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凉州第一才女
他本以为可以在这文会上一鸣惊人,能够成为数千学子中最耀眼的那颗星星,能够将平日里看不起他的齐文杰给狠狠的踩在脚下,可现在……他忽然发现自己准备的那一切,在许小闲临场而做的三首诗词面前,就像绿叶一般,仅仅只能陪衬着红花。
甚至连绿叶都不是,就是残枝败叶,不堪一提。
一切如梦幻泡影般破灭,常煦杰忽然大笑了起来,看得身旁的齐文杰一怔:“常兄,何事如此欢喜?”
这样的少年,落笔成词,还惊艳四方,简直是举世无双的天才!
所以……疯子和天才,仅仅是认知的不同,他们本为一体,只是人们看见的不是同一个面罢了。
现在的情况很明了,许小闲一共做出了四首诗词,魏老夫子再无理由对许小闲发难,而更关键的是,许小闲在一口气之间做了三首极为惊艳的诗词,一举摧毁了这数千学子的信心,想来今儿这文会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
自己是来寻季月儿比试的,斗不过许小闲,难不成还斗不过你季月儿么?
这满场的男子输给了那一个男子,那自己就代表女子,去赢了季月儿,一来是扳回一局,二来……可借着许小闲的风头,让自己的名声更盛。
以后说到凉州才女,偌大凉州便只会是我柳烟眉一人!
如此想着,柳烟眉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的向许小闲和季月儿走了过去。
此刻的许小闲正在和季月儿窃窃私语。
“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季月儿一脸绯红,很是激动、也有……许小闲靠她太近。
她终于看清了许小闲的模样——原来他长得很好看呀!
这样的好看显然和英武无关,却是独属于读书人的秀气,尤其是那双澄澈的眼睛,仿佛一泓幽潭,微波、有界,却容纳了满天的星辰。
许小闲一把就抓住了季月儿的手,少女的手一哆嗦想要抽出来,却被许小闲给握得更紧。
季月儿羞怯的垂头,放弃了挣扎,觉得那握着自己的手的手很是温暖,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顿时充斥着少女的全身——有些酥麻、还有些让人心慌。
“真不是,做诗这种事情真的太过简单。”
季月儿咬了咬嘴唇,头依旧低着,不敢去直视许小闲那火热的眼光。
这家伙,说话一点都不谦虚,可为啥我就喜欢听他这样说呢?
“那……你现在再做一首给我听听!”
少女勇敢的抬起了头,和许小闲四目相对,皎洁的眼眸一眨一眨,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鲜花绽放。
“好,”许小闲凑到了季月儿的耳畔,羞得季月儿耳根子都红了。
他低声的吟诵出了一首词,季月儿一听,顿时忘记了羞怯,她被这首词震撼得无以复加!
她看向了许小闲那张洋溢着得意微笑的脸,才知道他说的果然是真的!
他居然不假思索的又做了一首关于夏荷的词,而这首词,比那三首似乎还要好!
季月儿看向许小闲的视线里一片柔情,她知道自己真的遇见了生命中的良人——在此刻,季月儿再没有去想许小闲生命的长度,她觉得哪怕拥有许小闲一天,此生足矣。
季星儿此刻已经看呆了——这两人在干啥?
那婚书还没送出去呢,不是,现在这情况,那婚书显然已经不是个问题,只是你们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牵着手还贴的那么近的说着悄悄话,这样真的妥当么?
季月儿,廉耻呢?
你不是时常要我矜持么?
许小闲究竟对你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怎么我觉得你就快投怀送抱了?
就在这时,柳烟眉不合时宜的走到了他们身边。
“季月儿,我代表凉州的女子向你挑战!”
那是凉浥县人们口中传言的疯子么?
他们是不是对疯子有什么误解?
这个神经病!
齐文杰吓了一跳,你特么要去寻死可莫要拉上我!
柳烟眉这时候从许小闲的三首诗词中惊醒了过来,她的视线在人群中逡巡,没多久,她看见了人群中的许小闲。
可人家许小闲气都不带喘一口的,落笔之间就是三首,还风格迥异,却偏偏又将夏日之荷描绘得栩栩如生。
这怎么比?
依旧站在文台上的张桓公三人此刻所想也是这文会再无进行下去的必要——还有谁能胜过许小闲?
可紧接着常煦杰又嚎啕大哭起来,齐文杰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常兄,何事又如此悲伤?”
“老天不公,既生闲何生杰!我等前来,可是在书院的同窗面前夸下了海口的,我三人,必有一人夺魁首而归……齐兄,这魁首还能夺否?我等三人,无颜见书院同窗好友,在下顿觉生无可恋,莫如、莫如投了那荷塘,一死了之!”
“我放弃本次文会,你们继续。淡水楼的平桥豆腐很好吃,齐兄、宋兄,你们继续,小弟早些去淡水楼定个雅间。”
常煦杰这时候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可是冲着张桓公的那举荐信而来,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做了许多的准备,这些准备就连齐文杰和宋思杰也不知道。
无论是在诗词的质量和数量上,台下的这几千学子可能么?
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按照这文会的规矩,却也不能就此结束,毕竟许多人那么远跑来,总得给人家一个公平写上一首诗词来不是?
不是说千年以降荷花都被古人写绝了么?
不是说再难写出新意了么?
可台下的学子们此刻哪里还有提笔的勇气?
安荷花直接丢下了手里的笔,自嘲一笑,长长一叹:“去特么的许小闲!”
齐文杰依旧怔怔的站着,似乎还没有从许小闲的这三首诗词中醒过神来,宋思杰却摇了摇头,“凉浥县,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那么多人说许小闲是个疯子……我昨儿个还不信,但现在信了,他确实是个疯子,与众不同的疯子,他那是文疯,疯起来太可怕,恐怕就算是江南四大才子也自愧弗如,何况你我。”
这应该是大辰十六年历史上最无聊的一场文会。
当许小闲再次写出了那三首诗词之后,数以千计的学子们居然再也生不起做诗词的兴致来。
还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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