微点头,觉得重铸的黄粱梦境,真实度很高,足以以假乱真。

为了让以前花费数年时光渡红尘劫的修士‘再续前缘’,新的黄粱福地,是以万余修士的记忆重新建立。

不过没有‘窃取武道’的需求,他和梅近水联手调整过梦境的构架,把江湖气息大大减弱,加强‘柴米油盐’的市井气息,以便修士可以真的在这里,过上普通人平凡但绝对不平淡的一生。

因为要保留以前的信息,梦境里面的人多半都在,不过基础构架天翻地覆,原本江湖名门,改成了寻常的三教九流,比如城外‘百刀庄’,就变成了有几十号镖师的小镖局;所有人的目标,也从求取武道巅峰,变成了凡人的‘家长里短、功名利禄’。

左凌泉在屋檐下环视一眼后,取出斗笠戴在头上,走入雨幕,来到了外面的青石巷里,观察外面的情况。

巷子里处处炊烟,没有再出现刀客,有的只是纯粹的市井气息。

左凌泉正想到街上去看看,哪想到刚走出两步,旁边的院门就打开了,一个小胖子拿着包子走出来,瞧见他眼前一亮:

“大壮?你咋起这么早?又去看人家黄小姐?”

左凌泉会心一笑,入乡随俗,摇头道:

“是啊,听说黄小姐今天出门逛街,去瞧瞧。”

“唉~你就别做梦了,看到也吃不着,还是看张寡妇洗澡实在,走走,一起……”

“算了算了,你去看吧。”

“我爬不上墙呀,我让你先看……”

……

短暂交涉后,左凌泉终是守住了道心,没有去看寡妇洗澡,拿着俩热包子独自出了小巷,来到大街上。

很快,一辆小轿,冒着雨从镇子口姗姗而来,二八芳龄的书香小姐,掀起了帘子,露出了水灵灵的脸颊。

“停下。就到这里,你们先回去吧。”

“好的小姐。”

家丁抬着轿子离去。

穿着襦裙的小姑娘,撑开油纸伞,左右看了几眼后,提着裙摆小跑而来,遥遥就开始上下打量左凌泉:

“刘大壮,你怎么还是这模样?都不知道给自己弄得俊俏些。”

左凌泉走到瓜瓜姑娘伞下,笑道:

“你不也没变化吗。”

仇大小姐又回到梦境,感觉整个人真变小了,都活泼了几分。她给左凌泉撑着伞,示意自己:

“我原本就好看,哪像你,不如本体一半俊气……”

“人靠衣装嘛,穿成这样,再俊看着都土。”

左凌泉用肩膀撞了仇大小姐一下:

“怎么?嫌弃相公不好看啦?”

“怎么会嫌弃,我巴不得你本体也是乡野小子,这样老祖她们肯定瞧不上你……”

这话有点吃醋想独占的意味,仇大小姐察觉不对,就没说了。

左凌泉抬手在瓜瓜姑娘脸蛋儿上捏了下:

“那可不一定,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切……”

仇大小姐连忙把脸颊移开,不让左凌泉捏。

两人作为梦境测试人员,一起在福地里闲逛,沿途看着街边房舍,看看有没有不符合逻辑的地方。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街道中心地带的一家酒楼外,发现门外聚着不少人。

左凌泉略显疑惑,略微探听,发现人群里说着:

“哎哟~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上吊了?”

“掌柜和店伙计一起上吊,和殉情似的,真是闻所未闻……”

……

仇大小姐莫名其妙,看向左凌泉:

“怎么回事?”

左凌泉也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心念暗暗询问,在外面调整梦境的梅近水,稍许后,一脸无语的道:

“是天鹰堡的徐元峰,上次跑进黄粱福地偷师,出去的时候直接上吊,尸体被修士记住,忘记改了。”

“上吊?这人还真是……”

仇大小姐摇了摇头,没有搭理这些小突兀,以凡世大小姐的身份,继续和左凌泉逛街私会。

略微走了一截,仇大小姐想了想,感叹道:

“唉~以前还挺想回这里看看,现在忽然发现,梦里也没啥意思,还是现实有趣儿。”

左凌泉拉住仇大小姐的手,含笑道:

“那是自然。以前在梦里,我是灵烨相公,你求而不得,梦里能满足‘我这野小子倒追你’的愿望,自然觉得梦里有趣。现在咱俩都在一起了,梦里这些虚的,哪有现实来的充实。”

彼此十指相扣,仇大小姐沉默了下,觉得左凌泉说的有道理。

白天求而不得,才需要晚上做梦幻想。

白天都心满意足了,晚上肯定是和相公换着姿势啪,谁有闲工夫做梦玩。

不过对于左凌泉的话,仇大小姐还是严肃纠正道:

“谁对你‘求而不得’?是你主动追求的我,我也不是因为嫉妒灵烨才喜欢你,要是我一直待在荒山,还有灵烨的事儿?你刚冒头,我祖宗就把你抓回去当相公了,别说三妻四妾得由我首肯,以后娃都得跟我姓……”

左凌泉有点好笑,看向瓜瓜的胸怀:

“瓜瓜,你这话可别被灵烨她们听见,不然以后娃儿饿了,她们不帮你喂,你还得找我帮忙说情。”

??

仇大小姐第一时间没明白意思,瞧见左凌泉看她胸脯,才回过味儿来,抬手就在左凌泉肩膀上锤了下,柳眉倒竖:

“你欠打是吧?我怎么喂不饱娃儿?我就算喂不饱,不还有韵芝,她那么大……”

“韵芝又没进门,巧妇难为无奶之炊,喂不成呀。”

“她是我侍女,本来就得跟着我嫁人,你都看光了,还想不负责?”

“我像是不负责的男人嘛?不过那次真那是意外。”

“你跑到门口偷看我洗澡,被我娘抓个正着,还敢说意外?”

“看你肯定不是意外,看你洗澡是光明正大……”

“啐!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少年少女,共撑一伞沿街行走。

手拉着手的场面,就好似情窦初开、两小无猜的小情侣,但两人聊的,却是些小孩子完全不能听的话题。

两人闲庭信步、说说笑笑间,慢慢消失在了雨雾深处。

而记载两人初动情丝的小镇,也随着天地复苏,缓缓归于平静,永远的留在了两人心底……

左凌泉轻叹一声,跟着走出门,把趴在窗台上呼呼大睡的团子抱起来,跟上了步伐。

绵绵春雨滋润万物,不见停歇迹象,玄武湖畔的亭台楼阁,隐于雨雾之间,若隐若现,宛若一副素笔勾勒的水墨画卷。

这不和没说一样……

左凌泉含笑点头,起身穿好了衣裳,还担心秋桃站不稳。

结果秋桃体魄确实皮实,刚刚都不想动了,现在一点事儿没有,落地迅速收拾好屋子,就跑出了房门,和一阵风似得。

左凌泉知道秋桃累坏了,自然没惊醒她,只是安静躺着,把薄被拉起来些,把玩着手里的碧玉小乌龟,回想遇上秋桃后,至今多年来的经历。

本来这温馨的气氛,会持续很久,直到秋桃睡醒为止。

但宅子里不止两人,天色刚亮,窗外就响起了煽翅膀的声音,落在窗台上,继而就开始:

谢秋桃仔细看了下天色,才暗暗松了口气,不过背着仇师姐,偷偷和左凌泉在屋里甜蜜的事儿,被仇师姐知道还是羞人。她迅速穿着衣裳:

“你不许乱说哈,仇师姐知道我吃独食,肯定笑话我。嗯……你也快起来,就说咱们晚上在修炼。”

“完了完了……”

谢秋桃完全没听,和上课迟到的小姑娘似得,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肚兜:

咚、咚……

用小爪爪敲窗户的声音,但完全没有平时的急促有力,听起来就像是没睡醒的小和尚,爬起来敲木鱼,敲着敲着就睡着了。

左凌泉平躺在枕头上,笑意未散,摊开的书籍放在枕头跟前,旁边还有一块叠好的手帕。

谢秋桃光着雪背,如同猫儿般趴在左凌泉胸口,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睡得有点深,眼珠微动,估计在做梦。

“嗯~……”

趴在胸口熟睡的秋桃,睫毛微动,轻轻哼了一声,继而就猛地睁开眼睛,一头翻起来,左右查看。

左凌泉面带笑意,柔声道:“别激动,好好休息会儿,我去喂团子。”

沙沙沙……

白蒙蒙的晨光照亮的窗户,声息刚停下不久,温馨和淡淡的香味,依旧残留在闺房里。

幔帐如水波般掀开,露出了两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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